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什么东西很好?」他的话弄得她一头雾水,她瞠大了眼问道,很认真的想要瞧瞧他在玩些什么把戏。
「很好的意思就是说,既然你做不到自己的承诺,那么我也不必遵守自己的承诺。」浪涛天说得很清楚,可是上官静鸳却听得很模糊。
「什么意思?」虽然对他方才的行为感到不齿,可不知怎地,在他的瞪视下,她却突地觉得头皮麻麻的,因为她看得出来他正在做一个决定。
一个她绝对不会愉快的决定。
「就是……」他怒容卸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以往的轻佻浅笑。「既然你做不到这三天事事服从,那我们的交易便作罢。」
他……他……竟然想毁约?!在她度过了这么委曲求全的一天之後。
这个小人!
上官静鸳眯起了眼,弓起了背脊,此时此刻的她活像是一只被攻击而处於备战状态的猫儿一般。
「你并不适合此时此刻的浪家,所以……」不是没有发觉她已处於极端愤怒的状态,浪涛天手一摊,仍是期望她能了解他之所以做下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的。
「所以,我们的约定不算数了?」上官静鸳略略扬高声调的问道。
敢情千错万错全是她的错吗?只因为她不想被人调戏,毁了他的生意,他就要收回承诺。
如果她会相信这种下三滥的鬼话,那她就真的该死了!
猛然间,上官静鸳扬手,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了浪涛天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就算是你捉弄我的代价,我上官静鸳在此发誓,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入浪家,成为你的主子。」
「短期内,只怕很难。」浪涛天意有所指,俊逸的脸上泛起一抹阴鹜的笑,探舌舔舐著自己嘴角泛出的血丝。
这小妮子的确够狠、够呛,也够没有大脑。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他是得好好替她上一课,让她知道什么时地是不该招惹男人的。
就在上官静鸳察觉浪涛天的神色有异,心生警惕,想要回身往後退去之际,他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欺身向前,一把攫住她纤细的臂膀,二话不说的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浪涛天俯身就她,只手定住她不断挣扎的身躯,弯下劲瘦的腰身,眼明手快的攫住她的红唇。
探索、深入,像是要攫取人的灵魂一般,他吻得很深、很沉,甚至带著一股猖狂得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决心。
上官静鸳被这样强烈的吻震撼了心灵。
她该逃,她知道!
不单单只因为他的身分和她想入浪家的希冀,更因为他的掠夺太过凌厉,就好像要吸取她的魂魄一般。
可是她的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无法动弹分毫,甚至还逐渐的瘫软,让她几乎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无助的闭上眼,任由他的气息弥漫在她的鼻端,泌入自己的灵魂。
结束了这个激狂的吻,浪涛天恋恋不舍的将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定定的瞧著她那双泛著迷蒙的眼,温润的唇几度开阖。
迷迷蒙蒙间,上官静鸳听得并不真切,她那泛著疑惑的眸光,惹得浪涛天怜爱的再说了一次。
说完,他便走人。
但终於听清楚的上官静鸳,却是脸色愀然大变。
他竟然敢这么说?!
他凭什么?
他竟然敢说她一定会是他的女人,叫她别妄想去勾引别的男人,她一定会是他的,还叫她安分点,等他。
她如果会等,那就真的该死了,她发誓她一定要无所不用其极,以最快的速度嫁进浪家,让他尝尝敢冒犯她的後果。
☆ ☆ ☆
「砰!」的一拳,重重的击在堪称冠玉的面容上,当下深邃的眼眸就被包围在一圈红肿当中,几乎看不出原有的朗朗神采。
冷不防的被人揍了这么一拳,秦方砚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浪涛天也未免太狠,出手竟然这般毫不留情。
不过是个小小的捉弄罢了,更何况他也差点惨遭瓷壶在他头顶上爆开的危险,难道他就不能有一丁点的同情心,原谅他的「无心之过」吗?
