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考虑一下这么做的结果,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火觞冷冷地道。
面对醋劲大发,酸味四溢的女子,他好脸色一点也不给。
“火觞,你这只偷腥的猫,我一直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同,想不到竟然背着我乱搞,我跟你没完没了!”
她等了多少年,等着他来对她上下其手,偏偏他一点动作也没有,起初,她以为自己魅力不够,后来发现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一视同仁,这才忍了下来,不料今日一见,他打的野食还是个老女人,虽然清丽的容貌不显年纪,但她皇甫桃花是何许人也,女人装小能骗骗老实如火觞这样的男人,但可唬不了她。
这一想,她擅自判了红绫勾引的罪,准备开堂审问。
“你没有权利在我的地盘决定什么,出去!”要不然他会把她扔到猪栏陪猪睡觉。
“你的地盘?姓火的,你也不把罩子擦亮,没有我们母女你会有今天吗?我叫你滚蛋,明天你就是湄公河里的浮尸!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条路走,马上把你床上的野女人踢下床,叫她滚蛋,否则让我亲自动手,抓花她那张老脸再把她卖到沙漠当万人骑的妓女,那可就难看了。”
皇甫桃花刁蛮的个性十年如一日,她觊觎好久的猎物被别的女人吞掉,多没面子啊,想她皇甫桃花未到手的禁脔居然有人敢染指,别怪她对女性同胞手段毒辣。
她咬着银牙“问候”红绫的祖宗十八代,忽然看见火觞寸缕未着地朝她走过来。
啊……卯死了!可是眼睛大吃冰淇淋之际,她却也看见火觞铁青的脸。
他穿过皇甫桃花身边,朝着门外喊,“谁把她带来,现在负责把她送上任何一班离开台湾的班机,要是做不到就自行滚蛋,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他。”
几乎是立刻,两道人影狼狈地窜进来,强行将叫嚣的皇甫桃花押出去。
火觞回过头,对上红绫亮晶晶的眼珠子还有一身整齐的衣服。
“我在等你解释,我可以给你几分钟的时间等你将衣服穿上。”
☆ ☆ ☆
火觞反倒希望红绫不要这么冷静,那种山雨欲来的凝重他吃不消。
“你不生气?”
“这要看你的解释能不能说服我。”被人家“捉奸在床”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这个说来话长。”他希望能够挑个好时间、好地点来谈这件事。
“我不介意你长话短说,也不介意你细说从头,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一口气闷在心中,她没有丧失理智的走掉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那好,你先把鼻血止住,我把一切的事情说给你听。”他牵挂的是她流鼻血的状况,走过去让她躺下,在她颈后垫了块抱枕,等红绫觉得舒服些,他才把自己这十年来的经过交代一遍。
原来,皇甫家当年知晓他被道德重整会的人带走,动用所有的关系内外施压,才把他给救了出来,向秦秦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有知遇之情,她排除一切声音把威虎堂交给他管理,也拿出私房钱让火觞出外打天下,他有今天的成绩,她功不可没,就因为如此,他对同一个屋檐下的皇甫桃花特别容忍。
“就这么简单?”红绫不是很相信,可也奇怪,听他说完一切缘由,她心底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觉竟然改善许多。
“我从来不是复杂的人,只有不懂我的人才会这么以为。”
说得也是。
“想不到你以前嚷嚷着要用拳头打天下,现在真的如愿了。”红绫不会忘记火觞扬言要以武力征服世界的豪情壮志。
“等我毁了日光城,所有的一切就是完美无缺的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疯狂的想法?”
“它是支持我拥有今日的原始动力,我还是要毁了它。”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这样遭殃,家破人亡?”没有人对旁人的生命掌有生杀大权。
“我书读得不多,别讲大道理!”
