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莎夏突然拉著杏子跑上楼去拿洗澡用品和换洗衣物,然後悄悄溜出宿舍。
「我们要到哪里?」
「舍监说不能骚扰百姓,可是……」莎夏笑得狡猾。「丹奥也是我们学校的人,不是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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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
咦?正待离开办公室的丹奥愕然回首,只见窗外有两个顶著满头雪的女孩,可怜兮兮的把鼻子和两只手掌平贴在玻璃上,脑袋里不禁浮现「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场景。
「甚么事?」他连忙打开窗户。
「先生,先生,请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小女子已经快冻僵了,能不能借一下热水给我们泡泡呢?」两人一致露出「求求施舍一下」的哀怜眼神和表情。
丹奥险些忍俊不住。「你们从前门进来吧!」
一个钟头後,两个热烘烘的女孩通体舒畅地从浴室里出来,一边热烈争论著。
「绝对是後来增建的!」
「如果是增建的,怎么可能建这种罗马型浴池?」
「……钱多多?」
「呿!」
经过厨房,瞧见丹奥正在里面忙碌。
「丹奥,谢啦!」
丹奥回眸。「不客气,你们还没吃晚餐吧!要不要一起吃?已经快好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不吃白不吃,异口同声说:「好!」
片刻後,三人已同据一桌大快朵颐了。
「丹奥,你的手艺还不错嘛!」
「我父亲才厉害,我及不上他一半。」
「你父亲是厨师?」
「不,程式设计师,可是他很喜欢做家事。」
很喜欢做家事的男人?
「你妈妈一定很好命。」莎夏窃笑。「咦?这黑面包很好吃耶!你在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
「耶,真的?好厉害!」
「这烤『猪』也很棒!」杏子吃得口齿不清。
丹奥愣了一下,莎夏受不了的用叉子敲敲杏子的盘子。
「哪里来的烤猪?烤鸡,OK,拜托你讲清楚一点。」
「麻烦你,沙拉再给我一点,谢谢!」
「喂喂!你真的吃得下这么多吗?」
「咦?这不是白芦笋吗?奇怪,现在怎么会有白芦笋?」
「哎呀!有蕈菇耶,太棒了!」
「喂!那是我的,别抢我的!」
「我哪有,明明是……」
丹奥惊异又有趣地瞧著她们俩边吵边吃,突然产生一种在自己家里用餐的错觉——他家的餐桌上一向都这么热闹。
「耶!丹奥,你怎么不吃了?」
「我一向吃得不多。」
闻言,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先瞧瞧对方的盘子,再看看他的盘子,最後低头瞪著自己的盘子……耸耸肩。
「我们要是只吃那么一点,一个钟头後就没力啦!」
杏子鼓著满满一嘴,拚命点头赞同。
「你们运动量大,自然吃得多。」丹奥了解地说。「还有谁要红烧牛肉吗?」
「我我我!」两支汤匙争先恐後挥个不停。
丹奥笑著在她们的盘子里再添上一……不,两份牛肉。
「史提夫呢?」莎夏又问。
「他到学校去开会,可能要晚一点才会回来。」
「幸好,否则他在的话就很罗唆了。」
「对咩!那回我只不过摸了一下他的宝贝雕像,他就要我浪费一整个周末来擦拭主堡里所有的雕像,火得我每座雕像都给它吐了一口口水!」
丹奥失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杏子嘟囔。「那次大家都跑到科隆去参加嘉年华大游行,只有我留在这里和雕像大眼对小眼,现在想想还是火大得很。」
「喂!那都半年多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死也记得!」
「我不也没去。」
「因为你出任务去了!」
「反正我也没去。」
「那是因为你没办法去!」
「喂喂喂,你真的很番喔!」
两人一路抬杠抬到用罢晚餐,然後三个人一起洗碗盘,她们两个还是继续斗嘴斗个不停,而丹奥却只兴致盎然地聆听,很少插嘴。
最後,当她们要离去时,丹奥还拿了一瓶樱桃烧酒给她们。
「天气冷,睡前喝一杯会很暖和,比较容易入睡。」
抱著樱桃酒,两个女孩喜孜孜地走回宿舍,暖和得不得了。
「那家伙好像很不错呢!」
「可惜今天晚上他没抽菸。」莎夏状颇遗憾。
「你很奇怪喔!居然喜欢看人家抽菸。」杏子不以为地哼了哼。「宿舍里也有很多男生抽菸啊!」
「那不一样,」莎夏毫不考虑地否决了。「我只喜欢看丹奥抽菸。」
「毛病!」杏子咕哝。「不过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担心,明天也能来吗?」
「那当然!」
杏子嘻嘻一笑。「好极了,以後若是又有人说他的坏话,我一定免费替他打一架!」
没想到仅仅四天後,她们的印象就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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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飕飕的寒风,众人皆睡我独醒,壁炉前,丹奥独坐在大扶手椅上,一手轻轻摇晃著酒杯,一手香菸飞旋著缕缕烟雾,银蓝的眼凝住在跳跃著芭蕾舞的火焰上。
他在等待。
因为不想在这种寒冷的夜里从热被窝里被挖起来,那实在是天底下最痛苦的经验,所以,从第一回气温降到零度冰点之後,他就养成入睡前先「看看」夜里是否会有人来找他的习惯。
叩叩叩!