像是压根没瞧见秦方砚那指控的眼神,浪涛天依然面无表情的甩了甩发疼的指间,一双炯眸笔直的盯著好友的脸上,似乎是在研究自己下一拳该打在什么地方,才能泄去那「一摸之恨」。
「喂,够喽!」清清楚楚的自他载满怒气的眼神中看见未褪的杀气,秦方砚机灵的往後退了一大步,直摇著手求饶,「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一拳已经足够,我这般孱弱,再来一拳只怕就得『香消玉殒』了。」
尽管颊畔的疼痛让他「咬牙切齿」,可语气里倒是没半点的悔意。
这有道是拳有多重,在意就有多深,涛天那拳的力道,啧啧啧,还真不难看出他的在乎呢!
难得看到向来冷静自持的涛天这般发狂,连他的身分也不顾的就以铁拳招呼,由此可见涛天这股在乎的劲啊!
啧啧啧,只怕是早已陷落,而且还陷得极深。
就冲著这一点,这拳他挨得心甘情愿,毕竟能看到平日铁一般,像是没血没泪的汉子坠落情网,也算是值得了。
「够了吗?可我怎么觉得还是嫌少了些。」浪涛天扯出一记喜怒难辨的笑容,未收的拳头依然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怎会少?!」意识到自己可能还得再挨数拳,秦方砚立时大惊失色,连忙喳呼道:「你现在该做的不是打人,而是赶快找媒人到上官家提亲才是啊!」
「提亲?!」浪涛天扬扬眉,玩味似的重复著这几个字,可那拳依然在秦方砚的眼前晃呀晃,完全没有解除危机的意思。
「怎么,你不想去提亲吗?」这下可换秦方砚惊讶了。
还以为以他那天的在乎劲,应该是早已体会上官静鸳对他的重要性,只怕不用旁人提醒,他应该早已派遣媒婆带著长串的聘礼,到上官家提亲了才是,怎么……
「你不想娶她吗?」
浪涛天无言的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你明明在乎的。」秦方砚极度不解,既然这般在乎,怎么可能不想将之占为已有。
这完全不似涛天的作风,他还以为这杯喜酒他是喝定了呢!
「或许真的在乎吧!但若换成是你,你可会让自己在乎的人暴露在明知的危险之中吗?」懒得去否认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浪涛天直言无讳的说道。
简单的一个问题,显露情深几许,秦方砚恍然大悟,顿时了解他的顾虑,可是却有不同的见解。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她的存在或许有助於你找出幕後的那只黑手。」
「我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也会是一个很好的饵。」不想好友错过,他知道虽然好友妻妾成群,可那些女人对他而言向来可有可无。
她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替人丁单薄的浪家开枝散叶,并没有任何情爱可言,涛天一直将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定位成一种交易。
他提供金钱,而她们则提供生育的能力,其余的并无交集。
所以难得遇上一个让他如此心动的女人,身为好友当然希望他能火力全开,怎料到向来所向无敌的男人竟然退缩。
「她很聪明,可是也很冲动,不适合嫁进浪家。」
「是你不愿意冒任何一丝一毫『永远』失去她的风险吧!」像是浪涛天肚子里的虫似的,秦方砚精准的臆测出他的想法。
浪涛天没应声,只是将眼光放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但秦方砚可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嘴一张,话便直勾勾的刺入了浪涛天的心里。「难道你真的以为这样就不会『永远』失去她了吗?如果她嫁人了呢?你不就一样『永远』得不到她了。」
他的话惹来浪涛天的神色一凛,但等了好半晌,却怎么也等不到好友的反悔,气得他直跳脚。
「如果你再这么固执下去,总有一天会後悔。」秦方砚气愤的撂下这句话。
其实他早已後悔,但後悔又能怎么样呢?浪家危险是事实,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宁愿……放手!
即使上官静鸳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能让他毫无顾忌的大笑与牵挂的女人,可是他又如何能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让她去涉险,所以只能放手呵!
但这只是暂时的,他发誓……
☆ ☆ ☆
气冲冲的从浪涛天的院子里走出来,就那么刚好,眼角瞟见一道娉婷的身影。
秦方砚猛地驻足,直勾勾的瞪著那抹身影,半晌之後,一抹诡谲的笑意在他的脸上漾开。
虽然暗处里有一只黑手,但明处里可也有他这只翻云覆雨手,就不信好友还不能抱得美人归。
最好再来个一网打尽,让那个总是隐身暗处的黑手现出原形。
秦方砚的心意既定,立时往正在品茗赏花的杜仙荷走去,心里的盘算和脸上的笑容一样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