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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用枪指著你,你说动了会怎样?」对方说。

  去!想起当初要买车时,喻子叫他别买宾士,因为许多抢劫的专找宾主车主下手,半年来想故意被他撞藉以找到金龟婿的女人是不少,但抢劫的今日倒是头次遇到,又想到今日连番被抢,是怎样?今日他乔宾行诸事皆不宜?

  「你还是没回答我问题耶。」乔宾将钥匙放进口袋。

  「你手不要乱动!」

  「你一直叫我不要动,假如我动你要怎样又说不出所以然,我干嘛听你的?」啧了一声,想转头瞪对方,对方却往前靠一步,乔宾这时才感觉自己背後被什么东西指著。

  「拿出钱包来!」对方低声吆喝著。

  乔宾侧头,估算著自己被指著的部位,嗯,经过脊椎然後可能还会穿透胃,这可不行,才想捞皮夹,却感觉指著自己的那东西口径有点儿小。

  再瞥了眼对方。嗯,枪一支要多少钱来著?这人买得起吗?又想,有口径小到像原子笔的枪吗?电影里也没见过……

  「叫你把钱包拿出来,没听见啊?」对方又吆暍,又用「原子笔」戳他。

  「嗯,你叫我不要动,我怎么拿钱包?」真是笨蛋。

  对方愣了三秒,随即伸出手打算拉他外衣,乔宾很快转身扳开他拿「枪」的手,呃,看起来还真是一把枪呢。也不等对方动作,先反折他臂膀,接著用另一只手抓著他的腋下,就这样把他给摔在地上。

  拾起枪指著对方。「别动!」乔宾对著想起身的那人喊。

  对方半蹲,举起手,交叉於颈後,一脸慌张地望著他。

  嗯,投降的姿势很熟练嘛,大概是常常被枪指著。乔宾得意地笑著,却突然发现手上的「枪」很轻,而且枪枝重量还会「晃动」,他皱眉,朝对方右肩旁扣下扳机,却只见一线水柱飞出。

  原来这家伙先前……竟然……是拿这支水枪指著他?

  看对方又要起身,乔宾伸长褪先踢他一脚,将他踩在地上。想起了什么,不禁好气又好笑。

  「你就知道是水枪了,刚才怎么不敢动?」乔宾笑著问。

  「我、我、我……一时忘了。」

  要不是他那么笨,自己怎能如此轻易脱身。乔宾想著,也就不再笑话对方。

  但又想起自己先前担心胃被穿孔。「干嘛抢我来著?」乔宾不爽问著。

  「呃,这个……我坐在那边等人……这个、看到你开车过来停在这边……就……就……」

  乔宾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恶人,马路他家的啊?「这地是你的啊?收停车费也不是这样收吧?」

  「是、是……只是因为你开的是宾士……所以我想……这个……」

  还当真是因为他开宾士啊?乔宾瞪他一眼,想到喻子的BMW,又问:「那假设我开的是BMW呢?」

  「这、这我就不敢了……」

  「此话怎讲?」乔宾奇道。

  「这……因为道上的大哥……呃……这个……很多都是开『米浆』的……我怕不小心遇上了……」那人将「米浆」用台语念,倒是音类似BMW。

  原来如此。乔宾点点头,想起了什么,又问:「奇怪,我下车前怎么没看到你?你打哪里冒出来的?」自己被当成肥羊居然还不知道,想起来就气。

  「我坐在那排机车後面……」指了破旧公寓前方。

  乔宾心念一动,拿出口袋里的身分证。「你刚才是不是说你等人?凌晨四点多等谁来著?」

  若说物以类聚,通常邪魔歪道多半互相认识,他就等在原晓玫家门前,搞不好他知道谁是那人渣呢?嗯!或许搞不好他就是。乔宾思量著。

  「我在等……」那人才开口,乔宾就挥手打断他。

  「你在等原水成是不是?」念出原晓玫身分证背面的「父」栏上面的名字。

  「不是,我在等张保山。」

  嗯,也不是那「母」栏上面的名字。

  唉!看来自己不是做侦探的料。

  乔宾才想松开一直踩在那人身上的脚,一个念头兴起,想著要当侦探,应该是每项细节每个可能都别放过,於是又问:「那个张保山有个表妹或亲戚姓原?」

  「姓原?喔!张保山的继女,好像就是姓原……」

  「叫原晓玫?」乔宾急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人搔搔头。

  虽然姓原的不多,但乔宾还是拿出原晓玫的身分证以确认。「是这个人吧?」

  「不像……我也不知道……那个原什么的每次都画花脸……就是粧很浓啦……」

  哈!那就不会是别人。「你在等的张保山他住几楼?」乔宾缓缓问,确认著。

  「三楼。」指著漆黑的那方说著。

  宾果!

