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楼的心猛地狂跳,却又感觉到口干舌燥。
这是真的吗?
她颤抖着手指傻气地用力掐了脸颊一记,噢!好疼,但是疼得好……
她不是在作梦!
「我是个大笨蛋。」他充满懊悔地自责着,「居然眼睁睁看着妳从我面前离去……什么专业心理学博士,我比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还不如。」
「不要这么说。」她捂着小嘴哽咽着,激动难抑。
她还能对他抱有期待吗?
「妳……肯原谅我吗?」他轻声问。
他在害怕,她也是。
「我不知道。」她喉头紧缩,拚命咽下又甜又酸又涩的泪水。「老实说,你打这通电话让我好惊喜、好感动……但是我好想好想见到你,又害怕再见到你,我不知道下次我还能不能有足够的勇气离开你。」
「别再离开我。」他沉痛地低喊,胸口绞疼得差点无法呼吸。「我不要妳再离开我,我……不想再过没有妳而烂透了的日子,我也不想抱着莫名其妙的原则和自尊与理智过活……回到我身边,好吗?如果唯有结婚才能真正完全的拥有妳,那么我们今晚就
飞到拉斯韦加斯去!」
曼楼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紧握着手机,「你……你说什么?」
「答应嫁给我好吗?」他轻柔地诱哄着,几近心慌地屏息以待她的回复。「拜托。」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你在美国吗?会不会在飞来台湾的途中又改变了心意?会不会你忽然发现其实我并不是那么适合你……会不会……」她又喜悦又慌乱的话并末说完,因为一双熟悉的有力双臂紧紧拥住了她因寒冷而颤抖的身子。
飞谚温暖的胸怀像是再也不许她稍离一丝丝地紧揽着她,脸庞深深埋入她泛着幽香的颈项间,她可以感觉到他醉人的体温与性感不断沁入她肌肤内,完完全全地包围住了她。
「飞谚……」她哽咽起来,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会不会她剎那间醒来,发现只是她独自一人寥落在寒风中?
「嫁给我,好吗?」曼楼低低呢喃,胸口纠结滚烫着,这份恐慌与揪疼的结只有她能解。
「我……」她总算恢复了真实感,轻泣了起来。「我愿意,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件事必须先告诉你……」
他的求婚教她惊喜震撼,但是她必须坦白告诉他这一切,否则她将永远寝食难安,无法真正放心地与他厮守。
「不,什么都别说,妳这颗小脑袋就是太敏感太多思了,我这次绝对不让妳再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自我身边逃开。」他坚定执着地道。
「可是……」
曼楼完全没有办法再开口,因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他落下来的热吻时完全烟消云散。
他紧紧地封住了她的唇,彻底融化击溃她最后一丝丝的疑虑和担忧。
「我爱妳。」
她一震,紧绷的身子顿时软麻松弛了下来。
呀……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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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谚果然言出必行,承诺过的话绝对不迟疑而立刻付诸实行。
当天晚上,他就向她父母诚挚地提亲,
花父,花母傻眼的样子是曼楼这辈子从未看过的,但是在了解了他绝对正直可靠高贵纯洁的身家背景后,他们立刻举双手双脚赞成,就差没有飙出狂喜激动的泪来了。
「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能确定彼此相爱嚼?」花父是国文老师,又看多了徐志摩全集,不禁小心地求证着。「杨先生,你又有多爱我们家曼楼?」
「伯父请叫我飞谚。」他尔雅一笑,深情地瞥了她一眼。「我是个心理医生,我可以用成篇累章的理论与实证告诉您,我有多么爱她,但是此时此刻,我只想将之凝缩成最简单的一句承诺--子弹飞来,我会扑过去挡在她面前。」
曼楼小脸迅速臊热了起来,又窝心又害羞。
他说得这样肉麻又夸张,爸妈怎么可能会接受?八成以为他是个光耍嘴皮子的人。
可是没想到花父和花母相觑一眼后,不约而同满意地拭泪点头。
「很好,很好。」花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可是颤抖的嘴角却泄漏了他的舍不得。「我、我就把我家曼楼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她父亲的话像透了熟悉的八点档连续剧用语,但是飞谚却没有笑,眼底的真挚与诚恳闪耀坚定若金如石。
