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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晚辈是受敦了,可那个「思长进」的老头儿,之后也足足在床上躺了快十天才恢复健康。

  三十九度半不上班叫不长进,她这三十七点八度的不上班的话,那八成给叫废物了。

  今天她的行程是先到一家即将开幕的门市处理一些事,出公司前她在门口遇到刘袖之,他看她的眼神不像前阵子那样,彷佛意乱情迷得想把她生吞活剥,而是用一种很仇视的眼神看她。

  奇怪,他是怎么了?连她跟他打招呼,他还把脸别到一边?

  之后她一直到快十一点才又进办公室。

  在外面的这段时间,她愈来愈不舒服,即使吃过了成药,体温还是慢慢升高。

  才踏入办公室门,女职员们兴匆匆的迎上来。「滕先生,你总算回来了。」

  滕栉看了那些女职员一眼,个个既兴奋又好奇,看起来应该不是发生什么坏事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滕先生,你有客人呢!一个姓伊集院的日本人。」噢!那个人穿着好有品味,长得又帅,他才一进门她们就觉得他长得像极了「爱情革命」里的日本男星--藤木直人。

  「伊集院?」滕栉怔了一下,一听到来者是他,她的心无预警的狂跳了起来,一把怒火又在胸口点燃。

  这几天,她已经很努力的利用工作、运动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去想起他了,他倒是脸皮厚过水泥墙的还敢找上门!

  深呼吸……「他现在在哪儿?」算了,那家伙是和她「妹妹」--滕允熙闹得不愉快,又不是和滕栉,面对他,只要平常心就好了。

  是啊!平常心就好,可该死的!为什么一想到他,她就很想杀人?!

  「我请他到你办公室隔壁的会客室等。」办公室和会客室只隔半面墙,由会客室透过玻璃可以一窥办公室全貌。「因为不知道你会这么晚进公司,因此没打电话给你。」

  「知道了。」面对他她一向得全副武装、全力应对。这个人即使只是个秘书,可跟在日本御东集团龙头冰川司底下做事,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她……到底在贪恋什么?清清楚楚的画清界限,不再有瓜葛不是很好吗?

  她呀她,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了。

  平时脑袋清楚面对他都有些吃力了,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头昏昏、脑袋运行迟缓时刻?

  女职员进一步好奇的问:「呃,看他的名片,他和楼上那财大气粗的日本御东集团很有关系哟。」哇!乖乖!愈来愈不能小觑这个少年头家了,他的前女友是KEN集团的大小姐,现在又认识御东集团的人,不得了、不得了。「这个日本人是客户吗?」

  「只是朋友。」若能和御东打交道,那航远的业绩大概呈现数倍成长,很快就成为超级暴发户了。

  「呃……他……」好想多打听一些他的事,出自御东的人很有「钱」途的呢!可少年头家却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了。

  在办公室门前偷偷的深呼吸一口,她才推门而入。

  冰川司看着推门而入的她,「很忙呢!滕先生。」

  她压抑住油然而生的忐忑不安和不爽,努力的挤出笑容。「小公司没什么好忙的,做做样子、假装很忙而已。」她感到体温好像又升高了几度,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面对他的关系?「伊集院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今天的他,那双利眸好像特别有杀伤力?

  「冰川先生打越洋电话,要我到楼上办一些事,顺道就过来了,没事先知会一下是我不对。」他瞇着眼不着痕迹的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噙在嘴角。

  不经意的嗅到了抹不寻常,滕栉的心跳漏了半拍。「伊集院先生在笑什么?」

  「我笑了吗?」

  「是的,你笑了,而且还笑得……很……」她想说「诡异」,可她和他还没熟到可以放肆的地步。「很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那个有趣的事就是妳!不想打草惊蛇,冰川司的笑意硬是敛住了几分。「啊……嗯,的确是很有趣,我想,我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这么被取悦过。」

  毛毛的感觉,她的心又在快马加鞭了。「这么……有趣呀!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现在才发现,妳有一张宜男宜女的脸。」他一直在暗示她,也一直给她机会说实话。

  咕噜好大一声,滕栉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努力的想挤出笑脸打哈哈,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得僵着一张脸道:「男生女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秀气了些,你们日本不就很流行什么视觉系艺人吗?」不能生气,父亲说过,这位伊集院先生的身分特别,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尽管那些人再怎么化妆,还是一看就知道是男扮女装,而滕先生只要把头发留长、换上裙子,就雌雄莫辨了。」而且会是个美人,比模特儿更美的女人。

  她扬起嘴角,给了个不自然的笑意。雌雄莫辨?你去死吧!他是想说她长得不男不女吗?