来了!他一口饮尽酒,把酒杯搁在茶几上,然後起身去开门。
「总理。」
「咦?你知道我要来?啊,这不是废话吗?」来客自嘲地笑道。「好久不见了,丹奥。」
「请进。」
来客先横臂阻住欲待跟随进来的护卫,再进入房里并随手关上门,两人在壁炉前坐下。
「总理想知道甚么?」丹奥悄悄将右手放在来客的手臂上。
「非洲,」来客镇定地说。「我想知道非洲在一个月内会有大灾难吗?那种会一口气毁掉非洲半数以上人口的大灾难?」
「天灾?抑或人祸?」
「人祸。」
种族纠纷持续不断的非洲,各部族不但性格回异,而且彼此之间都抱有潜在而强烈的对抗意识,不但可以为了土地、为了宗教不同而战,也可以为了石油、为了钻石矿、铀矿而战,就算没理由也要硬掰出理由来战,即使选出了总统,很可能过两天就被武力推翻,甚至直接被送到上帝那儿报到。
总之,不战的话大家都没事干了,白人武器商赚不到钱,黑人酋长保不住他的权威,所以非战不可!
再加上国际间那些恐怖组织也趁乱插花进去掺一卡,因此近二十年来,除了中东依旧保持战事频仍之外,非洲的内乱也更趋向於白热化。
「……不会。」
「太好了!」来客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对了,这儿真的很冷啊!」
丹奥收回手,顺口应了一句,「是啊!」这种问题根本是在讲废话。
「我想你一定很渴望到热带地区去温暖一下吧?」
「呃?」
丹奥尚未及回答,来客已然自行起身离去了。
他为甚么说那句话?
房门口,懊恼的蓝眸默默地注视著来客缓缓步下楼梯——八个护卫紧跟在他身边,丹奥心中突然浮现很不妙的预感。
看来刚刚那前一句并不是废话,後一句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早知道应该多「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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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大行动!」
教练场前,行动教官以宏亮的声音对排列在眼前的一百位SA们做行动前的训示。
「一次非常紧急而且重要的大行动!」精光四射的眼徐缓地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至於你们,是各组里的菁英,所以我们要从你们之中再选出六十九个人来执行这项任务,希望被挑中的人不要让我失望,明白了吗?」
「明白了!」SA们齐声轰诺。
接下来,SA们便开始轮流接受挑选,这并不奇怪,也不是头一回,令人纳罕的是那个没有道理会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竟然也在场,而且是由他来挑选。
「丹奥,这六个是各组中最优秀的人选,你看看可以吗?」
在众SA的疑惑注视下,丹奥上前一个个轮流在他们的肩上搭了一下,直至第四个,他突然退开,摇摇头,那组人立刻被换掉,丹奥也重新再一个个搭在他们肩上「看」过去。
他必须挑出尚未到死期,而且七个人相互搭配起来也不会导致任何人受到太大伤害的SA,因为这六个人的任务是负责保护他,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保护他而遭致死亡或者残废的厄运。
自然,SA们心底都很纳罕丹奥到底在干嘛?但他们更清楚SA的本分:绝对不允许对上司的做法有所质疑,如果上司不打算告诉他们太多任务内容,他们也不被允许提出任何疑问。
调换数次过後,很快便轮到莎夏和尼基上前,於是奇怪的状况发生了,当丹奥再一次轮流搭著各人的肩时,竟然跳过了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