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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能杀?」

  「因为……」王文怀望向金禄怀中的满儿。「三小姐可能不会同意。」

  「那种事我没有意见。」满儿忙自金禄怀里探出脸来表明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倘若两位舅舅只是要伤害我,我可以不在意,但他们为了自己,任何人都可以牺牲,这就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应该由大家来决定。」

  闻言,王文怀转望竹承明询问他的意见,竹承明思索片刻。

  「废了他们的武功,把他们关起来,你认为如何?」

  「他们可能会不太高兴,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王文怀说道。「王爷认为如何?」

  金禄耸耸肩。「只要不被他们逃出来,随你们。」

  「不会的,我保证。」

  金禄点点头,侧顾一旁。「那么眼下我们最好将这些尸体掩埋起来,莫要让人知道他们已死,如此才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充裕的时间。」

  王文怀环顾一圈。「这可要花上不少时间。」

  「不用,把他们全扔进沟渠里去,其他的我负责。」

  于是,大家分工合作,男的处理尸体,女的负责武器部分,很快的,黄土大地上只剩下斑斑血迹。

  「你们退远一些!」

  众人纷纷退后,独留金禄在沟渠旁,但见他单臂高扬,蓦然一声沉厉的大喝,单臂猛然挥下,然后……

  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

  金禄笑吟吟地转身,每双眼都怔愣地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走向他们,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正想问问他究竟是怎样,就在这时,霍然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那沟渠莫名其妙突然塌方了,大块大块的黄上轰隆隆隆的直往沟渠底坠落,毫不留情地掩埋掉那些尸体,一点痕迹也不留。

  而那新产生的沟渠边缘竟宛如豆腐被一把快而利的菜刀切过似的,整齐又光滑,简直就像面镜子。

  「那些血迹很快便会被傍黑儿时的风沙掩盖住,不用咱们操心,」金禄双手握住满儿的纤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放上马鞍,「所以……」自己再飞身坐到她后面。「咱们可以颠儿啦!」

  但是没有人理会他,包括塔布与乌尔泰,大家依然瞪着那沟渠边缘,脑子里只徘徊着一个问题。

  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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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免再添麻烦,他们决定绕道山西,一路逃难似的猛赶路,直至渡过黄河到交口县的一个小镇里才停下来,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里打尖留宿,计画休息两天再继续赶路。

  于是,大家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翌日清晨一大早,用过早膳后,满儿便扯着金禄出去逛逛,而金禄也好好脾气地任由她把他扯出客栈去,自然,塔布与乌尔泰也跟去了。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逛的?」萧少山嘀咕道。「由南到北不到一刻钟就走完了,她是想去看看这里的石板路够不够平是不是?」

  「我猜满儿是想找个地方问妹夫话。」竹月莲若有所思地说。

  「问什么话?」

  竹月莲转注玉含烟。「问妹夫他的武功如何又恢复了?」

  「对,含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妳不是说他的功力尽失了吗?」王文怀严肃地问。「但现在看来他的功力不仅未失,而且更可怕,他手上并无兵器,却比兵器在手时更凶悍,那是为何?」

  玉含烟苦笑。「我也一直在想这事,说我搭错脉并不太可能,但……」

  「第三姊回来再问她不就行了!」竹月娇最懒,连想一下都懒。

  「如果她不肯说呢?」

  「那又怎样?」竹月娇满不在乎地反问。「有武功没武功不都一样,姊夫就是姊夫啊,他有他的立场,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但为了三姊,他什么都肯干,就算让他除去自己人他也不会皱皱眉头,这就够了不是吗?」

  「没错,」竹承明庄严地点点头。「无论女婿有没有武功,我已承诺满儿不会再伤害他,这项诺言,我绝不会打破。」

  「就算是这样,我才不信你们都不好奇,」王瑞雪咕哝。「他的武功究竟是如何恢复的,昨天他又是如何杀死那些喇嘛血滴子的,还有他是如何让那沟渠崩陷的,我不信你们会不想知道答案。」

  众人只相顾一眼,便异口同声给她一个超乎热切的回应。

  「废话,谁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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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布一得知我的功力尽失,便设法进宫里去偷了两支紫玉人参。」

