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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抬手要拥住她,攀在他粗颈上的嫩臂忽然一松,她双腿发软,纤瘦身躯竟无预警地往下滑落。

  「宁芙儿?!」他大骇,幸得动作迅捷,一把将她揽回怀里。

  霍连环吓得不轻,见她面容惨白,气息急促,口气又控制不住了,「该死的,为什么要独自躲到这里?不舒服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受伤了?妳到底哪里痛?」

  凤宁芙被凶得一愣一愣的,觑了他峻脸一眼,不知怎地,两片唇竟自有意识地嚅出声音:「我……会热……太阳晒,很热……」

  敢情是中暑了?

  霍连环不可思议地掀眉,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进木屋中。

  这木屋是用来栽植几味特殊中药材所打造的,外表虽不起眼,但屋内各处皆经过精心丈量规划,连地面也作了不一样的安排,使得屋内得以常年维持和爽的温度。

  快速环顾四周架设,他让她坐在一处木制高台上,如此一来,她便与他一般高了。

  双掌稳稳地扶住女子柔软的腰肢,他挤进她裙腿间,靠得好近,抬起炯目深深凝视着她的脸容。

  「好些了吗?」他问。

  凤宁芙有些晕然,被动地与他相凝视,而适才背部那诡异的灼烫刺疼,不知不觉间竟已消散退去。

  「好、好些了。」她吶吶地回答。

  「还觉得热吗?」

  「不热了……」她轻摇了摇头。

  他忽然捧住她泪犹未干的湿颊,张口含住她的樱唇。

  她温驯得像只小猫,幽幽叹息间,默默允许了他唇舌的侵略和探索。

  方寸悸动,弹着乱调,她小手扶住男子宽肩上,十根嫩指不知觉扯着他的衣衫,男人不住地细吻着她洁美下颚和雪白颈项,轻吮着她的耳,他游移的大掌忽然滑入她的襟口,隔着里衣握住一只温盈。

  凤宁芙一颤,双眸陡地睁开,反射性推拒起来。

  「你你、你……不要这样……」她鼻音又出现了,紧扯他衣衫的小手改而抵住他逼近的胸膛。

  霍连环动作蓦然一顿,额抵着她的,边调稳气息,边为她整理松散的前襟。

  他的眼像两口深井,在底处却矛盾地窜燃着两把火,好近、好近地捕捉了她的眸光,传达出他勃发且压抑的渴望。

  凤宁芙羞得满脸通红,心跳加促间,那教他抚过的胸脯竟微微胀疼,彷佛让他挑动了什么,只求他继续刚才热切的贴靠,别撒手……

  噢,老天!她心里哀叹,真被自个儿的想法给骇住了。

  他再这么瞧她的话,她整个人真要烧成灰烬了。

  咬着嫩唇,她柔软掌心忽地摀住他的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男子低低笑出,任她的小手覆住双目,「我是怎么看妳?」

  「就是……就是那样看。」她是着魔了,才会一次次放纵自己与他纠缠,等宁定细思,原来心版上已或重或轻有了他的印记。

  「哪样?」他又逗弄她。

  「就是……就是……」她抿抿唇,哼了声,「反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他拉下她的柔荑,「那我在想什么?」

  「你……」她刚出声,话就顿住了,双颊上绽放的红花似要燃烧起来。

  霍连环又笑,将她的手凑至唇边轻吻,沙哑地道:「妳希望我别只是想,放胆去做吗?」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了怔,忽地瞠圆了双眸,「才不是!」她确信,她全身上不肯定都红透了,像只烫熟的虾子。

  他微仰头,难以克制地笑开,握紧她欲要抽回的手。

  然后,那低沉笑音渐缓,他鼻尖几要对上她的,别具深意地望着她好半晌,似要将她看透。

  「妳又口是心非了。」语调带着淡淡宠溺。

  她扬眉,「才不是!」

  他不理她的反驳,径自说下--

  「妳一直如此,不管面对任何事,妳一直如此。想当一个开朗的姑娘,不愿那些在乎妳,以及妳在乎的人为妳忧心,明明心中又惊又惧,偏要在人前逞强,明明伤心难过,对现实的一切无能为力,却硬要扮作笑脸,装出云淡风清的模样,然后再独自一个躲起来流泪。」

  凤宁芙定定回望着他,眸光雾蒙蒙,瞬也不瞬的。

  她的心被某种力量掐住,重重一抓,又陡地松驰,倏忽间渗进了什么,酸骏苦苦,却又酿出奇异的甜,刺激着她的喉、她的鼻腔和眼眶,教她好难出声,有股想哭的冲动。

  他再次低语:「今天在城外堤岸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长指轻抚她的颊,微微牵唇,是抹安抚的笑,「虽没逮住太湖帮那个大头目,但我会设法找出他,别怕……也别哭了。」

  「我……我……」她吸吸鼻子,努力吞咽喉中无形的硬块,试着宁定心绪,「我不怕……不是因为害怕,是……是不想见到旁人再受我所累而受伤,我不要这样,我宁愿受伤的是自己。」每每面对如此的局面,她真是无能为力到了极处,尽管难受、歉疚,又能如何?

