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谈了!我只是个守法的生意人,不想嫌这种钱,您再另谋‘洞天福地’吧 !”
这家伙看准了CBN一向形象良好,政府不太容易查到他们身上,因此他才肯把租金 拾得如此高。
平白月入百万!这的确很诱人;只是,CBN是跨国大企业,哪看得上那区区一百万 ?更何况如果为了那一百万而把原本清白的名声给搞砸了……真的没有必要做这种蠢事 。
对方显然相当不快。“姓滕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最后问你一次——一百万赚不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哼!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老子就让你明白黄泉路怎么走!替自己准备好一口上等的棺材吧!”说著便愤然的将电话挂上。
滕真挂上了电话后,秘书拿了卷录音带走进来。“总经理,您要我录的带子在这里 。”
滕真将带子重复听了一次“行了!若他真有什么举动,就把带子送到戚警官那里。 ”
“听经理,您——您不担心吗?他的口气很凶,这几天您可要小心些;那种道上人 物眼中是没有个‘法’字。”
“我知道了。”
※ ※ ※
滕真一面开著车子,一面注意著后照镜;后面有一部黑色喜美轿车一直紧跟著他。
刘俊龙这该死的家伙!没想到他动作竟如此之快;早上才下了通牒,晚上就动手。
算他狠!
早知他动作如此快,今晚就不约孟颖容了。如今她就在他车上,万一……他真不敢往下想:“颖容,你会开车吧?”他心中做了个决定。
“会啊。”她注意到他神情不对。
“待会儿我先下车,你将车子开回去。”他严肃的看著她。“一直开到家,一刻也不准停,听到没有?”
“我不懂——”
他温柔的看著她。“不要问,就照我的话去做!嗯?”他真的不希望她担心,更不 要她受到一丝伤害。
等他下了车之后,孟颖容就比较有逃走的机会。
孟颖容与刘俊龙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应该不至于对她怎么样才是。
孟颖容生气的看著他。“为什么你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到底怎么了?假使你不告诉我原因,待会儿你下车,我就跟著你下车。”
“颖容,别任性了!你这么做会要了你的命的。”他语气焦急又不安。“算我求你!这次就听我的好吗?”
孟颖容的心思一时百转千回,既担心又害怕。最后,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与滕真同进退;哪怕是在黄泉路上,她也要和他揩手同行。
滕真见她沉默了下来,以为她答应独自将车开走,心下倒安了不少。
按著,他在心中评估著对方会用什么武器对付他?刘俊龙手上一定会有枪械,所以 他大概会用枪来对付他。一想到此。他便将车开到人潮较少的地方,避免殃及无辜。
他找到了适当的地点——露天停车场。
“颖容——”他眼神中闪著奇异的光彩,仿佛即将做一件很重大的决定似的。
“记车!我一下车,你就立即把车开走,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把车停下来。知道吗?”
孟颖容虚应的点点头。
从滕真眼中,她看到了无限的依恋。那模样就好像是他此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一般。
他将车子停下来,从后照镜中他看到刚才的那部车也停了下来。他一把搂过孟颖容,在她唇上重重的一吻——他在下车前又重复了一次:“把车开走!一刻也不要迟疑。”
滕真走下车后,用背把车门一顶,屈起食指在车窗上一敲,示意孟颖容将车开走。
孟颖容将军开往十步来外停了下来,并不离开。
黑色轿车中走下来两个体格健硕的男子,其中一个将手上的香烟捻熄,在黑暗中吐了一口浓痰。“滕总经理,我们老大要我告诉你,此刻反悔还来得及,租金也一毛不少 ,请你再考虑一下——”他一面说话,一面亮家伙。
是武士刀!
滕真一看到对方带的家伙是刀而不是枪时,心中顿感放心不少。
刘俊龙大概没打听过他的来头吧!他可是蝉联了三年的跆拳道冠军呢!在升高中时 就已是黑带高手,同时他还会剑道。
如果这两个男人身上没有带枪的话,他们今天裁定了!
