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别动手动脚的啦。」贞操还是要捍卫一下的。
想不到他用力往下压。「小不点,妳有没有150啊?」
「乱讲!」她忘记前面那回事,「我小六就超过150,现在穿上矮子乐起码也可以号称160。」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弱智,但是这攸关她重要的自尊,不可不申诉。
「妳的骨架纤细,努力加餐饭还有闻到上面新鲜空气的空间。」
「少看不起人了,我又不是永远这么矮!」踮着脚比高度,虽然还是差人家一大截,却很有小虾米对大鲸鱼的气概呢。
禄瑶王撇嘴,不以为然。「一百年后再说吧。」
米迦家瞠大眼。她才有那么一咪咪觉得他不错……算她「暂时失明」好了,猪头就是猪头,牵到北京也不会变成优质黑猪。
两人斗嘴鼓斗得倒也逸趣横生,二十几分钟后走进了禄瑶王的家。
警员宿舍……还真朴素啊,想不到这年头还有这种改良式的日本房子,四房一厅,温暖的藤制家具丢着几块十字绣的椅垫,应该是禄妈妈的手工艺吧,泡茶几有着厚厚的茶垢,显然使用的频率很高,平面电视上面是张全家福照片,阳盛阴衰,想不到他家人口不少哇,绕过开放式的厨房,后面是脚踏实地的泥土小院,小院子挂着黑网,网下摇曳生姿的各色兰品像个小型博物馆。
她大致看了下,回到客厅,想不到轰隆隆的噪音直钻她的耳朵。
是厨房的抽油烟机。
简直跟马路上的挖土机有得比。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禄瑶王回过头来苦笑,「没办法,听久了就很习惯的。」
什么叫习惯?他还真幽默!
也许,从某些角度来看,他的耐力比旁人都强!
禄瑶王放下手边的东西,对着东张西望的米迦家说:「我家的浴室妳还没参观过吧,虽然不大,要不要也到此游一游?」经过刚刚那么一搅和,她的澡是没洗成了。
她没有扭捏,拉拉咸菜干一样的衣服。「不早说,我没带换洗的衣服来啦。」
想不到他这么细心。
的确,用水杯洗澡超克难,不管天气好坏只有冷水,她又不能像男生十天半个月洗一次澡也无所谓,每天洗澡起码要花上一个小时,而且还要防东防西,怕被陌生人闯进来看见,说有多麻烦就有多麻烦。
「如果妳不嫌弃,我的衣服借妳。」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的衣服有臭虫吗?」
「臭虫是没有,我一向把衣服洗得很干净。」
「想不到你这么贤慧?」真是乌干啦装豆油,看不出来。
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小护士。「小时候我爸都帮我擦这个,擦了,妳脸上的瘀青会消得快。」
「你拿了人家厂商什么好处帮忙打广告?」
「没有,妳有张可爱漂亮的脸蛋,一块青一块紫总是不好看。」
「我好不好看关你屁事!」
「叩!」
这人头壳一定破了个大洞,打她很爽吗?
禄瑶王不赞同的摇头。
「这是语助词,我说过没有别的意思?」死脑筋,不开通!
「我也说过女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米迦家大翻白眼,他真是凡事严谨得叫人受不了。算了,在别人的屋檐下,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不跟他计较。
「这是浴巾跟干净的衣服。」她还在做心理建设,禄瑶王已经从自己的房间拿出必需品。
米迦家无言接过来,进浴室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出来,看见小护士就摆在客厅桌上的正中央,还有两块刚刚买的甜甜圈,隔着小门帘的他正在厨房里跟抽油烟机作战,瞧着他忙碌的身影,米迦家看得恍惚。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香甜的食物味道,有着她自己以外的另一个叫人安心的身影?
