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能走。」她拉住他,紧紧不放。
他叹息,柔声安慰着。「别担心,我去轮回,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相见,也许,下次见面,就不会是这种情况了。」
她不放,苦涩地反问:「如果遇不见呢?如果我没办法见着你该怎么办?」已经错过一次,她不想再错过。
说是简单,其实他也怕两人不再有交集。轮回,他是自尽,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他这种寿命未尽却轻生的人,大多是排不上六道,好一些的也只能沦为牲畜类。」冷面鬼官看着紧捉不放的她说。
她怔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喃喃低语。
他哑然,不忍地搂紧她,心疼她的脆弱,眼角濡湿,回答不了她的话。
无能为力呀,只是想和她一起过日子,只是想和她一起等着七月七日晴,只是想守着她让她快乐呀。
就只是这么一点微小的心愿,为什么不能实现?为什么他们不能得到幸福?
「我陪他。」她注视着冷眼旁观的鬼官。
无情绪波动的鬼官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半瞇起眼说:「他是自作自受,妳陪什么?」
「他为我,所以,我为他。」
「不许,我不准。」他狠狠地打断两人谈话。「妳要是敢跟来,我就不原谅妳。」
她大喊:「不公平,不公平,你就能追着我来,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你去?你太不公平了!」
「那不一样。」他是怕她一个人太寂寞,怕她哭,怕……自己真的失去她。
「哪里不一样?」她流着泪,颤声说:「如果你又消失了,我该怎么办?我不要你又不见了。」
他温柔地亲了下她的额头。「我答应妳,不会丢下妳。」
她闷声哭泣,双手环上他的颈子,埋进他的怀里,不让他见着脸上的悲哀。
一身白衣的鬼官笑了。「兄妹乱伦啊。」
他僵了下,手仍是搂紧她,没有放开。
一只小鬼走近,对着鬼官说了些话,白衣鬼官手一挥。「我知道了,下去吧。」小鬼应声离去。
白衣鬼官再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浅笑着。「罢了,问你们呀,现下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们两人还阳,虽然不是你们原本的身体,但也是一男一女,而且没有你们在意的血缘关系,你们俩可愿意还阳?」
他抿唇。「为什么?不是该我轮回?」
白衣鬼官别有深意地望着他。「有人代你受轮回苦。」
「谁?」
唇角轻扬。「当然是自愿轮回的人。」
会有人自愿受轮回苦?他不相信。
「说吧,究竟愿不愿意?」
他是心动了,能够没有关系地重新爱着她,他多想呀!
她扯扯他的衣角,他低头以眼神询问,她摇着头。「我不回去。」
听见她的回答,是啊,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枉费他还是最了解她的人,竟然忘了最深的一层。
不回去,也回不去了,因为即使回去也不再是从前的彼此,熟悉的人是现在的对方,就算面容不一样,她也不要啊,她要的是完整的他,不论身心,都该是原本的他。
「不走了?」他轻声低问。
「不走。」她肯定地颔首。
他抬头回答鬼官。「我们不走。」
「不走?」白衣鬼官轻笑。「这里可不是人间,虽然不必计较什么关系,却是永无天日呀,你们确定不走?」
「嗯。」他微微一笑,笑里有着坚定。
白衣鬼官打开手上的折扇,挑眉说:「好吧,这里对你们而言,也算是一个乐园,你们住下也好。」
「跟我走吧。」说完,先往前举步。
他牵着她跟上,唇边有着淡淡的笑;她也是,浅浅的酒窝漾在脸上。
她知道,这里不会有世俗,不会有哥哥。
他知道,这里不会有禁忌,不会有妹妹。
他们知道,这里不会有阳光,不会有晴天。
他们知道,这里不会有兄妹,不会有分离。
所以,没有晴天也无所谓,他,会让她觉得每一天都是放晴,会快乐,会幸福。
这次,能幸福了吧。
之三——(文/张诗涵)
永恒
永恒的定义是多久?
一辈子够不够?
一秒是否太短?