“这是迁怒,你不该把自己曾经遭遇的不幸怪罪到无辜的人身上,火觞,这种理由太牵强了,我不能接受。”
“如果你认同我的决定我十分感激,要是持反对意见,我很遗憾。”她将来会是陪着他到老的爱侣,不管做什么他都会预先告知,但是,他坚持的绝不改变。
只要一扯到日光城,好好先生的他就会变成臭水沟里的石头。
“你忘了自己的手足都在那块土地上。”红绫还想规劝。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谁是我的兄弟。”对日光城的所有记忆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一部分,他的光明面只为红绫一个人存在。
触礁了。
红绫看见强硬执拗的火觞,也在他倔强的脸上看出旧日的伤口。
他被家人背弃的伤痕一直以来根本没有痊愈过。
☆ ☆ ☆
没有结论的谈话坏了两人的心情,但是受困扰较多的人明显是誓言要报复的火觞,从他一晚睡不好的黑眼圈就能窥出他对红绫的意见有多在乎,他从来都不是狠心肠的人,嘴硬是因为拉不下脸。
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她,可是,根砥柢固存活在他脑中十几年的怨恨又岂是几句话就能抹去的。
他对她的爱跟家族的恨一点冲突也没有。
是的,他看见脸上出现皱纹,发鬓染霜的父母亲,也因缘际会见到跟他同是手足的兄弟,感受到亲情溢满胸中,但是,他仍然恨。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精力做别人所做不到的事,为的就是铲平日光城,没道理被亲情煽动改变长久以来支持他的信念,他要是轻易地舍弃这机会,就等于否认以前的火觞,他不能!
直到天亮,他才走出书房。
迎接他的是红绫可人的笑容。她穿着绣花图案的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你准备一走了之?这不是你的作风。”她看着服装整齐的火觞。这家伙准备落跑喔。
“我以为你还在睡觉,不想吵你。”他拉拉领子,有些不自在。
“要走也先吃过早餐吧。”她顽皮地指着餐桌上的糖心蛋还有双面焦香的吐司。
火觞被动地坐下。
红绫送上倒好的鲜奶。
“不管要做什么,丰富的早餐是很重要的。”她嘴角的笑容咧大,恶作剧的意味隐隐散发着。
火觞看着桌上的食物。她不止没计较昨天的不愉快,还帮他做了顿丰富的早餐,太教人感动了。
爱就是把她做的东西吃光光,因此,所有的食物被火觞捧场的一扫而空。
红绫坐在他对面,面带诡异地看着他的好食量,等到火觞的嘴巴停止咀嚼,她才淡淡地开口,“我放了泻药,在你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里面。”
火觞用纸巾擦嘴。
“我知道。”他脸色镇静如常。
惊讶的人反倒是凶手。
“那你干么还吃?要是我下的是毒药咧?”
“基本上你不会,知不知道什么叫偷天换日?我们混江湖的人要是不有几套保命的方法早就Over了,哪能活命到现在?”
“你用这种方式嘲笑我的愚笨?”她真是蠢到家了。
“我爱你,就算你要我死,我也没第二句话,何况只是泻药。”火觞攀过桌子亲了红绫一下,他爱她,所以愿意用性命保证。
才说着,一阵绞痛立刻让火觞脸色变白,手捧住肚子。
“可以透露你……究竟放了多少量的药剂下去?”要死总要当明白鬼,死得不明不白太冤了。
“我不是很清楚,好几汤匙吧。”她皱起弯弯的黛眉,没啥信心的说。
哇!他稳死的。
他弯曲着身体下桌,脸色灰白的冲向厕所。
红绫悄悄露出目的达成的偷笑。这么做虽然对不起火觞,可是拖一天算一天,发动战争,她绝不允许发生。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火觞怎会不清楚红绫的用心。
她以为这种微末伎俩就能阻止他吗?单纯的小女人。
从背心的暗袋掏出掌上型电脑,只要他输入设定的密码,千军万马也阻止不了他想做的事。
萤幕出现COMMAND(指令)这个字。
火觞键入START(执行),一道轻微的哔声后,大事底定。
他部署在日光城的部下会依照他给的命令从事事先计划好的破坏行动。他要瓦解日光城人民对火觞的信心,恐惧永远是有利的武器,它远比任何化学弹药还能腐蚀人心。
唔……肚子又痛起来,匆匆把电脑收起,他还是专心拉肚子。小绫到底放了多少量的泻药,他都快虚脱了。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他蹒跚地踱出来,却火大的看见害他蹲厕所的人正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嗨,三哥。”火雪城穿着喇叭袖的亮片紧身装,及膝马裤搭配草绿军靴,一脸笑意地挥着十根手指都戴上银戒的手。
“资本主义下的糜烂产物,你走错地方了。”男不男女不女,火觞对他的打扮不敢恭维。
“哼,死脑筋,这叫个人风格。”这类不友善的话火雪城听多了,早就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