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是个有良心的年轻女孩,只不过她的良心常常放假就是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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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磬!啊──季磬!啊──」
「季磬看这边……啊啊……」
「他真的转过头来了,啊!好帅啊……」
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七十公斤,挺拔,英俊、淡漠,有着中俄血统的白袍高大男子眉头紧蹙,铁青着一张粗犷俊脸缓缓走过医院的花园中庭。
跟随在他身后的秘书和主任都低下头,肩头耸动颤抖着。
他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俩一眼,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憋笑吗?
看来「庆平医院」的福利太好,四班制高薪资导致护士们太闲又太有精神了,才会像疯狂追星女FANS在品字型的三栋医疗大楼窗口鼓噪吹口哨。
简直……不象话。
身为庆平医院的新任院长,他有必要针对这个情况好好检讨、研拟一番对策。他的浓眉拧得更深,护士们见到他的酷帅样全疯了。
「脱脱脱……」
「是谁喊的?」季磬猛然抬头,咬牙切齿的问道。
他身后的主任和秘书不约而同脸色大变,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是七、八十名小护士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纷纷在他抬头露出那一双深邃银黑色的眼眸时,忘形失控地尖叫。
「啊,帅呆了──」
季磬越发头疼欲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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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到大医院里当护士就好了。
那里的选择权会比较多哟,可是通常大医院都难考得要命,她不过是个护校毕业的小护士,怎么竞争得过其他菁英呢?
虽然含笑对自己的打针功力是很有信心,可是光凭打针功夫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吗?
如果不能进长庚或高雄医学院附设医院这种厉害的大医院,那么嘉义市的庆平医院也不错,它是嘉义数一数二的大医院,而且很赚钱,医疗设备新颖进步,名医更是一大串跟粽子一样。
但是……唉,庆平福利好、薪水优,更是一大堆护士抢破了头想进去的好医院。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得被迫嫁给赖医生了。」她哀怨地瞄着坐在老旧白铁桌后面,一边逗九官鸟一边呷茶的老医生。
「叫阿公……咯咯咯,叫阿公啊……」老医生玩鸟玩得乐不可支。
「九官鸟又不是鸡,哪会咯咯咯啊?」她叹了口气,自粉红色护士服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圆镜,趁空打量起仪容来。
弯弯秀气的眉毛,明亮晶莹的大眼睛,小巧的一管鼻子,粉红娇嫩的小嘴,搭配着肌肤赛雪的鹅蛋脸──
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灿烂至极的笑容,妩媚中流露着丝丝清新甜美,连她自己都满意到不行。
会不会她这种古典的小美人模样已经退流行了呢?现在流行的是有型又英气勃勃的高躺女郎吗?
一定是,不然她怎么还没遇到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怎么还没有命底注定的真命天子站在街角与她相遇?
也许她的「可能对象」们全被绝艳或英姿飒爽的女模特儿迷走了吧?
「唉──」她沮丧地收起了小圆镜,越看越伤心。
没理由迷糊可爱的香好和精明俏丽的宝贝都有人爱了,她却还在这老老的诊所里对着老老的赖医生消磨人生。
「含笑,怎么叹气啦?肚子饿了是不是?乖,给妳一百元,去买两盒臭豆腐吃吃吧。」赖医生顶了顶老花眼镜,自放棉花球的铁杯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百元纸钞。
「医生,不要老是把钱塞在那里!这样很不卫生耶。」她想哭的冲动更强烈了。
而且她不要吃恐怖的臭豆腐啦!
「不会不会,棉花球里有酒精,钱都被消过毒,再卫生不过了。」
她本来就不担心钱,而是担心被钱污染的棉花球好不好?
