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男性的自尊心又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难掩一丝愉悦地道:「我要咖啡口味的。」
「YE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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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含笑也并不是每天都可以大获全胜的。
至少这天早上当她戴着大草帽,满头大汗懊恼地坐在两百坪的庭园草地上时,就快被这些草给逼疯了。
起先,她只是不经意注意到有几株玫瑰旁长了些杂草,所以她决定把自己当作偶像剧「蔷薇之恋」里的主角,很浪漫地替玫瑰花摘摘杂草。
哪里知道杂草越拔就看到越多,越多她就越拔,从小片的玫瑰丛开始地毯般地拔到了水池边,奋力地铲除了黄水仙旁的杂草后,她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地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才抬起头,居然看见这么大片的碧草如茵,除了短短的韩国草以外,还有草草相连到天边的乱七八糟杂草。
看得她登时头晕变头痛,腰酸背痛变僵硬。
「老天!平常这里里外外到底得靠多少人来照料维持啊?」她傻眼了。
虽然她阿爸是种田的,田侨里的居民也几乎是世代务农,可是老实说,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有几个下田去帮忙过?她除了摘瓜果的时候会去凑热闹外,大多数时候根本连田埂都很少踩上去过。
唉,这就是报应吗?就是她平常太少帮阿爸的忙了,所以现在才罚她有拔不完的草。
可是这么大的园子若没有定时照料,恐怕雨一下,草一茂盛生长,风再一吹,落叶再不扫掉,她有预感,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像古堡鬼屋一样吓人。
但光是打扫占地一百坪又三层楼的大屋就已经会害她提前累毙往生了,再加上整理这座大庭园……
救人哦!
含笑顾不得浑身腰酸背痛,跳了起来就往屋里冲。
「季磬,糟糕了!大事不好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的……」她对着电话哽咽起来。
「该死的!妳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季磬焦灼、气急败坏的沙哑吼叫声。
「家、家里……」她吸吸鼻子,困惑地盯着已然被切断通话的话筒。
他怎么还跟她说「该死」?
难道他都没有发现这里里外外大到多么离谱的地步吗?只有一个人打扫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他居然还跟她说「该死」?
也许他的饼干吃完了。她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唉,她绝对不愿意去想,她征服的只有他的胃,离他的心还有喜马拉雅山那般遥远的距离要攀爬。
含笑摘下草帽,沮丧地蜷缩起双腿窝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上呆声叹气。
「他为什么挂断了我的电话?一定是觉得我太烦、太无聊了,所以根本不想理我。」她双手支着下巴发呆。
可是连她都觉得自己实在很烦……以前在赖医生的诊所里虽然无聊,可是不时会有乡亲父老跑来哈啦闲聊天,再不然也可以跟赖医生说说笑话。
现在她过着向往中先生娘的生活了,却突然发现到,生活恁般没有重心又无趣呢?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血拚、喝下午茶、跟朋友聊天,甚至可以电视遥控器转到爽等等,统统都是她想象中的先生娘生活。
再不然就是坐在诊所里,老公在里面治疗病人,她在外头收钱,还可以跟等候的病人闲磕牙,顺道公告周知老公有多爱她。
「嗯,也许我订的目标跟我实际上遇到的,等级一下子跳太高了。院长是我当初始料未及的,所以该怎么当个院长夫人,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她开始揪头发,苦苦思索。
跟别的院长夫人去美容院做做头发,顺道再去做SPA吗?那多无聊,而且大部分的院长夫人年纪恐怕都可以当她妈绰绰有余了,她很难想象跟她们一起脱光光做SPA──并且东家长西家短的情形,当然那些院长夫人也不是都那么肤浅无趣啦,或者是去做做公益,教妈妈教室或剪彩什么的。
那也算是很有意义了,但为什么她光想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咧?
