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就这样?她像对他的话毫无兴趣?是他的演技太差吗?佛列德偷偷瞟向径自看书的乌鸦小黑,想在它身上得到奥援。
想不到,戴着老花眼镜的小黑,却用无声的口形对他说:“你的演技太烂了。”不再理他。
“我想肯定是你做人太失败,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然就是左岳打从娘胎就把冷僻、孤傲、邪恶,所有差劲的个性都带到这个世界上来,那就是你的遗传有问题,这样,怪不得别人的。”无暇骂得顺口,把她对左岳的怨气拐弯抹角地一吐为快。当然啦,一不小心,她也连坐得把这个口是心非的老头一并算进账面。
她对别人的家务事没兴趣。何况他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可怜相想骗谁?真受不了!她已经确定这个老头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了。她嗅到阴谋的味道。
啁,她的精神越发抖擞了。
“我想请你帮忙是有原因的,你是惟一敢跟左岳顶嘴的人,我虽然是他爷爷,偶而看见他凌厉的眼神和放荡花心的态度都会心惊胆颤,这孩子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再说,他要在外面被野女人掏空了身子,我晚年的依靠就毁了。”
他需要能让左岳收心的人。当然,这是他的B计划,A计划就是必须有无暇的配合,假如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时时盯着他那不成器的孙子,让他没空到处沾花惹草,他的超世纪伟大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没兴趣!本人郑重的拒!!”她最讨厌被人黏了,居然叫她扮演鼻涕的角色,有没有搞错?!“我就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可是,我都一把年纪了,不能看见自己的曾孙子出世,我死不瞑目啊。”软功吃了鳖,改来哭调。
无暇想,现在传讯那么方便,这个亿万富翁会不会把台湾妈咪爱看的歌仔戏看透透,然后学个人木三分来唬她?
“人不要太贪心,你身边有的是钱,又子孙满堂。中国人有句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有,生养小孩又不是办家家酒,现在人口爆炸,你只消动嘴要晚辈们去结婚生子,到时候两腿一蹬,小孩谁养?还不是中你计的笨小子和笨女生吃亏。”
她居然用这种话堵他,她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
“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只要左岳肯点头结婚,以后的事由我来负责。”神啊,说这样的谎话会不会下拔舌地狱,原谅他一次吧!无暇俏生生地转了转漂亮的眼珠。其实换个角度想,这场游戏听起来也蛮有趣的,把那个眼珠长在头顶的男人,诱进婚姻牢笼让他痛不欲生,似乎是个不赖的点子。
反正下地狱的人又不是她,那就玩玩吧!能把左岳那张八风吹不动的冷脸气歪,真爽!左岳一点都不爽!他臭着脸,把Z交给他的照片往桌上一甩:“这是谁出的鬼主意?”
各地佳丽的沙龙照洒得到处都是。
“反正不可能是我。”Z很怕死,尤其是在左岳发飙的时候。
“是家里那只老狐狸设的陷阱吧!”穷极无聊的老头。
“你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就可以了。”绿无暇晃呀晃的,旁若无人般逛进左岳全面禁止她进入的工作室。
她大方地坐在左岳对面,还吩咐Z去帮她端来消暑的饮料,又来了!左岳头疼得瞅着她。那些混水摸鱼的警卫们该死了!他们又让这个滑溜的小魔女跑进来,很好,他暗暗咬住臼牙,有人要倒大霉了。
“问你?这个烂征婚计划是你的主意?”左岳要不是跟她还有一个桌面宽的距离,绝对会迎面扑杀了她了事。
“别那么凶,我才不会把我的聪明才智用到这种没营养的事情上面,祸首是你家那个老头,乱赃我?你不是那么没担当的人吧?!”
