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上那双温和又专注的视线,夏婵心头就没来由地窜起一阵奇妙的悸动,柔嫩的双颊不觉飞上两朵红云。”哦!那……”她又瞄了翟仕禹一眼,发现他还是盯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更热了。“要……要问我什么呢?”
“我想请问……”翟仕禹才起了一个头,眼角突然瞥见一旁的孙成麟贼兮兮的拉长兔耳朵要窃听国家机密,他忙噤声,考虑一下后才又说:“这个问题比较隐密,我能不能到你身边去说给你一个人听就好了?”
他一开口,夏婵就觉得他的声音好好听,就跟他的眼神一样,非常温和柔软,也跟他的人一样,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让她不自觉地想再多听一点。
“呃……可以啊!”
于是,翟仕禹便起身来到她身边弯下腰,打算凑在她耳边问她,可当他不经意地从上往下一瞥,却不小心给他瞥见了她的胸部,虽然他原本是不应该看得到的,但夏婵因为太紧张而抱紧了书包,无意间把衣服也给扯了下去,甚至扯脱了第一颗扣子,恰恰好让他自掀开的领口内瞧见了不应该看到的地方。
瞬间,翟仕禹的双眸猛然大睁,直瞪着她的胸脯,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天哪,好迷人哪!
孙成麟立刻注意到他的异样,发现前一刻犹是彬彬绅士的翟仕禹竟然在刹那间便转变成天字第一号大色狼,而且瞪着一双流口水的眼珠子盯着人家的胸部拚命喘息。
这太离谱了吧?他不是绅士吗?
“喂喂!翟大少,有什么要问人家的赶快问呀!”正解:你是人,不是狗,赶快清醒过来呀!
问?问什么?……啊!
翟仕禹一惊回神,连忙用力拉回视线,用力呼吸好几次以镇定下心神,接着先对好友悄悄比了一个谢谢的手势,然后再次准备开口,可蓦然间,他的眼睛又一次骤然瞠大了,而且比先前睁得更大,神情也更夸张地瞪住她的颈部,然后竟失态得流出口水来了。
天哪,好性感哪!
孙成麟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赶在翟仕禹做出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暴女高中生的举动之前,他用力拍拍桌子──担心不这样就叫不回那只色狼的魂。
“喂喂喂!你你你……拜托你镇定一点好不好?”那家伙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敲桌子果然有效,翟仕禹又一次惊然回神,可这一回他就没能那么快的收回视线了,他好似拚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目光移开,甚至闭上眼不敢再看,又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他才在夏婵耳边问了一句话──
一听,夏婵立刻尖叫着反手摸向屁股。“你怎么知道?!”
翟仕禹在听见她的反问之后,双眼一亮,情不自禁地脱口道:“和我结婚吧。”
“欸?!”
这话不但夏婵听了错愕不已,孙成麟也张口结舌,然而,更令他诧异的是,夏婵在一愣之下,竟然没有矢口拒绝或者破口大骂翟仕禹神经病起猾,更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噗哧失笑。
“一向都是我慢人家一步,没想到我也有告诉人家‘你慢了一步’的时候。”
“什么意思?”翟仕禹忙问。
夏婵又笑了,这回笑得有点无奈。“我要和别人结婚了!”
“耶?!”
※ ※ ※
孙成麟焦急的在翟仕禹的办公桌前定过来走过去,时而瞄一眼仍在接电话的翟仕禹。半晌后,翟仕禹终于放下话筒了,孙成麟即刻冲过去,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桌面上。
“查到了?”
噙着一抹满意的微笑,翟仕禹悠然靠向椅背。”查到了,而且已经和对方谈妥了。令我惊讶的是,对方竟是我认识的人,虽然不算很熟,但他欠我妈妈一笔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大人情,他的公司也是总公司的下游厂商之一,最近状况好像也不是很好,如果我们公司不和他续约的话,他就得开始担心了,所以,他不能不听我的。”
“这样啊……”孙成麟眨了眨眼,往后退到椅子上坐下,眼神怪异地盯住对面的人。“那么……你是真的打算和那个小女生结婚罗?”
“那当然!”翟仕禹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
“因为那天我发现她有一百分了……唔……”沉吟了下,翟仕禹又改口道:“或许应该说有两百分吧!”这个加上那个,是有这么高分了。
“咦?真的,可是……哪里?她究竟是哪里值得你打上两百分了?”一想到那天翟仕禹的失态,孙成麟就有满肚子惊讶与好奇。
翟仕禹但笑不语。
“喂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孙成麟不满地抗议,“我帮了你一个大忙耶!这样你还……”话说一半他就自动噤声,因为翟仕禹已迳行起身走开了,他忙追到吧台去。“好嘛,好嘛!不问这个,那问你打算怎么办可以吧?”
