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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还在这!」突然间,房门被用力地推了开,关云扬漾着一脸牲畜无害的表情走了进来。

  可是面对这样的打扰,靳重岭却是连头都没抬,双眼一个劲地盯著书册瞧。

  早就料到自己一定会受到这种冷然的对待,面对他那冷到极点的态度,关云扬丝毫不放在心上。

  「新郎官,该拜堂了!」盯着靳重岭的头颅,他尽责的开口提醒。

  没反应,还是没反应!

  呵,怎么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靳重岭有点像当初的他。

  这人真的很奇怪,明知这个堂他是一定得拜的,偏偏就还要做垂死的挣扎。

  见他这八风吹不动的模样,关云扬终于忍不住地步上前去,一把抽去摊在案上的书册。

  抬起了眸,对上关云扬的眼,靳重岭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喂,你别这么盯着让人直发毛好吗?」被那眼神瞧得不舒服,关云扬扬声抗议。「这一切你若真要怪,就怪皇上好了,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祸。」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靳重岭只是冷冷地说:「我谁也不怪。」

  「呃……真的吗?」

  是人都会生气的事,为什么靳重岭的反应却是这样的出乎人意料之外?

  没有纳闷太久,关云扬又道:「那去拜堂!」

  「不必那么急,我在等东方昭仪替我送解药过来。」

  他虽然不是生意人,但银货两讫的道理他还懂得,既然他都答应拜这个堂了,那么在拜堂的同时,他也该拿到巧心的解药吧?

  总之,只要他没拿到解药,即使是皇上亲自来到这,他也不会离开书房半步。

  「呃……这……」

  靳重岭的要求其实很合理,但关云扬却不禁面露难色。

  要知道,靳重岭现下娶的不是别人,而是堂堂十四公主耶,要一个公主在拜堂行礼前屈尊移驾来到书房,会不会太过……

  关云扬还在为难时,书房的门蓦地被推了开来。

  两个人同时回头一瞧,就见一身珍珠嫁衣的东方昭仪含笑而入,步履虽然轻款,却没有半点新嫁娘该有的羞怯。

  「公主,妳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一见她出现,关云扬立时惊呼,她现在不是该待在红轿里,等着靳重岭的踢轿吗?

  怎么一个人跑到书房来,这可是于礼不合啊!

  关云扬是险些没昏倒,但东方昭仪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径自笔直地走向冷着一张脸的靳重岭。

  走到他的面前,她伸出双手,摊平,一瓶瓷玉白瓶平躺在她洁白的掌心中。

  「这是解药?」靳重岭瞪着自若的她问道。

  「对,但只是一部分的解药。」

  这其实是东方昭仪特地请御医为巧心炼制的补药,因应情况被她拿来充当解药用的。

  狐疑的凝视她好一会,靳重岭显然不相信她会这么主动。她该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时至今日,她在他的心目中,简直已经和坏女人画上等号。

  他对她的一举一动,完全采取不信任的态度。

  迎着他那怀疑的目光,一记美丽的笑容在东方昭仪妆点细致的脸庞上绽开,那笑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无所谓。

  「我知道要你相信我可能很难,可是这药吃了,对巧心是有益无害。」

  相较于他迟迟的不接过她手心的药瓶,她的举动主动多了,洁白细软的柔荑伸出,握住他紧握的大掌,然后将之摊平,再将药瓶放在他的手心上。

  「从今以后,每日服上一回,一个月后,巧心体内的毒便可以解。」

  这一个月的时间,是当初关云扬、皇上还有她三个人拟定的时间,旨在让她有时间抚平靳重岭对她的不满,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掳获他的心。

  只不过,她却是另有盘算。

  「走吧!」

  将药瓶放在靳重岭的手心之后,东方昭仪主动地伸手改握起他的另一只手,对于他的冷然,她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拜堂的吉时到了。」她定定地望着他道。

  十指交扣的那一刻,靳重岭的心蓦地一震,可面上冷然依旧,只是颔首。

  瞠目结舌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关云扬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到底是怎样?!原该是新郎官领着新嫁娘的,如今却是新嫁娘领着新郎官去拜堂。

  这……象话吗?

