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恶寇,看准魔法是不能用在伤人的禁忌上,堂而皇之地威胁她,她最恨人家威胁。可是,就这样认栽吗?她可不是容易妥协的人,算了,暂时跟他敷衍一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啦?”心情不爽,连带口气的温度也急遽下降。
“你真的是魔女?”他重新箍紧她,想不到抱紧她的感觉这么好,要不是怕她反抗得更剧烈,他还想再狠狠得把她吻个够。
“你就算嫌我的腰粗,也用不着变相替我减肥。”该死的,他下手不能轻一点,会死人的!“别想转移话题。”他的口气依然霸道,但是,约束的双臂也放松了。
“放开我。”这家伙是机器人啊,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松开她她又不会消失不见。变态!“先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
“你这个超级色狼——”要是她能,早就一拳送他上月球漫步去了。
他低下头,作势要狠吻。
“去你的!我是魔女,货真价实的巫女啦!”她这样承认等于是将半条命交给他了,这样行吗?
“好!我知道了。”这次,他真的放开无暇了。
那是什么语调,无暇气愤得想。
“我可不是那种什么超能力的怪家伙,是真正的巫婆喔。”他真的不怕?怪胎。
“我耳朵好得很,不用你重复。”看她不安的神色,左岳不常笑的脸露出一抹笑意。
就说他的脑筋异于常人,平常人要是知道她真实的身份,恐怕会先抓瓶雄黄酒来泼她。她就碰过那种蠢死人的笨蛋,她又不是蛇妖,就算拿整桶的雄黄把她泡在里面也没用。
“我记得你以前火气没那么大的,人没长高多少,怎么脾气却跟火药库一样?”她看起来真的很激动,不要一次让她受太多刺激好了。
“算了,你出去玩,下班时一起回家。”
然后他把绿无暇赶出了主控室,门被轻轻关上。
可恶,瞪着门板的无暇很想喷火烧掉这扇碍事的门,左岳那个烂人就这样把她撵出来?
可恶!可恶!一百个可恶!!她铁定要选一个超级丑女人给他,走着瞧吧!“这是我们大家一致通过的名单,你看着办。”快接近中午,无暇又溜进主控室,把热腾腾的名单强制地放到左岳的绘图纸上面。
左岳懒得理她,随手把妨碍他的东西扫到旁边。
“喂,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好歹吭个气。”
左岳还是闷着头作他的事。
“喂!”无暇气得想踢他,他就是有办法用这种选择性的“失聪”方式来应付她。他也不想想,她流血流汗是为了谁?好啦,无暇承认她是抱着好玩的心态,不过,这个男人的配合度也太差了。
“快下班了,别来吵我。”要是不给她只字片语,咱是无法打发她。
绿无暇气得往椅子的滑轮处用力地踢,不料,刚打过蜡的地板又光又滑,她这一用力,整个人就向后栽,要不是左岳的动作快,她不止会摔个倒栽葱,全身骨头大概非散掉不可。
“你就是不让我上班是吧,恭喜你,你的诡计达成。”
他应该让她摔个七昏八素,得到教训才不会越来越放肆得不把他放在眼底。
可是,唉,她柔细温热的脸蛋就躺在他的掌心里,让他热血沸腾,他该死得生出母鸡保护小鸡的冲动。
无暇干笑,几度想移开被左岳掌握的脸,却被他抓得死死,瞧他那副天好像塌下来的绝望表情,干嘛,公司倒了也用不着摆那种脸出来吓人,七月还很远哩。
“下班了。”左岳宣布。
“午饭时间还没到,你算是老板吧,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整个公司的人有样学样,给你来个上行下效,你这家有趣的公司就完了。”无暇拍拍屁股站起来,对他捉摸不定的性格有了更深层的领会。
走出他专属的设计办公室,来到大厅,保安的守卫一看到绿无暇,实枪荷弹得冲出来。
“我不是叫你们要把整幢大楼检查得滴水不漏吗?你们这些饭桶是怎么让这个小卷毛混进来的?”守卫头子看见大头带着无暇出现,大惊失色,这次,真的要回家吃自己了。
守卫喽罗们而而相觑,明明连老鼠洞都检查过了,这个甜蜜的小天使是从哪里掉出来的?反正大家一锅煮,谁也跑不掉,走着瞧了!“大老板,你把她交给我,小的会有办法让她不再进来骚扰您。”亡羊补牢希望来得及。
“谁让你碰她的?!”左岳冷语。
他的公司为什么会雇用这种搞不清事情轻重的人!人事整顿恐怕要来个大搬风了。
无辜的警卫先生笑脸顿时风干成橘子皮。嘿……呃……?
