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吐出那些温柔得腻死人的话,爱抚和亲吻却带着侵略性,他在她颈子和锁骨烙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印记,另一只手轻易的解开她衬衫的钮扣,早已松脱了的内衣被推高,雪白而粉红的美好双峰袒露在他眼前。
她想要他,那是一种原始的欲望,任何理智与矜持也驾驭不了的……
砰的一声,被朱臻亚忘在一旁的碗滚落到地上,这声响拉回了颜爱欣的神智。
「不可以。」她开始抗拒,可令她羞红了脸的是,她身体的反应比她诚实多了。
朱臻亚抬起头,用他深情却饱含情欲的眼望进她眼里。
「为什么不可以?」他的声音温柔似轻哄,「除非妳看着我,亲口对我说,妳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颜爱欣闪躲似的转过头,正巧看到镜子里两人缠绵的影像。
她衣衫不整,袒胸露乳,令她想找个洞钻进去,而朱臻亚全然赤裸的身体和明显的硕大则让她脸红心跳。
朱臻亚注意到她的反应,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轻轻的笑着。
「现在是我要取悦妳,妳才是公主,而我是妳的爱奴,」他用着蛊惑人心的声音在她耳边轻道,「妳已经让我甘愿变成妳的奴隶。」他说着,吻住她的唇,却加重爱抚的力道。
他是她的爱奴,但她是他的猎物。
颜爱欣摇头,再不反抗,她真的会变成浪女!虽然她刚刚就已经是了。
是她错把臻亚当成人畜无害的「可爱动物」了吗?他明明是那么的温柔。
颜爱欣突然羞愧的想,当他那样温柔的、呵护的宝贝自己,她却冷淡的对待他,而此刻的他强势而狡猾,她反而张开了双腿,忘情的像个浪女。
自我厌恶的罪恶感,令颜爱欣忍不住心痛的咬住下唇,不让哽咽出声,眼泪却一颗颗的滑落。
有好多她厘不清的感情在指责着她、撕扯着她,她发现自己害怕过去的臻亚只是一个包装;害怕自己抵挡不住现在这个臻亚致命的诱惑,害怕去发现一个她不敢承认的事实。
她喜欢,甚至该说是爱上了臻亚,爱他的纯善,爱他的温柔,爱他对自己不求回报的守护。
朱臻亚原来将要被扯断的理智,被她压抑的哭泣声拉了回来,他整个人像从大梦中惊醒过来。
「别哭。」他的声音瘖哑,抚去她眼泪的手颤抖着,语气满是自责,「对不起。」她的眼泪像穿破他脑海里的某种障蔽,令他清醒,惊觉自己的孟浪。
他竟然得意忘形,忘了自己不能碰酒,至少不能在她面前,在爱欣还对自己的感情有所顾忌时,他却因为那是爱欣亲手为他烹煮的蛋酒,而心花怒放的忘了他一直以来总是谨慎的克制自己的戒律。
不知是否因为他平时的个性像朱家的异类,只有在酒精的催促下,他会变得完全像朱家的人--孟浪、放肆,但他脑袋是完全清醒的,只是身体里催情的热度会让他的野性被释放。
清醒的朱臻亚既心疼又懊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他仍然不愿违背身体和心里的渴望,只有攻击力减弱了,他抱住颜爱欣,轻吻、低哄。
「对不起,我是坏蛋,别哭。」他开始害怕经过这一次,爱欣和他的距离会再次的、甚至比原来的更加遥远。
朱臻亚那令她熟悉的语气,令颜爱欣忍不住伏在他肩膀上哭泣。
「你好坏,我讨厌你。」她像个小女孩般哭闹着道。
朱臻亚抱紧她,强抑下早已疼痛的欲望,此刻再没有什么事比安抚颜爱欣的眼泪和受伤的心更重要。
「妳打我好了,都是我不好。」他不断的亲吻着她的脸颊和耳朵,带着宠溺与心疼,「别哭了。」
颜爱欣双手抱着他的颈项,咬住下唇。
臻亚又变回那个她熟悉的人了,她的心里却既开心又酸涩。
他仍然是他,虽然她也仅知道这样的他,令她有一种既安心又不安的矛盾。
安心的是他仍然温柔,仍然宝贝着、呵护着她。
不安的却是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是谁?他是朱臻亚,能够做出融化人心的美味点心,永远温暖的像个太阳。可是他还有许许多多她所不知道的面貌,她甚至不知道除此之外他的其他事情,因为他们也不过才相识几天。
她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发现自己爱着他,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完全敞开自己去承认心里的感情,因为他们之间横着许多鸿沟--虽然也许只有她自己这么认定,可是已经足够教她却步。
朱臻亚将她抱在怀里,像哄着小女孩般的轻吻着。
他吓到她了,他不禁苦笑。
