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需要的,要勒住妳这匹野马,没有哥哥这种孔武有力的人不行。」他淡然的开着玩笑,双手不停的还在衣柜里寻找。
野马啊,好多人这么念过她,都没有他说的话有分量。
像是为了抹去她眼中极为沉重的迷惘,他很用心的找话题。
「妳知道我那几个死党为什么都叫我王爷?」
米迦家也不知不觉被牵着走,「对啊,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了,一直没机会。」
「王爷是我的绰号,因为我讲话很像老头子,加上名字后面又有个王字,那些无聊家伙只要嫌我啰唆就这样消遣我。」
「取得太好了!」
「哼,妳很陈水喔!」他佯装愠怒。
「哈哈,王爷,我喜欢耶。」说完俏脸立刻染上可疑的红晕。
他不会有弦外之音的想象吧。
「我们去哪?」她摸着布面。
「随妳,我们走到哪玩到哪!」
出去胡疯一阵总比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好!
米迦家振作精神,换上了那件棕色长裤,居然很合身。
禄瑶王很得意。
几分钟后他们经过一家保龄球馆,禄瑶王二话不说的拉着她前进。
「我不会打保龄球!」
「很简单,妳从最小号的球开始打。」
于是,他带着她去缴钱,换鞋,找球,从纠正她的姿势开始。
米迦家洗了一晚的沟,他没有讥笑,只一遍又一遍的下场示范,到后来竟然场内的人通通跑过来看他掷球了。
基于输人不输阵的自尊心,米迦家到最后终于抛出人生第一次全倒纪录,她乐得跳起来抓住禄瑶王大喊大叫。
他纵容着,嘴角带笑。
离开保龄球场,禄瑶王把她带往社区的篮球场。
「欸,你不会……」
恶兆成真。
「打篮球是好运动!」
她也知道是有益身心的运动,可是她刚刚力战过保龄球效,握球洞的指头还麻得很,篮球,她哪来的精力啊?
四面八方的探照灯照得球场宛如白昼光亮。
米迦家知道不睡觉泡夜店的夜猫子多,却没想到昼伏夜出在篮球场上消耗多余体力的人也不少。
各种阶层年纪的人都有。
禄瑶王趋前去交涉,想不到很快就有响应。
A、B两组人马,禄瑶王手长腿长,得到他的A组如虎添翼。
被分配到米迦家的那组人就有点小介意了。
「别扯我后腿啊!」呛声的男生看起来肌肉发达是把好手,也因为这样特别看不起女生。
「谁扯谁的还不知道呢!」她最讨厌这种目光如豆的男生。
「只是友谊赛,你不要碎碎念。」大家都是临时凑在一起,为的是打发这样长夜,有什么好计较的。
「有她在我们会输!」
「不是都说了……只是打发时间的观摩赛嘛……」
开口闭口就是输赢,得失心重,有那么严重吗?
米迦家不会天真的以为所有的男生都像禄瑶王这样,但是相较起来,这位「王爷」实在好得不象话。
是稀有中的稀有人物呢。
开火了!
篮球是团体活动,最忌讳英雄主义,显然,那个肌肉男求胜心强,他只要抢了球就跑,完全不照规章来,两场上半就被盖了数不清的火锅,堂堂连输十二分球。
中场,机车的人被围剿到臭头。
米迦家虽然没有落井下石的参与,还是觉得有点给她小小的爽了下。
为了一粒圆圆的球,大家抢来抢去,汗流浃背,谁灌篮了,高声叫嚣欢呼,谁跑球了,嘘声四起。
为了一粒球,大家真情流露。
果然,她刚开始的表现简直是菜鸟中的菜鸟,连抢到球也不会运,但是,有样学样,最后就有了模样。
打篮球不是她擅长的运动,但是她从打架历练下的运动神经却是一级棒,身子骨柔软,反应能力强,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就能拿捏到窍门,然后,她表现出来的比谁都出色!