安心?的确,他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当,做事说话却很有分寸,不见浮躁。
他不像她那一挂朋友,跟他们在一起很High没错,可是High完了心里还是很空虚,感觉不到这样的细腻。
吃着甜甜圈看电视,偶尔瞧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很久不曾有过这么轻松愉快等吃饭的经验;应该说从她离家「独立」以后,享受被呵护照顾的好运道也Game Over了。
甜甜圈三两下嗑完了,无心电视上正在播映的内容,遥控器让她胡乱转了一圈,她不如进去关心一下可以吃的晚餐吧。
拍了下不争气的肚皮,又不是饥饿三十,更何况已经填了两块面包,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禄瑶王回头露出会心眸子,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妳帮我把橱柜里的碗筷拿出来,再十分钟开饭。」
开饭,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居然也叫她鼻酸。
无聊的多愁善感,平常没有的想法今天全部莫名其妙的冒出头,就为了一顿饭?!她是流浪到怕了吧……
香得叫人流口水的鲁肉几分钟后真的上桌了,一盘炒青菜、鱼松,称不上丰富,米迦家却吃下两大碗白米饭,然后倒在沙发上阵亡。
两大碗饭对她是极限了,可是瞧瞧禄瑶王那个鲁肉脚,单单就肉汁配饭已经干掉五大碗,恐怖哟。
「碗盘给妳洗。」拣起碗里最后饭粒,他宣布。
「我是客人耶。」那油腻腻的碗盘,恶,饶了她吧。
「我没有把妳当客人。」如果来吃饭的是别人他不会计较,就因为是她……她很需要教育。
这样才有以后。
以后,他已经想到以后;是的。
他从来不做意气用事的事情,有前面一步,肯定会有下下下……更多的步骤,说他心机深沉也可以,他都不反对。
「洗就洗!」
「不能打破碗,我家只有三个碗,妳打破,以后妳就要用狗碗吃饭。」
瞧他说的是人话吗?以后……她怔了怔。「我以后还可以来吃饭?」她的声音有着不敢置信。
「妳随时都可以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切,她就知道那家伙笑里藏刀!
叫她随时都可以去吃饭,是随时都可以掌握她的所有活动吧!
明明知道她最不拿手的就是读书,不管是数学、物理、化学、国文……八科项目里……她都讨厌!
她就是记不住那些符号、之乎者也、say you say me的。
她已经很久……几乎要忘记那些填鸭教育,忘记她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只鸭。
她的要求都这么低、这么卑微了……每天努力的打工,舒服的睡去,明早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干么规定她每天下课到警局作功课补习?那个小老头没听过洞是越补越大吗?
更何况她根本不需要好不好!
到底要不要屈就?
闪人,免费提供的美味晚餐就会泡汤。
报到,就必须有被押着脖子去洗的心理准备。
好啦、好啦,她老实承认除了晚餐,还洗了盘子……还在人家家里洗了澡才走的。
也许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学校对她来说不是个需要去的地方。
补习?就、不、必、了!
她从清晨四点送早报开始,九点整的咖啡店小妹,下午四点半的洗车厂,脑袋里转的还是禄瑶王的「提议」。
好像,打从认识他开始,就只有被吃得死死的份!
人家说一物克一物,莫非,他就是生来克她的?
脑袋运转不顺利,心情就差,心情差需要抒解,跷掉洗车厂的班,想说直接杀到西门町去吃喝玩乐。
这样抱着烧的脑袋起码可以得到最起码的放松。
但是……
一山还有一山高,虽然交手不过几次,某人却把米迦家脑袋里几条纵横的脑轮给摸出了个大概,早就闲闲守在咖啡店美美的大门口来个黄雀捕蝉。
交了班,米迦家边跟手机里的人唬烂边推开玻璃门,一只打横伸过来的手,直接没收她花费三个月打工才赚来的贵重物品。
「厚!欉三小……你怎么在这里?」望着身上唯一家产被收进某人的书包,她有大势已去的认知。
「这个──暂时归我保管。」
禄瑶王身穿某家贵族高中的校服,颀长的身材站到她小虾米似的旁边威魄力十足,心虚的米迦家差点咬到舌头。
他……帅得不象话。
酷酷的眉压在帽沿下面,深色的皮肤阳光得不得了,一咧嘴,一口白牙叫身边的人立刻逊色不已,贴身的制服挺直的拉出他优美的线条。
穿上制服的他有种光彩是别的男生身上没有的,一种清楚的心动,不会错识的浮上她的心间。
反观自己,真是逊到爆……
好沮丧喔!
她肯定是最近吃了他太多口水……慢!是吃了他煮的伙食,被食物影响所致,要不,她心动个什么劲!
所谓吃人嘴软不是?不过,跟乱七八糟的心怎么也牵连不到吧?!
不过那间贵族学校可是在市中心最贵的地段,跟她打工的郊区咖啡店相差十万八千里,要换几趟车才能到这里。
他大爷真闲,专程跑来「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