幸福这名词对我们而言只是偷来的奢侈,
对我来说,
相处在一起的每一刻,
度过每一个的欢笑泪水,
那种感觉便已让我感觉到了永恒。
独白·天翔
我叫沈天翔。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的脸和性子像极了我既帅又优秀的爸爸。
听完这些评语,让我知道何谓睁眼说瞎话。
为什么呢?唉……我看我还是讲清楚说明白好了,虽然故事很老套,反正都是那一百零一种古老又挺乏味的剧情……但怎样演却都不烂的戏码。
在二十多年前,我是一名来过我爸爸诊所的病人,在七月七日那天丢在门口的弃婴。
从此,这天就成了我的生日。
爸爸是到了我上中学时,才告诉我,那时,我没有太大的情绪,因为我早已有感觉,但真正让我感到震惊的,却是接下来的对话——
「你是为了什么才收养我?」
「……」沉默了很久,正以为获不了响应的时候,爸爸淡淡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回答却比告知我的身世更具有杀伤力。
「如果那时我没看到你,或许我再也找不到在迄世上继续待下去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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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2003.7.7
齐光彦永远很难忘记,那么失魂落魄的模样会出现在沈瀚宇身上。
「晴……睡了吗?等等哥……我马上就陪妳睡……像小时候一样……」
沈翰宇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神情凄然,他的手一直紧紧握住沈天晴的手。
齐光彦就这样伫立在旁,什么也没做,直到——
「等哥,哥马上来陪晴,哥再也不会让晴一个人孤单了!」
听完沈瀚宇的话,齐光彦冲了进来,毫不保留力道地K了沈瀚宇一记,并大声喊道:「你在说什么鸟话!」
沈瀚宇忧惚地喃喃自语说着:「晴一个人会怕……我要陪她。」
「沈、瀚、宇!」这是齐光彦咬牙忍耐的声音。
「我不能没有晴……晴也不能少了我。」
「你……」齐光彦声音缓了缓,但他也没废话地安慰沈瀚宇。看得出这种心已死的人,此刻也听不下任何言语,他只是拍了下沈瀚宇的肩膀,对他也对自己说道:「我保证我不会让我的好友,你,去做出任何傻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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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2006.7.7 AM10:00
晴,妳好吗?哥很好。
好久不敢承认晴离开哥的事实,所以这么久才能来看晴,晴一定会生哥的气吧!
这座墓碑刻着哥和晴的名字,晴看到了一定会骂哥怎么做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因为哥现在没办法陪晴,所以以这种形式,让哥能陪着晴。
今年的七月七日,依然是晴天。
「好了?」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枝草,万年痞性不改的齐光彦开口。
「好了!」看着痞子样依然不改的好友,但却是这些日子以来不断扶持他、让他度过这个阶段的好友,沈瀚宇这些日子的心境已平稳很多,拍了下他的肩膀,温声迫:「谢谢你!光彦」
「呃……别这样,怪噁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嘴里虽嘟囔着,但也不忘提醒道:「放心了?」
「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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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7 PM5:00
齐光彦陪他回工作的医院去,一路上交谈很愉快,突然,他话锋一转。「你真的不打算再看心苹了?」
刘心苹,这个和天晴一样他所愧疚的女子,两名女子都深爱着他,只是……她们真正要的,他,沈瀚宇,从来没给得起过。
「不了,让她以为我不在这世上了吧!」他淡淡地说。
「我想也是,那你现在呢,天晴走后,你都没打算了?」
「日子就这样了吧,过一天、是一天了。」
「你……唉……算了。」
两人随即陷入沉默。快到医院时,天空飘起细雨,两人三步并两步地跑向医院,沈瀚宇突然在细雨中听到一丝丝的……微弱哭声……
循着声音走去,他看到一名被丢弃的弃婴……沈瀚宇没想什么,就把婴儿连小篮子一起抱向正等着他的齐光彦,对他说道:「我想我找到了,我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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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舞晴空
「翔舞晴空」——沈天翔先生个人书一展
眸光搜寻,你的视线。
脚步追逐,你的身影。
感情路,虽——纠纠缠缠。
姻缘路,却——永无交集。
「请问沈天翔先生,这幅您亲自题诗的画作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请问您是否有了心仪的女性?因为无法在一起,以画作抒发情意吗?」
「请问是受了××大师画风的影响吗?这次的作品感觉比较柔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