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再到哪裹去找日薪如此丰厚的工作?这一切全拜那可恶的男人所赐!
原来被夜风吹淀的情绪,一思及石勒,又莫名的焦躁起来,这样的情绪是全然陌生的,因此,任初静更确定自己和他若不是前世仇人便是天生克星,总之,他们两人不对盘就是了。
“小任!”是方尔桀。
“你在上班耶,怎么跑出来?”他追来做什么?道别吗?
“无所谓,我担心你。”他诚恳地说,带著少男的腼觍。
“不需要吧——”不是她不近人情,人来人往不过是浮萍相聚,他只认识她一天,哪来这般深厚感情?
她生性淡漠,不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友情。
“我想跟你要电话,或者把地址给我,放假我可以找你出来玩。”
“她不会有时间陪你出去的,”那冷不防插入其中的冷言冷语,充满强烈的独占感。
随即,石勒那不容忽视的身躯以占有者的姿态站在任初静身边,狂傲地作了宣言。
“又是你!”任初静无心无绪的脸起了突变,甚少相逢的眉硬生生打起结来了。
“怎么,我的出现打断你们的感情连系?”他来者不善的态度明明白白,大剌剌地令人生气。
和左手结束谈话,甫出餐厅,就看见任初静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站在街灯下说话,他顿时气血翻涌,在理智完全覆没的情况下便来到他们面前。
“就是你让小任丢了工作,你还想怎样?!”方尔桀认出了石勒。
“不想怎样,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女人而已。”要打败这种生涩的小毛头太简单了。
“你的女人?”方尔桀咬到舌头似地,说出的话怪声怪调的。
“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女的?”
方尔桀梭巡著任初静的脸和身材,仍是不敢置信,他问向她:“他说的话——”
“是真的。”她原来就没有准备隐瞒自己性别的意思,如今工作没了,把真相摊开来讲也无不可。
方尔桀那倍受打击的脸令她有些不解,难道他喜欢男的胜过于女的?
正当她思索的当儿,石勒将手搭上她的肩,“走吧!”
任初静一怔,警戒立刻回到脑袋,“放开你的脏手!”
“别反抗!”他在她耳边吹气般低语。
他不能容忍她跟别的男人亲近,就连说话也不准,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你凭什么——”他以为能对她予取予求吗?
“别莽撞,你不想让那个发情的小家伙受伤吧?!”
任初静的眼喷出了赤焰。他要胁她,明目张胆的。“不要用你那肮脏的身体靠近我!”
石勒收紧力道,拥簇著她,以一种霸道暧昧的姿态。“没有人可以这样对我说话,你也不行。”
她可没把石勒的威胁放在心上,她反肘抵住他毫无保留的侵略。“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随便靠近我的身体。”
“是吗?”她轻易地挑起他性格中不服输的一面。
“我劝你最好别试。”因为愤怒使她空灵的脸焕发出特殊的活泼。
“那么,这样如何?”石勒爱笑不笑,猝然间覆住她微张的唇。
她的唇是软的,有些说不出来的幽香,因为淡,似有还无间更令人欲醉,仿佛在迷眩中置身百合花园般!
他胸膛中被挑衅的怒气,因为这个吻一点一滴被释放了,他的心因为沉沦而失去应有的敏锐……
碰!石勒庞大的身体被推了开来,背,硬生生撞上水泥墙。
“你这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坏胚子!”任初静涨红著失去镇静的脸放声大喊。
他当她是什么,招手即来的妓女?还是人尽可夫的荡妇?那是她这生中最重要的吻啊……
也许是错觉,在她狂乱和羞忿交加的眼瞳,石勒仿佛瞧见有颗晶莹的水珠。
他从来没这么失态过,对一个小女孩出手更是打死他也不做的事。
他虽然流连花丛,但向来都只玩你情我愿的游戏,那种无负担的爱情才是他的规则,然而,他今天发什么疯?!
他似乎……只要见到她就会失去惯有的冷静……,这样的认知令他更怫然不悦了,他厌恶这种情绪脱轨的感觉,然而,不再犯是他天性高人一等的优点,有了这层认知后,他便确认的明白任初静将是过去式了。
他冷眼道:“如果你真的怕了,还是趁早收拾行李滚出我的屋子,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清白哟!”
