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一上午就那么一堂课,一早来到这里晃一晃又要回家了,连椅子都尚未坐热 呢!
“喂!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孙玉薇在她面前的椅子上生了下来。“一起到咖啡厅坐坐如何?”
“你还会想到我啊?”孟颖容故意往窗外的蓝天一望。“天要下红雨了!怎么,今天刘清华没空陪你?”在这死党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
“说得那么难听!是你把自己贬低了,还是把刘清华的身价抬高了?好像我是个‘见色忘友’之徒似的!告诉你喔!别和晓乔走得太近,我会吃醋的。”
“你是双性恋者啊?跟她吃醋!”她笑吟吟的站了起来。“不是说要去喝咖啡吗?再不快点就没位子啦!”她拉著她站了起来,正要走出去的当儿,一个手捧著花、年约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的。
“小弟弟,你找谁?”孙玉薇问。
“我是花坊的小弟,请问这是英四B的教室吗?”
“是啊,你要找哪位?”
小男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摊开一看。“你们班上有个叫孟颖容的吗?”他打量著教室里所剩无几的学生。。
“我就是——”颖容诧异的看著他。
那花坊小弟将花往她位里一塞,拿出一张纸要她签收。
目送那小弟离去后,孟颖容更加一头雾水。
谁会送花给他?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喂!谁送的啊?”孙玉薇对于那束花的来由可感兴趣得很呢!这可是四年来难得一见的大新闻哩!
终于有男士胆敢向这位冰美人下“战书”了。
到底是何方神圣?
孟颖容从花束中找到了一张便笺,她在打开来看之前犹豫的看了一眼正在旁边“虎 视沉沉”的孙玉薇。
“怎么?快拆呀!”她比她更急。
“就不能留点隐私权给我吗?”
她将纸条一打开,里面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那刚毅俊秀的字迹像股清泉般沁人颖容的心房……
颖容:大四生活是否令你感到满意?
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这种名为桔梗的花,把它送蛤你,希望你会喜欢。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好吗?希望这突来之举不会令你感到唐突。
下午五点,学校门口见。
滕真
“哦!原来是他啊!”孙玉薇总算满足了些好奇心,但是她仍然有疑问。
“喂!你是不是蹒著我跟他见过面啦?”
孙玉薇质询的语气叫孟颖容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这算是哪门子的问题?说得好像她和滕真见面之前没有向她报备就是犯了大错似的 !
何况,她和滕真的两次相遇都是始料未及的事,哪有办法事先告知她?
“我和他是见过面了,可是都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直到上一回,也就是我和他第二次见面时才知道他叫滕真。”
“偶然?是刻意安排吧?”她非逼孟颖容将实情说出来不可。没办法!滕真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她心目中神秘的代表了。
对于这个“大怪人”,她很有兴趣去了解。
果然,孙玉薇一句“刻意安排”,把孟颖容激得非把事情澄清不可。
“我们的相遇真的是偶然的!”她把自己如何撞上滕真、如何跌得四脚朝天……统 统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仅保留了春光外泄那一部份。
但在她这么有所保留的描述下,孙玉薇仍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如果把那段
精彩的部份说出来,恐怕她会笑到下巴脱落、送医急救!
“你们——哈、哈!你们真的两次都撞在一块儿?”她取出手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在好不容易忍住笑之后,她又问道:“喂!那家伙长什么样子?”
样子?
孟颖容仔细地在脑海里寻找著能够把滕真形容得传神一点的形容词。在一番思索之 后,她颓然放弃了。
“见了你就知道。”她笑了笑。“他真的很难形容呃!”
“怎么会难以形容?长得高就说高,长得胖就说胖,长得好看就说帅!这样你也不 会说?笨啊!”
孟颖容无奈一笑。“如果每个人都可用这些字来形容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岂不都是 一些“复制”人了吗?这些形容词人笼统了。”她一面说,一面往外走。
手里捧著滕真送的花,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甜丝丝的——那感觉很温柔、很幸福……晚上的约会……她咬唇考虑著。不知不觉中,心跳又“噗通”、“噗 通”的加快了起来……“晚上的约会你去不去?”孙玉薇跟了土来。
她浅浅一笑,不作任何回答。
“神秘兮兮的!”孙玉薇一扇嘴。“看来你和滕真还真是适合!两个人都喜欢故作 神秘!猜测你们这种怪人在想什么真是很累呃!”