滕真的目光往黑色轿车内迅速一扫——车上没有人!这下他可以全心对付这两个人 。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滕真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收回过;当然!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他一面说。一面从容的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那我恨抱歉了!”刚才那个男子一把将刀砍了过来。
滕真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刀。他将西装卷向刀锋,长腿一踢,将那男子手上的武 士刀踢离了手。又一个回旋踢,踢掉了另一个歹徒手上的刀。
这些动作俐落而漂亮,显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练来的,顿时让两名歹徒傻了眼。
从没想过这个看来十分斯文的人也会有此身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两名歹徒交换了个眼色从地上爬起来,匆匆地往车子里镇。
孟颖容仿佛虚脱了般的将身子往椅背上靠去;忆起刚才的刀光剑影,她仍是心有余 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走下车。面对著滕真,她又生气又担心,心中真是百味杂陈,乱得她也理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走向他,紧紧的拥著他。“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好担心!”她心跳得很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著。
“为什么不把车开走?”他捧起她的脸。“你知不知道刚才假使他们带的是枪而不 是刀,你有多危险吗?”
“我管不了——”它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滕真身后一把高举的武士刀给吓住了。“ 小心!”她惊呼一声,用力推了滕真一把,以身子替滕真挡下这一刀。
刀光一闪,孟颖容只觉得背部一阵刺痛,雪白的衬衫立即被鲜血染红了——滕真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他的眼神中燃著熊熊怒火,面若寒霜的站了起来。
※ ※ ※
滕真将脸埋在双掌间,混乱的思绪逼得他几乎快发狂了!
他怎会如此粗心大意?!他不断自责著。
他早该想到那两个亡命之徒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的!他该亲眼看著他们把车子 开离停车场的……正当他深陷于自责的情绪中时,陈妙芬和孟浩儒夫妇匆匆忙忙的走了 过来。他们一看到滕真,劈头就问:“颖容怎样了?”
滕真痛苦的摇著头。“她还在手术室中。”他试著冷静的控制住情绪。“颖容……她不会有事的。”
此刻他心里虽然紊乱至极,但他还是得尽量把情绪抚平下来。
陈妙芬从进来到现在只是一味的哭,孟浩儒拉著她在身边生了下来。“事情怎么发生的?”
滕真将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孟浩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些歹徒还真是无法无天!呃……你刚说那个指使者叫什么?”
“刘俊龙。”
“刘俊龙?他是不是一家什么……什么公司的负责人?”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晚上的新闻报导说他已因走私海洛因、私设兵工厂……多项罪名遭收押,连公司也查封了!”
“真是报应!”滕真正想找他算帐,没想到他倒因多行不义而自食恶果了。
不久,手术室的门打开来,由里面推出了脸色苍白的孟颖容。
他们三人立即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拿下口罩,面露微笑。“手术很顺利,病人目前已无大碍,不需要送到加护病 房。还真多亏她腰上的那倏宽厚的腰带阻隔了刀锋继续往下,若再往下去,可能就会伤了尾椎,到时就很可能会下半身瘫痪了!”医生又补充说道:“不过,她背上的那道伤口又长又深,痊愈后可能会留下疤痕。”
“那倒无妨,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了。”孟浩儒听到独生女并无生命之忧后,心 中顿时放下一块大石。
目送医生离丢后,陈妙芬转向滕真。“你也累了一个晚上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 得上班呢。”
“没关系!今晚我陪她。今天发生这种事,我很过意不去。”
“哪儿的话!”陈妙芬喟然一叹。“这是孟家欠滕家的。”她寓意深远的看著滕真 。
“啊……”
※ ※ ※
“喂!病美人,好些了没?”
孙玉薇捧了束花和刘清华到医院来看孟颖容。
“又送花?人来就行了,何必这么客气?”孟颖容收下了孙玉薇递过来的花,并且 凑近鼻子轻轻一嗅。
“再不到两个星期就要毕业了,你还有心情躺在这里享福啊?”她笑著调侃她。
“这也叫享福?”她无奈一笑“等你也在背后破人砍一刀时,看你还有没有这种幽 默?两个星期后,我想伤口也该愈合得差不多了,届时我应该可以去参加毕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