  「宫里怎会有?」

  「是朝鲜的贡品。」

  「原来如此。」

  竹月莲猜得没错,满儿确实是拉金禄出来满足她的好奇心的,所以一出客栈就往镇外走。此刻,他们便在镇北的云梦山半山腰上,两人并坐在一块突出的大山岩顶端眺望山下的小镇。

  「那……」满儿双手托腮,歪着脑袋瞅视他。「夫君你的武功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

  金禄颔首,沉思片刻。

  「记得那日为夫的剑被湛卢剑砍断之后,王文怀曾说过毁天灭地剑法是有弱点的,只要我手中无剑,毁天灭地剑法便施展不出来了,其实……」

  他淡然一哂。

  「他说错了,毁天灭地剑法毫无弱点,只是为夫我尚没有足够的能力将毁天灭地剑法发挥至极限,因为这套剑法本身附有一套内功心法,必须使用这套内功心法才能将剑法发挥到极限,只可惜……」

  耸耸肩,他唇角无奈地撇了一下。

  「倘若先行修练过其他内功心法,便再也练不成这套内功心法,五王叔并不知道这件事儿,而当为夫我领悟到这件事儿时,也早已修习过五王叔教我的内功心法,所以为夫我也练不成毁天灭地剑法的内功心法了!」

  两手一摊,他哈哈一笑,状极悠哉,满儿不禁恨恨地捶他一拳。

  「哈什么哈,才说一半,你还不赶快说下去,欠扁啊你!」

  「好好好,我说,我说!」金禄拿来她的小馒头亲了一下。

  「那回我的功力尽失,十二经八脉全都错开了位置,亦即彻底根除了为夫先前所练的内功根基,因此为夫在服下紫玉人参之后,当塔布以真力为我打通经脉时,为夫便乘机修习毁天灭地剑法的内功心法,当为夫我受损的经脉痊愈之时,也同时练成了毁天灭地剑法的内功……」

  「因祸得福!」满儿脱口惊呼。

  「可不正是。」金禄笑吟吟地点头赞同。「而在为夫服食下第二支紫玉人篸之后,昔日由五王叔的内功心法所辛苦练成的内力,也顺利的转化为毁天灭地心法的内力……」

  「一点也没浪费嘛!」满儿喃喃道。「那你现在……」

  「没错,为夫已能将毁天灭地剑法发挥至极限,再也没有任何弱点了。」

  满儿双目一凝。「你是说……」

  金禄嘴角顽皮地勾起来。「娘子想知道?先亲一个来,为夫再考虑考虑!」

  耶,竟敢跟她撒刁!

  满儿心里一火,两手便乱打出去。「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哇哇哇,救命啊,打死人了!」金禄两手抱头,狼狈投降。「好嘛,好嘛,我说嘛!」

  满儿收回手,可丹凤眼还气唬唬的瞪着。「别给我耍诈!」

  「为夫不敢。」金禄可怜兮兮地瞅她一眼,哀怨地抽抽鼻子。「娘子好凶喔,老是给为夫脸子瞧,明明为夫也是挺受人待见的,为何到了娘子跟前,三言两语娘子便落下了脸儿?」

  「笑死人了,挺受人欢迎?」满儿嗤之以鼻地哈了一声。「你才常常端着一张冷脸儿,谁会欢迎那种脸子?」

  金禄认真想了一下,忽地咧嘴嘻开来。「娘子妳啰!」

  憋了一下憋不住,满儿噗哧笑出来。「你真是不要脸皮!」

  金禄滑稽地眨了一下眼,然后弯身捡起一根粗树枝。「来,仔细看着。」

  「看什么?」

  「看它怎么断的。」话落,右手虚空一划,粗树枝便无声无息地断了。

  「欸?」满儿错愕地惊呼。「它是怎么断的?」

  「剑气。」

  「剑气?」满儿呆呆地重复,蓦而沉下脸。「胡扯,连剑都没有,哪里来的气?」

  金禄莞尔。「为夫不需要剑,只需要剑招。」

  「不懂。」满儿很老实地承认自己的脑筋不够聪明。

  「妳不需要懂,娘子,」金禄温柔地握住她的柔荑。「妳只要知道,剑本身曾是为夫唯一的弱点,但自今尔后,为夫不再需要剑,也就没有任何弱点,任何人都伤不了为夫我,娘子也不用再为我担心,妳只需要明白这点就行了,娘子。」

  明眸怔愣地瞅着他,「你是说……」满儿小心翼翼地道。「现在的你真是无人可敌了?」

  金禄颔首。「可以这么说。」

  想了一下,满儿又问:「不会再发生如同去年在榆林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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