“我又没有要你想得那么累。”她嗅了一下桔梗淡雅的香气,心中已有了决定。
“给个答案吧!去或不去?”
“去。”
孙玉薇瞪大眼睛。心想,这小妮子什么时候爱得如此“作风干脆”了?随即又释然 一笑,看来这位滕真先生挺有希望的哦!
偷看了一下颖容那副沉醉的模样,她更确定自己心中所想的真不知道滕真是什么样 的人?居然在二度“伤害”颖容的情况下,仍能掳获她的芳心……
第三章
第一次约会的感觉是什么?紧张、甜蜜,还带了些许的害羞与兴奋。
回到家,光是换衣服就整整换了将近一个钟头!
在时间已愈来愈紧迫的情况下,她只好果决的选了套淡紫色的套装,那件套装还是上回去英国游历时叔叔送她的。
这件衣服质料好,款式也很雅致、大方,但就是正式了些,因此到目前为上孟颖容都尚未穿过它。
换上了衣服,她对镜一照——天!那是她吗?镜中那个令人眼睛一亮的美丽女子真的是自己?浅紫色的柔美色彩把她与生俱来的优点表露无遗。而平时老是被宽松T恤掩盖住的美好身材,也在这件衣服恰到好处的剪裁下凸显出来。
她拿起眉别及浅色护唇膏将自己稍微修饰一番,套上高跟鞋后便下楼。
第一个看到她下楼的是她父亲孟浩儒。他不可置信的用手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黑框的老花眼镜。
哟!女儿今天终于开窍了?
“颖容,你今天好漂亮!有约会呀?”孟父笑得很开心;有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女儿很漂亮呢?
“呃……”她害羞的笑了笑。走到沙发前生了下来。
孟母一听到老伴夸自己女儿漂亮,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也对颖容的改变大吃一惊。
眼前真的是她那乖乖的,甚至有点“蠢蠢”的女儿吗?
她走上前去拉著颖容的手。“好漂亮!有约会吗?”
奇怪,怎么她一有约会就全家都知道了?
难道她真的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呃……我五点钟有约。”她看了一下手表,站起来。
“是男生?”孟母可是一点机会也不放过。
“嗯……”她转身便走,深怕母亲又会往下一直问个没完。
好不容易“逃”出家门,她招了辆计程车坐上去……到达约定的地点时正好五点整 。才一跨出车门,她就看到校门口的一辆黑色跑车上坐著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滕真 !
此刻的他工低头专注于手上的文件。
他在任何时候都如此地叫人怦然心动,让人总是情不自禁的走向他……“嗨!”她态度从容的走过去。
滕真抬头一见是她,忙把文件往牛皮纸袋内一放。“来多久了?”他淡淡的笑了笑,眼中有着激赏。“紫色很适合你。”
一句话把孟颖容捧上了天!她又开心、又害羞,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低垂著头立在那儿口 .
“上车吧!”他为她打开了车门。待她上了车之后,他又问:“晚上想吃什么?吃法国菜好不好?”
法国菜?那个昂贵浪漫的代名词她仅上于耳闻而已;至于是怎么个浪漫昂贵法就不知道了。
乘着这机会增广见闻也好。“我没意见。”她偷偷的瞄了一下他。“早上的花——它们很美,我很喜欢!谢谢你——”她好奇的问:“怎么会想到送我桔梗?”
“第一次看到它就让我想起你。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会喜欢这种花。”他专心的开车,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淡淡、浅浅的紫色会令人与温柔神秘联想在一块儿。紫色的神秘令人不安,唯独温柔能平息那种不安的感觉。因此淡紫要比深紫更令人心动。”
这是他的色彩学?
他只是告诉她自己对色彩的感觉而已,可是这段话却令孟颖容羞红了脸。
这究竟是单纯的色彩论点,亦或是他内心的表白?
她迷惘了!
车子继续行驶一段距离后放慢了速度,最后在某间大饭店的门口停了下来。滕真把 车子交给代客停车的以后,就偕同孟颖容走入了饭店。
一走进这间气派、华丽的大饭店,她不禁为自己险些就穿牛仔裤、T恤来赴约而捏 了把冷汗。她心中暗地里庆幸著自己总算没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