  「别开玩笑了,我没那种癖好,更何况……」她的心狂跳着,他……没发现什么吧?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身为男人被人这么说,我觉得是一种侮辱。」

  扬着浓眉,冰川司笑得很暧昧,「是吗?我难得这样赞美过人呢!」他瞅着她,眸底深处有抹只有他才知道的玩味和……试探。「我真想说,妳要是换套女装和令妹站在一块,那一定是如同照镜子一般,分毫不差。」

  滕栉冷泠的回应,「孪生兄妹长得神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别开眼,全身伪装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直视的目光。

  「可我还是很期待你们俩站在一块的画面吶!」

  吓!滕栉的心跳差些停止,要她和允熙站在一块?那……那不穿帮了?!「开……开什么玩笑!」

  「因为我实在不相信世上有长得分毫不差的兄妹,长相神似也就算了,连身高、声音都一样?这不免让我怀疑,妳是不是戴了假发就成了滕允熙,她换上西装就变成滕栉。」

  「伊集院彻,你不要太过分!」可她的口气很心虚吶!

  她激动的样子不像是白的给说成黑的的冤枉,而是恼羞成怒。「妳要我道歉吗?」

  「不必!」

  冰川司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视野宽阔的落地窗前。

  「我想也是,更何况,要一个只是说实话的人道歉,那也未免过分。」

  过分?!滕栉想下逐客令,不想再面对语多暗示的他,突地,注意到他专注在某物上的视线,她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天,看了她的心脏几乎为之一顿。

  那幅东京深秋的素描就挂在她办公桌的右侧。

  「伊……伊集院先生……」老天!拜托,希望他没看到那幅画,心里虽这么祈祷着,可理智却告诉她,他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弱视,斜视,没道理看不到就在他正一叫方四、五公尺的画。

  现在……现在怎么办?她的心跳如同脱缰野马,脑袋里努力的想着脱罪之词。要说什么?就说那幅素描是……是朋友送的?还是说捡到的?抑或是租房子时附赠的……

  喔!老天!她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之前她曾想到,伊集院彻的公司就在楼上,也许哪天他心血来潮会到楼下拜访,她得早些把那幅素描拿下,免得穿帮,怎知他会那么快来,而她也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

  无数个理由在她脑海中闹烘烘的转,她嘴巴动了动,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冰川司开口了。

  「这幅素描……是朋友送的?」方才女职员领他进到会客室时,他便注意到正前方的这幅画。

  很难不注意,因为太熟悉了嘛!

  咦?他没认出这画是出自他自己之手吗?「这是……」咬了咬唇,她心思百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才适宜……

  「忘了是哪个朋友送的了?」他眉眼带笑,却隐约透出一丝丝嘲讽意味。

  「那是……」反正他自己的作品他都忘了,说素描是她画的应该可以少掉他继续追问的困窘。「我自己画着好玩的。」可话一出口,她后悔得直想撞墙。

  白痴呀她,她的脑袋真的烧坏了,前几天他才和滕允熙见面,他既然还记得她,没道理会忘了出自自己手中的图,方才就说是妹妹给的不就成了,但那也挺怪的,不摆明了滕允熙有顺手牵羊的习惯?

  噢!现在说什么都不对了啦!

  冰川司的表情夸张,「喔!」画着好玩的呀,那接下来的发展会更好玩。「不愧是精品公司的未来继承人,原来滕先生在艺术方面也有相当的程度。」

  相当的程度?哇!这人夸自己倒夸得挺顺口的。「客气了。」

  再看了那幅素描一眼,他突然开口,「我很喜欢收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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