虽然,平日总是爱欣扮演着成熟的角色,像是她在纵容他,而他在对她撒娇,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爱欣是个逼自己长大的小女孩,用她以为能对抗世界的冷漠与她所认定的坚强来保护自己;而他,则是习惯把自己当成大孩子,只有用包容而澄净的心去看待世界,才能够保持自己心灵的纯净。
但也唯有真正的成熟世故,才能豁达的做到绝对的包容与温柔。
朱臻亚仍然有无限的耐心,他相信自己能够再倾注更多的爱与温柔,来守护他心爱的女人。
第八章
过了那一天,朱臻亚庆幸颜爱欣并没有因此把他排拒在外,因为他不知道颜爱欣在心底其实已经承认自己爱着他,却又不愿意去正视,只好放任自己感情的依恋,与他维持着表面上不变的关系。
暂时就先这样吧,她仍然努力工作,而他会在她回到家时为她守门。
只不过,有些事情却不是她想维持不变就能如愿的。
颜爱欣看着经理推到她面前一迭厚厚的薪水袋,却无法因为看到自己最爱的薪水袋变得饱胀而感到欢喜,脑海里还无法消化经理方才的一番话。
「妳很努力,这点我也承认,我也向公司保荐过了,只不过上面还是将裁员的命令发了下来,这个部门也不是只有妳被波及,我只能说抱歉。」
就是这样,颜爱欣失业了,正确来说是失去了白天的工作,只不过这份工作一直是她主要的收入来源,她自己只花用晚上在餐厅工作所赚的钱,贸易公司的薪水则全部寄回家。
也就是说,两个弟弟的生活费,还有母亲的医药费,全都得靠这份薪水来支出。
她会想办法渡过难关。当颜爱欣走出贸易公司之后,立刻对自己这么说,与其浪费时间去埋怨,不如加快脚步找下一个工作。于是她没回家,立刻开始找新工作。
当朱臻亚抱着朱小亚回到家时,惊讶的发现颜爱欣呆坐在客厅里。
「爱欣,妳今天回来得好早喔!」他话才说完,就觉得她的脸色有些疲累,过去她虽然一整天忙着工作,也从未露出这样的神情。
「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朱臻亚坐到她身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颜爱欣拨开他的手,动作有些急躁而不耐烦。
朱臻亚一愣。
「对不起。」像终于回过神来,颜爱欣冲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朱臻亚却觉得这个微笑好虚弱,她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我买了便当。」她说,避开他关心的眼神,指了指桌上的袋子,「刚刚去附近的自助餐买的,还是热的。」
朱臻亚察觉了不对劲,不过她不愿意说,他也只好耐心的等她愿意说。
「真好,难得我们又可以一起吃晚餐。」他嘴边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将袋子里的两个便当拿出来,替她打开盒盖,「很香耶!」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免洗筷的纸套拆开来,递给她。
「你先吃吧,我还不饿。」她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再努力啊!」朱臻亚柔声的道。
颜爱欣看着他那熟悉而总是洋溢着温暖的笑脸,泄气的往沙发上一靠,整个人沉进大沙发里。
「努力就有用了吗?」她喃喃的道。
「爱欣,有什么事情,妳可以告诉我。」朱臻亚说,「虽然我未必有能力帮妳,不过有时候,就像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心里有什么事情也需要说出来。」
「既然不能解决,干嘛浪费时间说出来?」就像她总认定,哭泣与埋怨无济于事,都是不必要的。
朱臻亚笑了笑,神情里那孩子般的稚气不见了,眼神包含着对颜爱欣的宠溺与心疼。
「我们店长收藏了许多漂亮的罐子,用来装出产自各地的咖啡豆,可是他总是习惯把每个罐子装到半满,就不再装了,妳知道为什么吗?」
颜爱欣没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是因为某种保存咖啡的常识吗?她只是随意的猜着。
「店长说,每个罐子都装了一半满,一半空,像是随时会再加豆子进去,也像随时会把豆子用完。如果他把每个罐子都装满了,那么有些客人不常点的咖啡,那些咖啡豆就会一直沉在罐子底下,坏掉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