她又不是吃撑没事得自找麻烦,左岳结不结婚,会不会绝子绝孙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根本什么都没答应。
左岳被她轻藐的语气惹火了。
“我简直是引狼入室。”要是后悔能够论斤秤两,压得他胸口沉甸甸的就有一座山那么重。
“我不是大野狼。”
“你存心气死我?”左岳没有大吼大叫,他的语气反见轻柔,一触即发的怒气,致命地荡漾在他浓郁的眉结尖。
“你有见不得人的内疾,还是不可告人的绝症?要不然何必气成这样,只不过是娶老婆,又不是要你像不可能任务中的男主角去偷窃机密,不过我想你的能耐也不够。别发火,不是我看不起你,根据我得来的资料,你是个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换女朋友的速度,可以媲美古时候得花柳病死翘翘的风流唐璜,还有什么哩……”绿无暇洋洋洒洒地说了一篇叫人胆战心惊的话。
Z都快哭出来了。
这两人只要一见面莫不火花四溅,虽然到后来总是相安无事,可是心脏不好的他却总是饱受惊吓,唉。
可是接着,无暇从包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里头密密麻麻写的居然都是有关左岳的大小事迹。
“……你十六岁那年,有个跟你同校的女孩对你一见钟情,变态得跟了你上学三年,后来因为你升级考试跳往哥伦比亚大学这才死心,还有……”她又翻了一页,“哇,你大学的事迹更是辉煌,有女生为你站岗,有人为你割腕自杀,还有痴缠不放的豪放女。你这辈子的桃花多又可怕,嫁给你的女人会一生凄惨。”绿无暇念得口沫横飞,小巧的五官因为兴奋染上淡淡的桃红。她难得逮到这么好的机会,很乐于动嘴口诛他一番。
“耶,你做什么?把东西还给我……”小人得志不长久,无暇觉得手一轻,那本辛苦刻来的八卦全书已落入歹人左岳的手中。
外国人就是这么麻烦,又长又臭的名字,不能爽快得叫他左小子还是烂人岳,那水管长的姓氏更叫人记不住。不过现在不是烦恼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在光天化日下洗劫她的东西,也太目中无人了。可是,他要不是眼珠长在头顶上也不叫黑太阳,连太阳都想造反,无暇怀疑左岳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是他不敢作的。
“垃圾。”左岳冷嗤一声,把笔记本扔进回收的纸类回收桶。
“是垃圾没错。”绿无暇叉腰,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毛发尽竖。
笔记本里写的全是有关这个烂人的八卦,本来就是污染眼睛的废料,丢——得——好——
老天,谁来收了他……
左岳阴沉的眼翻涌着复杂的波涛。她,真的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底,这个小魔女当真把他看扁,而且是很扁很扁的那一种。
说恨她,是真也是假。
多年来,他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总以为当初碰见她,只不过是伤势沉重时的幻觉。为了小时候的一场谜梦,他创造了“圣堂十三”,期望在电脑的软体里,耽溺他坠机时看见的虚景。
他成功了,他的梦想为他开疆辟土,赚进白花花的银子,他用小时候看见的梦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王国,但是,那不是他根本的渴望。
他想要的是那张天真无邪又机灵的俏脸,那头玄黑的卷发老是在他的梦里飘来荡去,所以,他总是在别的女人身上复制绿无暇的影像,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就因为她们有张跟绿无暇相似的面孔。
他居然没跳起来揍她,左岳那蹙眉深思的表情笔直地撞进绿无暇单纯的心,她发病呀,竟然觉得他不言不语的样子帅透了,“喂。”她跨近地雷区,整张脸凑近左岳的五官。
“这是你欠我的。”
左岳身下的滑轮轻晃,无暇整个身子就被锁住,他用大腿钳制她的下半身,双臂固定她柔软的腰和后脑勺,无比深情地吻她。
这个变态狂,竟敢……吻她?!绿无暇脑袋一片空白,她可不要失身在这个坏男人的身上,可是她的拼命挣扎就跟泥块掉入水中一样,可说毫无用处,他越来越色的吻,吻得她喘不过气,快休克了。
“你够了没有!”她要用魔法把这个登徒子变成一只癞蛤蟆,或者变成吉波里公园那个美男鱼像。
左岳看着她那红艳艳的嘴唇和冒火的漂亮眼珠,简直娇艳得像火鹤一样华丽。
“我还想要!”他着魔得重新搂住她。
“你这个……”连珠炮的脏话才要从无暇的小嘴夺唇出来,“我要让你尝尝欺负魔女的下场!”
她的鼻子才要动,却被左岳右手指轻轻得捏了一把。
“你是魔女的身份,不想公诸世界吧?”她的唇很甜,那种软度是他最喜欢的。
“你不会有那种机会的,下一秒你那张大嘴就会被我用针缝起来,想威胁我?门都没有!”
“要试试看?”他用长手指压着桌边的一个按钮,“只要我轻轻一压,整个圣堂的人都会跑来,你想看那种盛况吗?”
“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