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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这样、等我那样……对,我是没他那么了解妳,妳干脆说他连妳的生理期都知道好了!」

  「咦,他真的知道啊!」没经过思考,话就溜出口了,想打住也来不及。

  他整个脸色都变了,像只喷火恐龙般,火爆到几乎跳起来掐死我。「言子萱!妳到底是谁的女朋友?!」

  我整个人弹开一大步。

  要死了,他吓人啊?

  「这些全部都是小事,你干么小题大作,很没风度耶……」

  「不是那个问题!」他抹了抹脸,我国文造诣不好,没办法准确形容,只能说……他脸色之难看,已经无法用难看的等级来形容。

  「问题在于……言子萱,妳完全没有身为我的女友的自觉。」

  「啊?」这话什么意思啊?

  他似乎气得不轻,连话也不肯跟我说,转头走人,临走前丢下一句:「青梅竹马?白痴才会看不出来你们什么关系!」

  有……那么明显吗?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等我想起来,赶紧回头挤进夜市找人。眼前一堆人头攒动,我拿起手机才刚准备拨号,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佳榕?」我回头看见室友,以及被她抱在手上的贱兔。

  「喏!妳的number one要我拿给妳的。」

  我一手抱贱兔,一手接过纸袋。

  纸袋里头,装着他说的药包,以及几包蜜饯、酸梅,是我最爱吃的那一家古早味老店买的,有点远,要到旗山去呢,但是好吃到无法8言语形容。

  他特别买来让我配药吃的吧?我小时候很不爱吃药,每次都哭哭啼啼……

  「他人呢?」我左右张望。

  「回去了啦!」

  「啊?」真过分,居然没跟我讲一声。

  「你们刚才吵得那么大声。大老远都听到了!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问说:『我是不是来错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干么要这样讲?是我要他来的啊!」我抱紧贱兔,想感觉他残留的余温。「佳榕,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吗?」

  佳榕没回答,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干么啦,我在问妳话耶。」又不是不认识,干么用眼神解剖我?

  「言子萱,妳的男朋友当着妳的面,吼到嗓门快哑了,血管也快气爆了,妳完全不当一回事;而那个妳根本没看到,也不确定的『难过』,却那么担心?」

  我张了张口。「那是因为……林承玮无理取闹,可是怀恩会内疚,觉得是他害我们吵架。」

  「那咖哩饭呢?他才轻轻皱个眉而已,妳就发现不对劲,一整晚妳男友不爽到极点,妳完全没发现。」

  现在是怎样?一个审完换另一个?

  「那是因为……因为……」

  「认识比较久,默契比较够嘛,对不对?」

  「对对对!」我猛点头。

  佳榕没有马上回答,等公车来了,我们投完钱,在回宿舍的路上,才慢慢地说:「其实,那跟默契完全无关,而是妳心里只容得下魏怀恩,其他人的感受,妳根本看不见,也感受不到。林承玮不是无理取闹,妳今天真的做得太过分了,换作任何人都受不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盯着窗外的景物持续无言。

  不晓得过了多久,佳榕突然冒出一句:「如果现在公车撞上山壁,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妳第一个想拨电话向谁道别?」

  「喂,妳少乌鸦嘴!」什么烂比喻!我会长命百岁。

  「假设一下嘛!」

  怀恩!答案电光石火地跳出来。不是爸爸,不是妈妈,不是那个又将面临分手危机的……数不清第几任男友,而是怀恩,我最初的爱!然后告诉他、告诉他……思绪打住,我压下那个几乎跳出脑海的句子。

  「是『他』,对不对?」佳榕替我说出心里的答案。「子萱,妳心里还是很在乎他吧?」

  「哪有?」我把头埋进贱兔里。我答应过,要努力忘掉、要重新寻找另一段快乐的……

  佳榕忽然又转了个话题。「妳知道吗?我一开始很讨厌妳。」

  「哦。」正常的,不需要太讶异。

  「我觉得,妳的感情观好随便,我轻视妳游戏人间的态度。」

  「嗯。」我受教地点头。大家都这样讲。

  「可是后来,慢慢跟妳相处,我发现妳只是在找,虽然不清楚妳到底要找什么,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妳很孤单,也很无助,那个半夜躲在棉被里哭泣的妳,才是最真实的妳,我开始同情妳了。」

