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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喝些,这可是仙荷姊因为担心我『体力透支』,所以送来的鸡汤。」

  仙荷送来的?!

  当这句话窜入耳膜,浪涛天下意识的挥手打掉上官静鸳手中的汤匙,还一把翻倒了桌上的那盅汤。

  「匡!」的一声,那盅热腾腾的鸡汤在上官静鸳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对於浪涛天莫名其妙的举措,她生气的问。

  「以後她送来的东西,不准收。」

  「为什么?」人家好心好意,她有什么理由不收?上官静鸳瞪大了眼问道。

  「你……」他真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啊?

  身为一个小妾,处在一个死了好几个小妾的地方,难道她的警觉心不能大上一丁点儿吗?

  「给我一个理由!」受不了他脸上那抹仿佛她是笨蛋的神情,什么小妾守则早就被抛在脑後,她固执的索讨答案。

  「你真的是来调查幸云的死因的?」浪涛天语含讥诮的反问了一句,心中多少的怀疑已经尽现。

  「你怀疑仙荷姊?」她一点就通,但语气之间颇有不以为然。

  浪涛天不做声,只是定定的瞧著她。

  不否认就是承认,上官静鸳自动做了诠释。

  「你是真的怀疑她吗?还是你心知肚明,她不过是个……」代罪羔羊。

  「是个什么?」他已从她的神情窥知了她心底的想法,一股不受信任的怒气扬起,他反问的语气也由方才的轻松变得紧绷。

  她是怀疑他吧!

  枉他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这般忧心,可是她竟怀疑他!

  难道在她心里,他不但既卑鄙又下流,还是个残害自己妻儿的丧心病狂?

  「说啊!是个什么?」气怒让他向来低沉的声调变得紧绷。

  望著他那倏地变得正经与紧绷的脸庞,上官静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索性闭口不语。

  毕竟这只是她的猜测,没有证据,所以她不想坏了彼此的关系。

  可惜她收手得太慢,伤害已然造成,久候不至她的回答,浪涛天索性自己帮她说了出来。

  「你以为她是个代罪羔羊,真正的凶手或许是我吧?」

  上官静鸳被他那洞悉人心的目光盯得发寒,自从成为他的小妾以後,他的目光总是暖洋洋的,偶尔带著一点邪肆,可如今却冷得让人忍不住发颤。

  说实话,她有些後悔自己的心直口快,毕竟她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臆测,可是他的反应真的需要那么大吗?

  她也不过是因为仙荷姊人好,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臆测而已嘛!

  不是就不是,用说的就好了,有必要用那张阎王睑吓人吗?

  「我……」

  「随便你吧!反正我说过,只要你能找得出证据证明我有罪,那么我会自动跟你走进衙门。」

  话一说完,他便踏著气冲冲的脚步离去。

  这一夜,是他成亲以来的第一次,没有回到上官静鸳的房间。

  可放了大假的上官静鸳并没有感到轻松,不知道为什么,没见他出现,她的心头像是少了什么似的,空空荡荡。

  第七章

  青的,而且还是铁青的。

  秦方砚望著埋首商行事务的浪涛天,不禁摇了摇头。

  昨日他不是还眉开眼笑吗?怎么今日却铁青著一张脸,活像欲求不满似的。

  原本就很严肃的一张俊脸,此刻更仿佛写了生人勿近的几个大字?让秦方砚忍不住的再摇了摇头。

  唉!落入红尘俗世的男人呵!

  秦方砚暗叹,不用想,这件事一定和那个上官静鸳有关,自从遇上了那个女人後,涛天的喜怒哀乐没有一样和她没有关系的。

  只不过比较让他好奇的是,他们不是正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吗?

  怎么不过才几天光景,上官静鸳就惹怒了涛天,这让他不由得不佩服她的好本领。

  「喂,别板著一张脸,行不?我看得头都痛了!」这种情况当然不能正面迎击,得要侧面迂回前进。

  「没人要你看,你大可以滚回你那富丽堂皇的家,那里多得是想要对你笑脸迎人的人。」

  哇,这么呛?!

  有没有搞错啊!惹他的人又不是他,是她耶!

