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心甜蜜,趴在他背上,双手缠抱着,依恋眷赖。
「你会一直、一直地背我吗?」嫩颊贴着他的颈子,软声娇喃。
静默了一阵。「嗯。」
「我是不是真的很不会撒娇?」男人真的都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吗?她好怕他也会嫌弃她太独立自主,不够小女人。
真伤脑筋,是不是要像古装那样弱柳扶风,才叫女人味呀?
「……」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真的在嫌弃我不会撒娇对不对!」她抗议地轻嚷。
「……」他叹了口气。「不然妳以为妳现在在做什么?」
「啊?」这样就叫撒娇吗?
仔细回想起来,她好像真的不曾在高驭面前展现任何的需要与依赖耶!她在任何人面前,一向都会从容得体地去应对……
原来,那种全心信赖,不加掩饰的爱怨瞋痴,就叫撒娇啊……那,她是真的只有对赵航才做得到了。
「虽然,我还是弄不懂女人为什么非得穿这么高的鞋子。」他又补上一句。
「女为悦己者容啊!」
脚步一顿。「高驭?」
「笨蛋!」她笑斥,轻敲他的头。
当然是为他啊!她想把自己装扮得美美的,让他舍不得放她走,结果他只会帮她准备保险套让她去跟别人用,不是笨蛋是什么?
回到家后,她站在门口,定定注视他。「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想扑上来吗?」
正要弯身抱抱上前迎接的爱猫,他一顿,仰头对上她水漾含情的灿亮明眸。
静默了三秒!「恭敬不如从命。」
他张手,拥抱,迎上潋滟绛唇。
禁锢了近两个月的热情瞬间点燃,他们无顾忌地碰触、纠缠着对方,衣服一件件离开他们的身体,等不及进房,便在客厅热烈燃烧。
「嗯……」倒落沙发,一记强而有力的挺进,令她娇吟出声。
不甘被彻底冷落的猫儿踱来,爬上沙发,祈怜似的企图钻进两人之间。
「祈、祈儿……」
「妳喊错名字了。」他不满地纠正,以更狂热的姿态冲击娇躯,惩罚般地吮吻嫩唇。
「航……唔!」本来要提醒他小心别压到祈儿,唇被堵住,吻得意乱情迷,可怜的小猫被夹在中间,喵喵叫着,没人理牠。
他很失控,她感觉得出来,拋却矜持地回吻他,唇舌缠吮难分。
他持续强悍入侵,坚定拥抱的姿态,似乎想就这样纠缠到地老天荒,难分彼此——
她晕眩地承受几乎崩溃的极乐欢愉,眼眸水雾一片。
终于,终于又再一次回到他怀中,她动容地张手拥抱。这感觉、这契合的身与心,几乎想念了一辈子之久,酸楚与快感的折磨、身与心的冲击下,泪水涌出眼眶,一颗,又一颗。
「傻瓜!」极轻、极轻的呢喃由他唇畔逸出,带着动人心魄的温柔,吮去颊上清泪。
「不要离开我,求你……我只剩下你了……」激情肆虐下,她声音轻弱无叻,格外惹人心怜。
她不晓得他应允了没有,只记得,那一夜,他用了令她毕生难忘的方式,一遍遍地爱她——地吻吻她,感受彼此的温度,是否有更浓烈如火的激情,反而不重要了——
第九章
日子,平静而无声地流逝。
她留意到,他又戴回放在床头的表了。成双的对表,无言昭示他们的彼此相属,光是这样的感觉,就够她半夜在睡梦中笑醒。
他们之间,隐约有些改变,极细微地,但她是女人,对这种事具有超高的敏感度。以往,他的体贴、无微不至虽让她感动,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就像一幅很美的拼图,少了最重要的一块,便看不清全貌;而现在,他仍是没有太多的不同,却更让她感觉到,一种幽微入心的温存。
他会偶然地抱抱她,不带肉体欢快的那种,就只是宁馨地两相依偎;也会适时地吻吻她,感受彼此的温度,是否有更浓烈如火的激情,反而不重要了。
假日时,一起帮祈儿洗泡泡澡,一边玩水嬉闹,笑得无忧开怀;有时牵着手到公园走走,有时上夜市吃吃东西,然后撒娇要他背她回家,他们,比恋人更像一对恋人。
季节无声往前推移。秋末,天候逐渐转凉,那天她翻出前阵子百货公司打折时买的冬衣,得意地向他炫耀。「看吧,我就说那时候买下来是对的,大概再过一个月,你会嫌衣服太少。」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又快到冬天了,他就是在去年冬天遇上她的。
他微笑上前,帮忙她提前把冬天的衣物整理出来。
整理完冬衣的隔天。他依惯例在三点半出门,五点买完菜回来,掏出零钱,见玻璃罐已满得放不下,他弯身打开衣柜最下层,将罐中满满的零钱倒入袋中,注视了数秒,带着微笑再度关上,走出房门准备晚餐。
今天,他做了她爱吃的红烧排骨、清蒸石斑鱼,还有炒剑笋。