大野狼不一定要吃掉小红帽,有时候,恐吓比什么终极手段都来得有效,尤其对付她这种清纯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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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回来了。”愉快的招呼声混合著食物的咀嚼声,独眼龙盘著长腿,一派舒适地窝在沙发上看摔跤大赛。
把领带松到一半的石勒闻言停下动作,“怎么是你,右手呢?”
“为什么不能是我?那误人子弟的家伙正窝在闺房中拟试题呢,说是考试。”他悠哉游哉的回答问题,一点也不慌乱。
“我可没有答应让你留下来。”将领带往沙发上一披,他一边脱下衬衫一边由隐藏式的暗橱中拿出一套衣服。
“怎么,约会才完毕还有另一场?”他虽带玩笑,但心中却清楚石勒的爱情游戏是极有分寸的,他从不会因为流连花丛而误了正事,女人于他就像休闲活动一样,有人喜欢打高尔夫杀时间,有的人打保龄球,差别在于他的对象是活色生香的美人。
“没办法,”他似真似假,“不过,别岔开我的问题。”想在他的眼皮下打混?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别这样啦!你以为没把你押解回布鲁塞尔,女爵士会饶过我?”他说的是事实。
“所以,你把帐全算在我头上,想赖著不走?”
“当然。”他往嘴裹扔进一把爆米花。“我会变成这样是拜谁之赐?好歹我可是你的手下,你要出来却只带右手一人,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什么左辅右弼,他想辅佐的可不是那跋扈嚣张的老太婆。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等著那老婆娘宰了你啰,”服装整治完毕,石勒一派潇洒自若,举步又要出门。
“咦!我听到声音以为是初静回来了。”卧房在一楼的耿隼浩探出了头。
尚未出门的石勒被他称呼任初静的方法给吸引回头,他拉下笑脸,“那个丑女不是搬出去了?”他只答应借住一晚哪!
“那太可怜了,她家裹最近遭到一些困难,似乎跟地下赌场有关系,房子被砸了,又被债主追著跑,我们不收留她,她就要流落街头了。”
石勒心中一突。难怪她会在全是男服务生的餐厅打工,原因归咎竟是……但如果这样就想博取他的同情的话,她可就错得离谱了,世界上凄惨的人随便捉就一大把,他总不能对每个人都施以爱心吧?想要人帮助就必须自己先站起来,否则一切免谈。
但,事实上,那丑女似乎从没跟他要求过什么。
反倒是她和耿隼浩有说有笑,这份倏升的认知令他不痛快,他攒起漆墨的眉。“你倒是对她的事知之甚详啊!”
耿隼浩瞄了眼他眉间蹙起的凶结,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怎么他只要一提起任初静,石勒的火爆脾气就会出现,太奇怪了。
“右手,你正在说的那女孩我们会过面喔!”独眼龙笑嘻嘻的参一脚。
“我们?”耿隼浩狐疑地觑著石勒的表情。
独眼龙点头,“我和石勒在外头见面的时候,和那女孩打过照面,是个很有精神的可爱女生。”
“不错。”逗点认知耿隼浩赞同。
“她呀!没见过胆子那么大的女孩,石勒当头被她泼了身冷水呢!”独眼笼一五一十的把事实全抖出来。
“泼——”耿隼浩冻住溜到舌尖的话,因为眼瞥间石勒那垮下的脸又臭了好几分,依据和他“同居”的经验来分辨,不轻易动怒的当家恐怕要打雷了。
“哈哈哈!这也难怪,谁教石勒一去就把人家小女生的工作给砸了。”
“啊——”耿隼浩一窒。
那是他认识的石勒吗?
依然不知雷电将至的独眼龙仍笑得开心,“我从没看过在女人堆中吃鳌的石勒,太好笑——呃——”
一堵阴影覆上了他,独眼龙的笑声戛然中断。“你笑够了没?”
“呃!我什么都没说。”他小心翼翼把爆米花放回桌上,一副准备逃亡的姿势。
“耿隼浩!”石勒并没有进一步行动,他反而阴沉的指使右手。“把这家伙空投回比利时,别让我再见到他。”
独眼龙犹如被人兜头泼了桶冷水,他反手抱住沙发。“我不回去,回去必死无疑。”
耿隼浩叹气,一副悲天悯人状。“踏到地雷了吧!下次看你敢不敢再口没遮拦,初静到现在还没回来我都不敢说了,你呀你,自讨苦吃!”
“都什么时候了才放马后炮,一点同胞爱都没有。”他原来就眼红石勒只带右手同行,这下找到理直气壮的理由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