  亏他还好心的想要当个和事佬,免得他气得得内伤。

  「干么,又和你那新进门的小妾闹别扭了?」迂回前进的策略撞上一座大山,秦方砚立刻改弦易辙,直接进攻。

  「闭嘴!」这不说不气,一提起那个女人,他就又是一肚子的火,原就铁青的脸色又更黑了。

  「这又怎么了?你不是如愿的抱得美人归吗?」

  说起这事,还真是得要感谢他呢!要不是他的「多管闲事」,凭涛天对上官静鸳那股子看重劲,哪有可能轻易将她迎进门。

  「你……」昂首,浪涛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回你的宫里去,别在这里烦人?」

  「不行!」宫里那么闷,还有一堆想要攀龙附凤的人,烦都烦死人了,不如在这儿看好戏来得好。「说来听听嘛!」

  眼前这个可是目前唯一一个不会因为他的身分,就卑躬屈膝的人,他当然得替他分忧解愁一番喽!

  「不说!」那一肚子的鸟气,他连想都懒得想,更别提说了。

  该死的女人,真让人想要掐断她那纤细的颈项。

  「真的不说?」

  「不说!」

  「好,那我去问她,如果她也不说,我就用太子的身分压她,看她说是不说。」反正凭他的身分,断无可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浪涛天咬牙,厉眼像是两把锐利的箭矢,笔直的射向秦方砚。

  「说不说?」情势顿时逆转,有的时候,皇太子的身分还是挺好用的。

  人家都已经抬出身分来了,还能不说吗?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怀疑我!」一个字一个字活像是自牙缝里进出来的。

  「她怀疑你什么?」

  啧,「怀疑」耶!真沉重的两个字,也彻彻底底的勾起了他的兴致。

  「她怀疑我是丧心病狂的人渣,不但害死了她的好朋友和我的孩子,就连所有失踪和死亡的妾都和我脱不了关系。」

  「咦!」这可稀奇了,秦方砚忍不住提出了疑问,「就算真要怀疑也该先怀疑杜仙荷,怎会是你?毕竟她才是最有动机的人,不是吗?」

  说实话,基本上他和涛天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八成和杜仙荷脱不了关系,只不过一直捉不到证据,所以只能任由它悬著。

  「因为她觉得人家既温柔又婉约,完全不像我这种卑鄙兼下流的人。」

  瞧瞧,这话里的气怒和酸意多甚啊!

  只怕,他气的不是她的冤枉,而是她对杜仙荷比对他有信心吧!

  可这能怪谁呢?谁教他捉弄人家在先,又毁约在後,人家当然会对他的人格产生这种怀疑嘛!

  「所以说,你们是为了这事起争执?」

  「没有!」事实上是他一个人在气,那个外表看似精明,但其实迷糊成分居多的女人,只怕还不知道他在生气。浪涛天没好气的想道。

  「那……就是在冷战喽!」难怪他铁青著一张脸,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呵!

  这下浪涛天连应都懒得应了,一双眸用力的瞪著眼前的帐册,那四射的火光只差没有把那帐册烧出一个洞。

  「的确是令人生气!」大方的贡献出仅有的同情心,秦方砚善良的附和。「不过,你不会是打算就这么生著闷气吧?」

  「不然呢?」摆明了是打也不舍得打,罚又不舍得罚,昨夜儿他甚至还忍不住的偷偷溜到她的房里,瞧著她的睡容生闷气。

  「你不觉得也该是时候了吗?」本来他的原意就是让上官静鸳提早入门,然後引蛇出洞,他就不信这次会捉不到凶手。

  「什么?!」气得连惯常的精明都失去,浪涛天一时半刻还参透不了秦方砚话里的玄机。

  「当初之所以设计让杜仙荷去向上官静鸳提亲,本意之一是要让你抱得佳人,另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能让她引蛇出洞。」

  「你的意思是,拿鸳儿当饵?」

  「当然!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吗?除非你打算一辈子活在她的怀疑之中。」

  面对秦方砚的提议,浪涛天犹豫了。

  虽然知道他在鸳儿的心中竟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很不是滋味,可是要让她去涉险,他却难免不舍。

  「可是……」

  「别再可是了!你知不知道很多人眼红你的财富,不断贿赂官府,要他们查办你的罪,要不是我挡了下来,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吗?也该是将这事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这……」想起鸳儿那怀疑的眼神,再想想几个未出世便已夭折的孩子,再加上那些枉自送命的冤魂。

  纵使再不愿,只怕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只是该怎么做,才能让鸳儿涉险的程度降到最低呢?

  像是清楚浪涛天的疑虑,秦方砚立时俯耳在他耳边咕咕哝哝的献策,好半晌以後,他的头终於沉重的点了点,算是同意了好友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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