  怔愣地瞪着他们的背影好半晌,他的唇蠕动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又咽了回去。

  算了,管他是新郎官牵着新嫁娘,还是新嫁娘牵着新郎官,反正只要他们拜了堂,成了亲,一切就没他的事了。

  当那礼炮声夹杂着礼官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的唱喝声传来,他很是满意的一笑。

  终于,又出清了一个,现在他只希望未来的一个月,东方昭仪能如他和皇上所愿,顺利平息靳重岭的怒气,然后两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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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凤对烛暗自垂泪,在烛光摇曳的婆娑暗影中,孤身坐在新房的新嫁娘显得更加的寂寞孤单。

  红巾下的丽致容颜轻轻地勾起一抹旁人看不到的笑容,那笑中渗着一点浅浅的孤寂。

  这是她第二次的洞房花烛夜,不一样的年纪有着不一样的心境,但却有着同样的孤单。

  缓缓地抬手掀去面前的红帕,拿下沉重的凤冠,东方昭仪的举动顿时引来才进门的秋兰一阵惊呼。

  「公主,妳怎么可以自己掀了红帕?这可是不吉利的。」秋兰冲上前去想要抢下主子手中的红帕,但她却已将红帕随意地弃置在床榻上。

  她起身,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显然一点也不将秋兰的话放在心上。

  这桩婚事打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吉利」两字,既然没想过要天长地久,那又何需在意自己掀红帕是不是吉利呢!

  「不打紧的。」如果不是嫁衣太过繁复,需要秋兰帮忙脱去,她还真希望马上褪下,免得累赘。

  起身步至摆满一盘盘代表着吉祥的食物的圆桌旁,几乎饿坏了的东方昭仪顺手拿起筷子,身子还来不及落坐就忙不迭地将食物给送进口中。

  「公主……」又是一记挫败的低呼,可是东方昭仪依然故我,完全不把那些规矩礼教放在眼里。

  反正她很清楚,今儿个晚上,对她心怀怨恨的靳重岭绝对不可能会踏进新房半步,她也可以落个轻松自在,好好地享受她出宫后的第一个夜晚。

  自由却又带点孤单的心境,很适合饮酒,于是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仰首一饮而尽。

  「这交杯酒不该是新婚的夫妻一起饮用的吗?」一道低沉而浑厚的嗓音在门边响起。

  东方昭仪吓得一口酒梗在喉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好不容易惊吓过后咽下酒,却又因为咽得太急而呛着。

  她难受的猛地一阵剧咳,终于顺过气来,这才发现靳重岭不知何时飘到她的身边,还好心地帮她拍背顺气。

  「你……怎么来了?」不曾预期他会出现在这新房里,所以此刻她心中除了惊吓还是惊吓。

  更恐怖的是,他刚刚竟然还帮她拍背,顺气。

  他该做的不是这个吧!

  如果换成她是他,她会幸灾乐祸的待在一旁看着,最好对方被水给呛死,这样才能消心头之恨,不是吗?

  「这是我的新房,我不能来吗?」依旧是冷然的语调,还带着一丝的恨,靳重岭的情绪和作为很是矛盾。

  「呃……」被他这么一质问,她显然有些怔愕。

  也不是说不能,只是除了不认为他会来,她也不那么希望他出现。

  她实在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毕竟他们之间的缘分不会长,牵挂太多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我的新房,今晚我若不来这睡,要去哪儿睡?」好整以暇的落坐,他拿她的惊愕当下酒菜。

  还以为她永远都是那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样,彷佛全天底下的人都该被她踩在脚下似的。

  没想到她愕然的样子还满可爱的嘛!

  靳重岭两片薄薄的唇瓣才往上勾起,随即紧抿成一直线。他怎么可以觉得这个蛇蝎女人有可爱的地方呢?

  「我想以你厌恶我的程度,应该不很想跟我同床吧!」东方昭仪小心翼翼地拣选着字眼说。

  「是不想。」对她的话,他很是赞同。

  「所以说要不你去睡书房,要不就我去,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她含着希冀的问。

  「不错的提议。」他觑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她的眼神飘往房门,心里想着以他向来以君子自居的性子,在接收到她的暗示之后,应该会主动说要去睡书房。

  可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开口。

  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快朵颐,将桌上的酒菜一扫而空,终于,她认命了,自己步向床榻,拿起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枕头抱在怀中。

  可才一转身,她就硬生生地撞上一堵肉墙,让她连忙伸手揉着额头,双眸还不忘含着指控地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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