「伯父,我一定会的。」
曼楼憋住呼吸,胸口热流激荡不已,虽然是八股的传统老套对话,却依旧令她感动得乱七八糟。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花母吸吸鼻子问道。
「伯母,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希望下个月二十五日。」他温柔地轻握着曼楼的小手,诚挚微笑。「好吗?」
「这么快?那订婚呢……哎呀,我还得算算喜饼得送多少盒,还有三叔公跟六姨妈……」花父紧张起来。
「伯父请不用担心,我知道台湾这儿传统的规矩,先订婚,再结婚,大聘小聘与六色礼在订婚时送……因为我们决定得很仓卒,所以这张支票是我一点心意,让伯父,伯母支付订婚各种费用。」
他双手将支票奉上,以示尊重恭敬。
「哎呀,不用这么急啦,我……」花父本能地接了过来--飞谚奉上支票的动作太像献上考卷,害他就这么习惯地收下--他在瞥见支票上的金额时,瞬间睁大了双眼。「这……这么多?」
花母好奇地凑过脑袋来,一看之下瞠目结舌。「一百万……哎呀,太多了啦,我们家曼楼也没那么值钱喔!」
「妈--」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抗议,又不是在卖女儿。
「这只是一点小小心意,在我心里曼楼比什么都重要,她是无价的。」飞谚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她小脸红了起来,低啐道:「别太夸张,我爸妈会信以为真的。」
「我说的是真话。」他揉揉她的头发,笑意闪动。
「老、老婆,妳没看清楚,这上头的币值是。是美金。」花父话说得结结巴巴的。
「美金呀,美--」花母也僵住了。「美美美……」
「我楼上有很好的书,你想不想看?」曼楼看着父母呆掉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看样子他们得好一阵子才能清醒过来,想要讨论婚礼细节恐怕得再等等了。」
「只要今天晚上能敲定,多久我都等。」他眼底闪烁着趣意盎然。「我不介意在妳房里待到天亮。」
「我想你还没参观过我家的浴室。」她忍不住尴尬地白了他一眼,「里头的浴缸正适合你的尺寸,我倒不介意借你个枕头。」
他失笑,装出很害怕的样子。「亲爱的老婆大人请高抬贵手……」
「谁是你亲爱的老婆大人,没套上戒指前什么都不算。」她娇憨地朝他吐吐舌。
「哎呀,戒指!」他一脸恍然,「明天一早就去选。」
「不用那么急吧?」她吓了一跳。
「当然要,我迫不及待把戒指套上妳的手指,好向全世界宣告妳是我的了。」他咧嘴笑道。
唉,现在连戒指和套住这种话都不能令他恐慌失措了,由此可见爱情能够令一个男人变得坚强。
就连说出结婚都不能有让他缺氧的感觉……事实上,一想到要和曼楼结婚,他心底就像有千只蝴蝶开始翩翩飞舞起来,这滋味好得令他止不住想傻笑。
「就这么决定,明天就去买戒指。」他越想越兴奋,大声宣布。
「可是你刚刚给了我爸妈那么多钱当聘金,明天又要去挑戒指,会不会太……」她怕他花太多钱了。
「亲爱的曼楼。」他眸光掠过一抹笑意,「妳忘记妳未来的丈夫是个好心理医生了吗?一个好的心理医生通常很贵,所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好吗?」
「噢。」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戒指最重要的是那层意义,我们就挑两只最简单的银戒好了。」
「不,至少也得是蒂芬妮的钻石戒指。」他沉吟着,「这里不知买不买得到切割完美的六克拉顶级钻戒……」
六克拉?
「我不认为我戴上六克拉的巨钻会好看。」她慌忙摇头,伸出小手到他面前,「你看,我的手这么小,戴一个东西那样大闪来闪去,一点都不道合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那么幼稚,都几岁的人了还学小朋友戴俗丽鲜艳的戒指糖呢。
「我明白这是种很明显的炫耀与虚荣心理。」飞谚分析完后,再度快乐地一笑,「但我就是想要向全世界的人炫耀妳是我的了。」
「你确定自己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吗?」她看着他,眨了眨眼。
「我待会会去照个镜子的,」他幽默回答。
「嗯,魔镜呀魔镜,谁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心理医生?」曼楼故意学他的语气戏问,「当然是你啰!威尔·杨,又名杨飞谚大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