B组最后将分数追到终场……虽然,还是以六分之差输了,但是大家流了汗,目的已经达到,输赢已经不是重点。
没有人再介意她是女生的身分。
有人吆喝着要去夜店。
禄瑶王出来当坏人,表明两人还是学生,是被禁止上那种地方的。
大家挥手互道再见。
筋疲力竭的米迦家咧着大嘴笑,由衷的地忘了嘴角的瘀痛。
回去的路上,她累得抬不起脚步,精神却是无比舒畅,之前纠结在心里的垃圾都已掏尽。
「把这喝完,休息一下,我们就回去了。」在7-ELEVEN便利店外面,一瓶微波过的巧克力牛奶暖暖的放进米迦家手中。
她默默接过禄瑶王的好意,将巧克力牛奶放在运动过后冰冷又红热的脸上,看着微微要天明的天色。
禄瑶王也在便利店前面的阶梯坐下。
「我们在外面混了一晚,你也变成坏孩子了。」
想不到她还有力气消遣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哼,这样说我,既然这样,往后我就不客气的把你这张白纸染成黑布!」
「我现在不就随便妳染了吗?」
禄瑶王看进她亮湛湛的眼,他温吞吞的又说:「在我看来……妳是一抹灿烂耀眼的朱碧。」
朱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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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盯上了!
离开捷运站,人潮变少。
老旧的街道白天治安一向还好,可是事情要发生通常就是没道理。
天生敏锐的寒毛竖起来,后方立即闪出来几个人勒住他的脖子、用布袋盖上,接着棍棒齐下的海扁他。
因为调性的关系,他通常跟这些江湖色彩浓郁的分子没有交集,他们为何找他下手?
来不及细想跟反抗,已经遭到痛殴。
相较于距离洗车厂几百公尺外突然飞来横祸的禄瑶王,本来专心洗车的米迦家也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不在焉起来。
禄瑶王从来没有迟到早退的纪录,今天……她不知道第几度把脖子往禄瑶王会出现的路上转。
──除非发生意外了。
不好的念头一旦钻进脑子,曾经有过一个小时终结十辆车的闪灵刷手也没了心思,二度把客人也当成车子洗刷的惨事在还没发生之前,她丢下水管跟刷子钻进服务站向跷脚看《花花公子》的毕哥请假,工作移交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一跑……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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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像一盘散沙,实际上偏袒自己人偏袒到不行的五人组全部被米迦家惊动了!
即使五人身上都是学生制服,也难掩各自不同的风采。
吁若湛,如白水淡定,对谁都是一副礼貌周到的样子,可是不知怎地就是少了股温度。
黑歙,两道霸王眉,舒卷云吞的气概已经略显一二,不安分的个性表现在对抗学校穿制服的制度上,几个人里面就他把制服拉出裤子外面,书包带子勾着屁股下十公分,至于其它丰功伟业罄竹难书……不提也罢!
殷翡,根本是个视觉系,从头到脚,都是手工订做,爱水的个性比女生还夸张,眉毛是描过的,金光闪闪的饰品一样都少不了,走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阵香喷喷的风。
容郡,抢尽所有人锋头的玫瑰少年,娃娃的脸蛋,小鹿斑比的眸子,即使是无所为的坐在那,他的美,属人间少有。
东方狂也,三分钟一通电话,朋友通四海,东方狂也,又狂又野!
「是哪个眼睛放在裤袋的浑球敢动我们的人?」暴跳如雷的人嗓门超大,黑歙横眉竖眼,比黑社会老大还要老大。
「既然是浑球就表示有眼不识泰山,你就算喊破了喉咙,王爷也不会回来了。」殷翡好整以暇的对着自己弧型优美的十根指头吹气,因为才上过透明的修护指甲油,随便碰到可是功亏一篑的。
「你咒他死?!」
「哪有,就事论事你不懂吗?凡夫俗子!」
「我是俗仔,那你就是个屁!」
好低级的对话!
两个本来就不对盘的人一语不合……真的就一句话,就杠上了。
「你们两个──」有人跳出来主持正义?
哪知道……「乌龟笑鳖没尾巴,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要是乔不定,出去外面解决比较快!」
这满嘴风凉话的东方狂也立刻遭到黑歙跟殷翡追打。
「你们──」有道实在看不下去的声音悄悄想打断越搅越乱的场面。
可惜没人赏脸,立即被淹没。
「下次再这样不饶你!害我刚刚擦好的指甲油报销了啦!」再捶下,很重的一击,殷翡心疼死了。
「人妖!」东方狂也不遑多让,毒舌猛吐,一脚踹去,两不相欠。
「你有歧视眼光,小心我去告你,告得你屁滚尿流,连遮屁股的布料都不剩!」别看殷翡这样,他可是法律系的高材生。
将来以讼师为目标,要搅得无聊的人生天翻地覆!
「你们──」女声又响,这次把拳头也捏起来了。
不过,人多势众的男生还是把她忽略得很彻底。
几张嘴还继续快意思仇,两个像斗鸡,其余的下注打赌,他们是很习惯这样的打打闹闹,可没想到会不会吓到人家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