「含笑!」
嗯,也许去妈妈教室教做菜和点心还有点可行哦。她想得很入神。
「含笑!妳还好吗?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妳、妳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头痛吗?有贼来过吗?」高大身影旋风般地欺近她,大掌温暖有力却微颤地轻抚着她的额头,测量体温。
「咦,你怎么回来了?」含笑感觉到他的味道,他的体热,猛一抬头,惊喜若狂。「你回来看我的吗?怎么这么好?我是在作梦吗?天啊,你真的回来看我耶!」
「妳现在觉得怎么样?到底怎么了?」他眸光焦急担忧地盯着她。
「腰酸背痛。」她坦白地回答,「还有头痛。」
「是感冒了吗?腰酸背痛是病毒感染到血液里的现象,头痛则是……」他迅速研判她的病情。
「想太多事情引起的。」她不假思索的接口,随即一脸愕然。「耶?我没有感冒啊,你怎么会以为我感冒了?」
「妳说妳腰酸背痛,还有打电话来说妳快死了……」季磬低沉沙哑的焦虑嗓音戛然而止,起而代之的是纠结的眉心。「等等,妳刚刚是不是耍我?」
「耍你?」她呆了一呆,随后气愤道:「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你知道我今天早上拔了起码九千九百九十九株的杂草,拔得我腰酸背痛、头晕脑胀,可是有人感激过我了吗?没有!」
「含……」
「我在太阳底下晒了将近三个小时,水也没喝,饭也没吃,天知道这里的草怎么多到连一军队的兔子来吃都吃不完,我跟你抱怨了吗?没有!」她愤慨地道,「我只不过是打电话给你,才讲了一句话……就一句话!你就说我该死的,然后挂我电话,现在你说我耍你?啊?是我耍你吗?」
「呃,含笑……」他瑟缩了下。
「我想着究竟该怎么样打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还想着以后该怎么好好胜任一个院长夫人的职责,拚命想着该怎么跟别的院长夫人们打成一团,好让你跟其他的院长们也打成一团……想到我头都痛了,你居然还说我在耍你?」她眼圈儿都红了。
「含笑,妳听我解释……」季磬一看到她眼眶红,颐时慌了手脚,不耐的声音瞬间放柔了下来。
「不用解释了,我就知道你讨厌我。」她呜咽。
天哪!
他忍不住将她拉入怀里,紧紧地环拥住。「我不讨厌妳。」
「你怎么会不讨厌我?我知道我自己又烦、又啰唆、又爱找你麻烦、又老是跟你抬杠,而且我还……」
她滔滔不绝的小嘴又瞬间被封住了。
终于,只剩下怦然心跳声,剧烈、缠绵、火热地相互应和敲击着。
剎那间,她的头也不痛了,腰也不酸,背也不疼了……
啊,世上最动人又有效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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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季磬低咒一聋。
这是他今天第八次被车门夹到手。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曾被车门夹到手过。
都是那个鬼迷心窍、让人失魂落魄的一吻!
他阴沉着脸,走进了台南大学企管系的男生宿舍。
「季襄,出来一下。」他敲敲门,推开,简短有力地道,接着关上门,对于里头火热拥吻的男女视若无睹。
一点也不稀奇,相貌俊美的季襄在国小六年级的时候,就靠一张甜嘴和漂亮皮相俘虏无数女孩子的心。
一上了大学,他简直乐歪了,开放的观念让校园变得异常桃色缤纷,但是季磬今天忍不住暗自幸灾乐祸,终有一天这个俊美无俦的小弟一定会踢到铁板,遇到一个注定克得他死死的女孩。
到时候可就精采了。
季磬的笑容浮现了没三秒钟,随即懊恼地消失无踪。
他有什么好取笑小弟的?现在他自己还不是麻烦一堆,被搞得头晕脑胀。
「大哥,你居然亲自来宿舍找我?」季襄潇洒自若地走了出来,脸上有抹餍足猫咪般的愉快笑容,但更多的是崇拜与惊奇之色。
「你明天就搬回家住。」他皱了皱眉头,立时又改变心意。「不对,是待会就搬回家住。」
「为什么?」季襄满脸疑惑。
「少废话,搬回家就是了。」他霸道地命令。
如果季襄搬回家里,他和含笑之间隔着一个毛头小子,就比较不容易莫名其妙又擦枪走火。
他痛恨自己必须得借助这种方法,杜绝自己一次又一次对含笑失控的「下手」。
真是要命了,他怎么会对这个小红莓般的年轻女孩动心起念?
她不过是他三个月的挡箭牌,为什么他会常常忘记这一点?再这样下去太危险了,难保哪一天他们俩都滚到床上去了,他的理智还在放大假。
「可是大哥,不行耶,明天我就要到新加坡开会了,为期三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