“以后她是圣堂的贵宾,谁都不准为难她。”将令出,谁敢不从!“是。”老板是天,就算要他学狗叫,他也不能有意见。
第五章
太好笑了,左岳根本不想去订正她。
协和机舱的抗压玻璃面上紧贴着一张凸眼歪嘴的扁脸,五根指头的指痕清楚得印在窗外,这么畸形的猴型姿势已经保持够久,久到不知情的人都要以为那整张大头都黏在玻璃上的是风干标本,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所有的空中小姐虽然保持好风度没有给他来个当场狂笑,可是躲回服务区笑到肠子抽筋是肯定有的,“你上辈子肯定是壁虎投胎。”跟玻璃跳三贴艳舞是壁虎才有的绝活。
“你要是肯把尊嘴缝个拉链,我会更加感激不尽。”可恶!无暇含糊不清地回答。
说什么五分钟的机程,飞机起降也不止这几分钟,谁叫英明神武的她一时不察,中了奸人诡计。
她讨厌密闭式空间,她想念她的柳条扫把!咦,她在发抖。左岳讶异地看着她的背影。
机身颠簸了下,无暇更是死命地抓紧扶手。恐怕要不了几分钟,她的小命就会翘掉,遑论能抵达地面,到丹麦最著名的天使岛。
天使岛的天使们是没有翅膀的,他们全身光裸,以最自然的姿态生活。
不用多加描绘,无暇听见这些,鼻孔只差没立刻喷出血来!没错,为了那块充满诱惑的“饵”,她乖乖地坐上常跟她在空中不期而遇的机械大怪物,成了它肚子里的食物。
“你怕坐飞机?”她脸色发白,不像开玩笑,左岳握住她抓住前襟的手。
她的手通透冰凉。
“不……怕。”她虽然不是什么正道的修练者,神仙道佛更沾不上边,可是,要让一个人类来看不起她,她宁可自己撑下去,所以甩掉他援助的手。
嘴硬。左岳想逼她就范,“真的不怕?”
“不!”她倔强极了。
像是为了抗议她言不由衷的谎话,以舒适快速为诉求的协和机居然又晃了下。
无暇的整张脸全黑了。
“好吧,我从来不强人所难的。”他闭眼准备打个盹,嘴角却浮出一个颇具深意的微笑。
他……他真的睡了?无暇楚楚可怜地瞪着反映自己一张脸的玻璃,费尽全力让自己不去感受机身外强劲的气流。
可是,她受不了了!再继续下去,她怕不是死于恐惧而是死于缺氧,她豁出去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她钻进左岳那张开得可疑的怀抱。
左岳胳臂一揽,把她拥入怀。
“我……”无暇解释不来自己的懦弱。
“把眼睛闭起来就没事了。”刚才,他已经准备要把她拎过来,幸好,她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害怕这种密闭式的空间?
几乎是马上的,无暇深深埋进左岳的胸膛,双手箍紧他富有弹性的腰。“你很瘦,都没吃饭啊?”
“我天生丽质。”
她跟别的女人很不同,柔软的身子跟团绵絮似的,蓬松的卷发有股暗香,像春的新芽、夏的浓绿、秋的香味、冬的清凉,那似曾相识的味道唤起他隐藏许久的情愫。
他还记得被家人接回丹麦之前,留在他瞳孔中不灭的影像——不属于人间的时间廊。
她总是不经意的在他生命中出现,这次,她会停留多久?他没把握。
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内彻特菲家族最优秀的一分子,他的心为她蠢动,那么,她就要负责他的一生,他不会让她消失的!!天使岛是丹麦周围大小五百个岛屿中名列第三的,它跟日德兰半岛、英菲岛完全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是座私人岛屿,不受邀请自己闯进来,恕不欢迎。要是不秤秤自己的斤两想硬来,可以——除非你养了整连的舰艇和蛙人,要不然,对不起了,后果自负!飞机之后接着是小型游艇,乘风破浪是什么感觉?无暇根本晕死了,巴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没办法解答。
游艇很快穿过只有左岳才知道的暗礁迷宫,停进船坞,在码头上眺望的居然是管家打扮的Z。
“少爷。”他恭敬得不像话,海风一点也没把他精心梳理的头发吹乱,穿在男人身上怎么看都像变态的蕾丝处处可见,肩膀站着的是无暇的乌鸦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