  「咦?」我又哑口无言了。连我躲在棉被里哭她都知道,室友果然是狠角色。

  「所以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刚刚逛夜市时,我把握机会和他聊了一下。他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妳和他那么熟,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吗?」

  「知道啊!人漂亮得没话说,气质一流,保证妳看了会自动靠边喘。」

  「有妳漂亮吗?」

  「比我漂亮多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汪静仪比我更适合他、更能给他幸福,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才会更努力想走出另一条路,让他知道我过得好,不让他挂心,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祝福。

  只是没想到,我一直在迷路,找不到出口,更没想到,他这一趟来,只是一再让他看到我最不堪的一面。

  「噢,那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分手了。」

  一句话刺痛了我的心,我下意识里,将贱兔抱得更紧。

  「只是我觉得,他还是很关心妳,应该多多少少也有些余情未了吧!」佳榕又补上一句。

  关心,是必然,但是余情未了……我甩甩头,将那样的字眼甩出脑海,不愿再想。

  我和他已经结束。在十八岁那年,订情的杜鹃树下,他决绝地说出分手那一刻。

  第九章

  毕业在即,我也正准备接下来的二技考试,倒也不是对升学多有兴趣,而是我现在除了读书也没事可做,反正闲人一个,多混几张文凭也好。

  考完试后不到三个月,人也毕业了,包袱款款回高雄,继续当米虫让老爸养,然后就等分发结果,看是哪间学校了。

  回家的那天,苹苹说为了欢迎我回家,约了大家出去唱歌。不过那天陪我一起回来的,还有我的新任男友。

  倒也不是感情有好到面见高堂的地步,而是他刚好也住高雄,顺路陪我回来而已,所以吃喝玩乐的事,当然也就算他一份了。

  赴约时,苹苹一看到我旁边的人,脸都绿了,把我拉到旁边说:「姓言的,有时候我真想扁死妳!」

  「干么呀!大不了这一摊的钱我来出嘛!」不过多一个人而已,小气巴拉成这样。

  「妳妳妳……」她抖着手指说不出话来。「等一下大哥来,看妳怎么面对他!」

  对厚,说到这个,我到处看了看,怀恩好像还没到。

  那个时候电话联络,确认时间与日期时,我曾经主动提起!「有空的话,也带汪静仪一起来嘛!」这句话,代表彻底的谅解与祝福,他听得出来吧?

  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把握这个机会,让大家接纳他们。

  他欲言又止,像要说什么,最后只是摇摇头。「不需要。」

  在那之后,我们就没联络了,不晓得他有没有改变主意?我拿起手机拨号。没多久,一阵熟悉的铃声传进我耳中,完全不用动脑就能哼出的旋律!

  我四处张望,找到斜后方不远处的声音来源,同时,对上了怀恩的视线。

  他……还保留着我们的「约定」?

  我并没有机会发太久的愣,人员到齐,苹苹大姊头吆喝着进去预订的包厢。

  这一个晚上……我完全没有办法形容它算美妙还是糟糕,应该说……它只能用荒腔走板来形容。

  我这个现任男友。他们连介绍的机会都不给我,一路喂喂喂的吆喝人家。

  再然后,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人已经坐在怀恩旁边,而「据说」是我男友的人,却被远远放逐到边疆。

  他们是故意的!白痴都看得出来,这手段叫「联合孤立」,存心要人家知难而退。

  要贱招耍得太明显了,连稍稍掩饰都不屑。

  这期间,怀恩曾有几次阻止他们,皱眉说:「你们不要这样。」

  换来的是群英姊一句:「唉呀,你不要管啦!我会替你作主!」

  作……主?!这是什么跟什么?活似我红杏出墙,对不起怀恩似的!问题是……我们八百年前就分手了啊,他也已经另有所属了……

  接着,他们轮流和我那位搞不清楚状况的男友拚酒,存心灌挂他!

  我应该要觉得生气,甚至替我那个连名字都没有荣幸被他们记住的男友出头才对,可是……我完全无心理会任何事。

  这些人真的很过分,听听他们唱的歌就知道了。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地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这是群英姊唱的,害我心隐隐地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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