  他说她偏爱逞强,硬扮出一张笑颜,可若不这么做,又能如何?

  她的确不爱在人前落泪,可在他面前,似乎好容易就卸下所有的表象,让她清楚知道,她并不强壮,她也渴望当个寻常女儿家,过寻常一般的生活。

  手指自有意志般地抬起,揩掉她新涌出的两颗珠泪,霍连环迷惑了,此时此刻,他实在拿不准眼前这姑娘在心中的定位,若说她仅是这场夺图竞赛的「玩伴」,用来消磨他的时间和精力,似乎已无法说服自己。

  他在乎她?嗯……是,他承认。

  有多在乎?嗯……他眉锋微蹙,沉吟着,体内那股属于海盗的掠夺正缓缓凌驾了一切,她如同是他瞧中的「货」,一旦盯上,非到手不可,旁人若敢觊觎,就只有待宰的份儿,他下手绝不留情。

  所以,他才会如此在乎她,十二万分地在乎。

  没错,便是如此。

  找出了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在脑中清楚复诵,双眉一弛,心绪渐稳。

  倾身亲了亲她泛红的俏鼻,他坚定地道:「姚家那姑娘受了伤,虽是无辜遭到波及,但追根究底,那并非妳的错。」

  男子自然而亲昵的小动作在她心湖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凤宁芙咬着软唇,轻摇了摇螓首。

  「不是我错,可总是因我而起……你不也挨了东瀛忍者两刀?」眸光幽柔地望向他的左侧腹,软软问着:「你……伤口痊愈了吗?」

  上回见面正值春寒,他仍是贸贸然地闯进她闺阁,挟着正欲就寝的她又奔海宁县东的温泉区,他虽没强迫她下温泉,却依旧「荼毒」她的眼,在她面前脱得赤条条,半点儿也不懂得害臊。

  反倒是她,面红耳赤、既羞又恼的,眼角余光还是不禁留意起他身上的刀伤,见他右上臂那一划已然无碍,而左侧腹那处深孔虽已结痂,周边的肌肤却犹自红肿,害她心又是一紧。

  霍连环扬唇,低应:「全好。」

  「还痛吗?」她幽幽地问。

  他摇头,唇弧未变,片刻才道:「挨这两刀我心甘情愿,痛快得很,妳别又把错往身上揽。」

  她视线迅速移向他的脸,怔怔瞅着,心房再次被一掐一放,酸涩带甜的感情在当中翻搅,瞬间,她双眸一阵刺疼,热烘烘的。

  她似乎陷入某段记忆中,好半晌,那张欲言又止的樱口终是出声:「许久以前,有人也对我说过相似的话。」

  霍连环微怔,目光一黯,等待她继续说下。

  那张秀颜有些蒙胧,细致眉心拢着极淡的忧郁,她笑,吐气如兰,「我六岁那年,凤氏家族遭逢剧变,族中各房的长辈有意推举我阿爹担当新一任的主爷,这意味着凤氏由沿海至内陆整个通运流域,皆在我阿爹一人掌握中,而大江南北所有凤氏底下的产业也一样交由我阿爹运用处理,既是各房长辈所决,凤氏子孙自当遵从,可我六叔不服……」

  他暸然地桃眉,「当年,凤家窝里反,藏宝图的事走露风声,妳六叔便是罪魁祸首?」

  她抿了抿唇,扇睫微敛,「六叔是心高气傲的,才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那一日正值凤氏宗亲会,许多江湖朋友来访,六叔他居中联络,来访宾客中混进不少中国海盗和东瀛倭寇,趁着众人酒酣耳热之际,杀伐顿起……」

  她略顿,深吸了口气,缓声又道:「那场宗亲会,开封年家同样遣人过来祝贺,阿爹怕我出事,急急将我托给当时随长辈前来的年永澜。」

  她微微牵唇,笑得有些苦,没留心面前男子双目陡瞇,径自又道:

  「那一年,我六岁,永澜哥哥也才十三,外头好乱、好吵,阿爹将我们俩藏进凤家宅院的密道里,要我们无论如何不准出来,那扇石墙关了起来,里头好暗、好暗,隐隐约约还听得见墙外的吵杂纷乱,我又怕又痛,背真的好痛,眼泪掉个不停,只能紧紧挨着永澜哥哥,他揽着我,笑着安慰我,要我别怕,他声音真好听,像歌似的,一曲接着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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