“简单,苏总想要一个老婆,我就另外找一个跟他比较合适的好女人跟他交换,而夏家所需要的资金也由我来支付,这样他就不算吃亏了。”翟仕禹先倒了一杯酒推给孙成麟。“至于夏婵的婚礼,会照样举行,只不过地点从美国改到欧洲,新郎也换了人而已。”
“你要瞒着夏家?”
“对。”
“什么理由?”
端超自己的酒来轻啜一口,翟仕禹笑得顽皮。“我要给夏婵一个惊喜。”
“惊喜?”
“对啊!想想那天她的表情,我看她也不是很愿意嫁给一个老头子吧?举行婚礼时,再让她发现新郎不是老头子,这样不算惊喜算什么?”
“惊死?”
“去你的!”翟仕禹捶了好友一拳,然后仰首喝乾了酒。“无论如何,大她九岁的我,总比那个大她三、四十岁的苏总好吧?”
“说的也是,那你妈妈那边不用通知吗?”
“不用,”翟仕禹又倒了一杯酒。“这点她就很体谅我们,只要我们时间一到,把老婆带去给她看就好了。”
“那你哥哥那边……”
“那就更不必了!”翟仕禹更是断然否决。“我不想通知妈妈,就是担心她会不小心让他们知道了,如果让他们掺一卡的话,他们肯定会闹到我一年后还会作噩梦!”
孙成麟失笑。”谁教你要在他们的婚礼上恶作剧,害你大哥整整拉了三天肚子,白着脸乾瞪着新娘子没办法过新婚之夜;你二哥婚礼进行到一半竟然掉裤子,虽然他还是很镇定地再把裤子拉上来穿好,但那张脸可比关公还要红;还有你三哥……”他突然停住,继而爆笑。“天哪!你到底在你三哥脸上涂了什么东西?居然那么黑,而且要隔天才洗得掉,观礼的宾客都以为新娘想不开,竟然嫁给非洲黑人。”
翟仕禹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三哥是非洲分部的副总裁了吧?”
“啊!说到这个,有个问题我一直不太明白。你妈妈是美国人,又是波朗特集团的总裁,所以,她自己坐镇美洲总部是很自然的;而你是中国人,理所当然被分配到亚洲分部来做老大;至于你大哥是德国人,担任欧洲分部副总裁也不奇怪;你二哥则是纽西兰人,故而总管澳洲分部;但是你三哥,他明明是白人啊!为什么会在非洲呢?!”
翟仕禹耸耸危。“因为三哥的亲生母亲是黑人,虽然看不太出来。”他缓缓转动酒杯,双目无意识地凝住在微微晃动的粉红色液体上。“而且,在他十岁之前是在南非长大的,所以,那儿本来就是他的家乡,也是他的地盘;也因此,即使非洲分部始终处于亏损的状态──肇因于他常常做白工,他也不愿意放弃开发并建设非洲的企图心。”
“原来如此。”孙成麟恍然颔首,随即又顿住,眼底忽然冒出一丝警戒之色。“不过,照你这么说……你不会去找他们任何一个人帮忙罗?”
“当然不会!”翟仕毫不犹豫地证实好友的猜测。“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破他们整得惨兮兮的。”
“这样啊……”目光连闪,“那么你……”孙成麟突然放下才喝了一半的酒怀,“应该要开始忙着筹办婚事了?”说着,他悄悄退了一步。
“没错,还要抽空去看夏婵,让早点她习惯我,再多探问一点她的喜好兴趣之类的。”这个最重要,公事可以暂时撇一边,女人不能不跟紧一点。
“要办婚事,公事也不能放一边,还要去看她……”孙成麟喃喃道,又退了一步。“我看你会忙死喔!”
翟仕禹点点头。”的确。”
再退一步,”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被抓公差的话……”孙成麟继续往后退,“最好赶快溜之大吉罗!”说罢,他就转身一溜烟地逃出办公室了。
翟仕禹呆了呆,继而失笑。”笨蛋,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自愿帮忙的话,我就好心告诉你为什么我会看上夏婵的说,居然溜得这么快!”他哼了哼。“算不想知道就拉倒。”孙成麟要是听得到翟仕禹此刻说的话,他肯定会自己从顶楼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