唉,幸好她早知道赖医生三不五时会干这种事,所以她替病人消毒用的棉花球都是从家里带来,藏在五斗柜最下层抽屉里。
不然这家原本就小、老、旧,又没什么生意的诊所恐怕早就被病人给告倒了。
虽然她很怀疑田侨里有谁懂得「告人」是怎么回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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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个女人。」
季磬负着手伫立在二十八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大半嘉义市景,忽然开口。
「噗!」原本呈慵懒闲闲姿态瘫坐在义大利真皮沙发里的俊美少年,把满嘴正欲咽下的可乐喷出了老远。
「你的卫生习惯可以再好一点。」季磬回过头,皱眉瞪着他,「小子。」
他有洁癖,绝对地爱干净,连手下医生的白袍有一点点污渍或泛黄都能令他额头绷紧,胸口闷痛,所以医院上上下下全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恪守着,「爱」、「关怀」、「视病如亲」与「彻底洁净」四大铁律。
人人奉若圣谕,但对于他的同母异父弟弟显然无用。
「啊,SORRY!」俊美少年眨了眨眼,诚意十足地灿笑。「请恕我震惊过度,无法控制唇部肌肉。」
「我很认真。」他冷冷地走近,浓眉微挑,小心避开被点点可乐渍污染的一小片义大利米色地砖。「所以我需要你。」
「什么?!大哥,我、我可是你的亲手足……而且我是个男人啊!」俊美少年破天荒惊得笑容全失,说话结巴。
「你充其量是个男孩。」季磬抛过去一个杀人的眼神,「想到哪去了?我是需要你替我安排。」
「呼!」俊美少年重新露出了迷死人的笑。「早说嘛,吓死我了。可是大哥,拜倒你西装裤下的女人可以从医院门口排到俄罗斯去了,你哪里需要我帮你安排女朋友?」
何况他手上的那票女朋友、女同学个个娇滴滴的,恐怕见了大哥不是被震慑到脑袋当机,就是被他的火爆气质三秒间轰成爆米花。
啧啧啧,怕是无人承受得起呢。
「我要的是一个烟幕未婚妻。」季磬痛恨解释,但是近来备受困扰的事实令他不得不求助于弟弟。
「假装的?还要是未婚妻?嗯,这样困难度增加一百万倍哦。」俊美少年季襄同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大哥,请神容易送神难,谁会不趁此机会坐稳季大少奶奶的宝座?」
「季大少奶奶的位置不好坐,聪明点的女人应当明白。」他陡然微笑了,那抹性感如寒天阳光乍露的笑容令季襄的心怦动,又不自禁地发凉起来。
有谁见过狮子笑的时候不会觉得害怕的,那人一定脑袋有毛病。
季襄很正常,所以他悄悄咽了口口水。
「我想也是。」
「所以,这件事就委托你去办了。」季磬走回宽大的核桃木办公桌后坐下,揿下电话内线。「朱婶,麻烦妳到院长室擦一下地,谢谢。」
「喷啧,真令我这个亲弟弟伤心啊,你连对一个打扫欧巴桑讲话都这么温柔,还用『麻烦』、『谢谢』这种词,对我却用硬邦邦的吩咐口吻。」季襄捧着胸口故作伤心。
「朱婶月薪三万八,勤劳,任劳任怨。你每个月零用钱十万八千,无聊,游手好闲。」季磬挑高一眉,语气微微嘲弄。「我不需要再列举出你们俩的不同之处了吧?」
「你是我的大哥,怎么拿我跟一个欧巴桑做比较?」季襄哀怨地咕哝。
「对,而且很明显的你比不上她。」他坦白道。
「好吧,我承认我这辈子是别想讲得过你了。」季襄叹了一口气,故作幽怨。「谁教你是我最崇拜的大哥,而我是你最听话的小弟呢?」
「一星期内,我需要一个知道该如何配合演一出戏的假未婚妻。」季磬坚定而咬牙道:「我要让全院护士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不要再对着他猛吹口哨,不要再看到他时面红耳赤、兴奋喘息,不要再把口水滴到病人的头上,那老人割掉摄护腺已经够悲惨,在复原的过程中绝对不需要时时被迫洗头。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谁教你是我的亲──」
「你可以去打你的篮球了。」季磬瞪了啰唆的弟弟一眼。
季襄吐了吐舌,跳下沙发,穿着名牌乔丹跑鞋的大脚愉快地弹跳了两下,双手做出了个投篮的姿势。
「也许哪天我可以见识见识你传说中三分球神射手的实力!」听说大哥当年在卑斯堡大学是文武科双料冠军,西洋剑和射击及任何一项球类运动都很拿手。
至今君斯.季的威名还流传在卑斯堡大学的每一个角落,人人争相传诵津津乐道。
唉,可惜大哥后来居然去当医生了,还跌破众人眼镜地拒绝纽约一家贵族大医院的聘请,回到台湾接受庆平医院董事会的聘书。
是为了他这个「流落」在母亲故乡的弟弟吗?季襄的幻想症和自恋再严重,也不会误认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