  虽然这结果让乔宾乐上三分钟,但他後来又不禁气自己,怎么不一开始就问对方,「你等的人住几楼」就好,害他白白浪费许多时间与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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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你等会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五千块就给你。」乔宾将皮夹里的千元大钞尽数放在早餐店的餐桌旁,微笑说著。

  「呃、这个……」那人看看钞票又望望乔宾,仿佛十分难以决定。

  「不会叫你去自首,也不会叫你去打人、杀人,你怕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啊?」乔宾笑意更深,看起来简直像大好人一个。

  「我叫李木新。」那人回答。

  「是天上那颗的木星啊?」

  「不是,是木新路的木新。」

  嗯。等送来早餐的老板走远,乔宾又笑著问:「干嘛在凌晨三四点等那个张保山啊?」

  这能说吗?李木新疑惑,看看那五千元,舔了舔唇。「张保山在我们老大那边签赌,欠了七十五万还没还,我老大要我在这边守著他,怕他先溜了。」

  嗯。签赌欠债啊,果然很符合人渣的特徵。

  「那……」乔宾拿起身分证一看。「陈秀琪呢?在楼上吗?」继父也就算了,但做母亲的怎么也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女儿没回家,居然不找,甚至连门都不等。有点鄙视。

  「陈秀琪?」李木新一愣。「你是说张保山的老婆啊?」

  「嗯。」乔宾点头。

  「喔,她住院半年啦!我听人说,她被张保山打得半死,送到医院已经昏迷,到现在还没醒。」

  啊!乔宾想到自己先前的看法,暗骂自己一声。

  乔宾沉默思考一番,先啃了几口油条喝完豆浆,才又将眼光送至李木新身上。

  「你给我说说张保山这个人吧。」乔宾这会不再微笑,反而是表情凝重。

  「呃……我其实才看守他一个礼拜……不过……」李木新开了头,接下去东一串西一串地说起其他弟兄告诉他的,以及自己这一个礼拜所看到听到的。

  虽然李木新人品不佳,但口才倒不是太差,只听得他说著张保山如何不堪,乔宾愈听愈生气,一想像那些画面,就让他忍不住想搥桌子骂人,并宰了那人渣。

  「你老大一天给你多少钱看著张保山?」听完後,乔宾正经问。

  「这差事是没钱的。」听老大的话,天经地义,被包吃包住的小弟哪敢要钱?

  「我跟你说,若张保山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你打电话给我,」乔宾掏出名片递给他,上头有自己的姓名和电话。「我每天付你两千元。」

  咦?这么好的事?李木新瞧瞧名片,又望向乔宾。「乔、乔先生……每天两千?」

  「嗯,要不要?」

  李木新猛吞口水,然後点头如捣蒜。「乔、乔先生……这是我的电话……」拿出一张名片。「有什么事您也可以打电话问我……」

  「嗯。」乔宾收下名片。「你很好。」拍拍李木新的肩後,便上车。

  离去前,看著李木新高兴地目送自己,乔宾突然发现李木新原本邪气的脸变得有些憨厚,乔宾不禁想著,或许用钱慢慢将此人导向正轨是个不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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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时许,大狼犬扬首持续不断吠叫著,搭配著的是高八度快要震破哺乳类动物耳膜的尖叫声。两相混合划过天际,搞得乔喻合租的别墅外头站了些许邻人围观。

  乔宾停好车,对狼子嘘了一声,随即止住一个噪音来源。接著他走到院子外对那些邻人微笑。

  「抱歉抱歉,昨天喻子带了几只流浪猫收养,小猫们大概不适应,才会这样吵。」

  「那是女人在尖叫。」一个妇人瞪著他。

  「那是我妹妹,可能是被猫吓著了,要不就是被抓伤了,才会叫得那么凄惨。」乔宾仍是陪笑著。

  另一个老人瞪著他。「我们先相信你,万一又有什么状况,我想我还是叫警察来处理一下比较好。」

  「您说的是,假设那些猫不好养,又吵到大家的话,我们一定把它们送出去。」

  有些人像是不相信,但又自觉目前无法惩治乔宾,只好缓缓散去。

  乔宾走进门,望向四周,无人。於是他步上二楼,就见喻子楠双手蒙住耳朵坐在一张沙发椅上,而那张沙发椅就挡在客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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