平时,她大约六点过后就会到家。他由六点等到七点,七点等到八点,腕表上的指针一格格往前推进,桌上的菜凉了,她没回来。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再也无法安心待在屋子里,拿了钥匙走出大楼,管理室的大叔见到他,打招呼地问了句:「女朋友还没回来啊?」
「是啊!我到路口去等她。」
「对女朋友真好。」身后传来大叔自言自语般的欣羡与感慨。「我也年轻过的,想当年啊,我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号称艋舺第一痴情奇男子……」
他好笑地甩甩头,步出大楼。
这些日子,彤若无特别重要的应酬,一定会回来陪他吃晚饭;就算有事,也会打通电话回来。不曾有过今天这样,十点过了还不见人影,他唯一想到的,是调查他过去的那一次。
想到这里,他心一紧。
这回,又要挑起什么风波?
他心思紊乱,想着很多事,最重要的是——是不是,到了该向她说清楚的时候了?
就在这样的想法冒出头时,熟悉的轿车停在他面前,关砚彤按下车窗,探头喊道:「航,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留意观察了下她的表情,找不到一丝异样,这才回答:「等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有事?」
「唉呀,一言难尽啦,你先上去,我停好车回家再跟你说。」
「好。」
进到家门,关砚彤倒头就往沙发躺,连祈儿靠过来撒娇,她都没力气抱牠一下。
「怎么了?妳看起来好疲倦。」他迟疑了下,走近她。她本能地靠过去,懒懒地趴在他腿上,安心依靠。
她没变。
他吁了口气,伸手轻抚她满脸的倦色。「吃过了没?」
「八点的时候啃了一个面包,你呢?」
「等妳。」
她撑开眼皮。「我不是有在录音机上留言,叫你不用等我?」
他想了一下。「可能出去买菜,没有留意。」
「不可以这样!下次我超过七点没回来,你就先吃,不要等我,不然你身体会搞坏掉。」她叨叨念念,像个老阿婆。
他喜欢这种感觉,谈着家常琐事,两颗心暖暖依偎。「我知道了。妳呢?要不要说说今天发生的事?」
讲到这个就有气了。「还不是姜志彬那个小人!我有没有告诉你,上次就是他乱放话,把你说得好难听,我气都气死了!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惹出一堆事情,有一次见到他,就警告他不要再乱讲话,有事冲着我来,你跟他又无冤无仇……」
「何必呢?他要讲就让他去讲,我的价值又不是由他定义。」
「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准他用话糟蹋你。」
「嗯。」他轻应,受下她全心护卫的柔情。「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威胁他,再让我听到任何一句闲百闲语,我就要去找他现在的『金主』聊聊!」
真狠,这弱点一踩,可会让姜志彬痛不欲生。
「妳都这样对待旧情人吗?」他当初看到的怎么不是这样?
「他现在对我来说只是路人甲!」
所以女强人本色就展露无遗了。「了解。再来呢?」
「那个和以前的我一样,被他骗得团团转的女人应该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他们都要订婚了,他怕我真的把我和他的过去告诉他未婚妻,就先下手为强,也不晓得搬弄了什么,人家现在替未婚夫出气,拚命挖我墙角。」
他听得眉心深蹙。「情况很糟吗?」
关砚彤不想让他烦恼,轻描淡写地带过。「还好啦,只是几笔合约泡汤而已,平日基础算满稳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是吗?」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善了。「彤,要是有什么事,绝对不可以瞒我。」
「好,你放心。」她连声应允,觉得他也快像个啰嗦的老公公了。
老公公和老阿婆?嗯,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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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她果然放心得太早了。
既然有心点了火,就不会只为了放个小小的水鸳鸯,而不烧出烟火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