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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机立断把桌上四大盆的菜公平分配。「这一盘你的,这是我的,这是你的、我的。」

  曲无界盯着自己被「分配」到的菜色,脸色发青。「帮主,可不可以不吃?」

  卫寇低声暍道:「趁她端汤到这里还有段距离,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吃掉它,反正不许剩,输的人那碗汤是他的!」

  他硬着头皮,抵死抗拒。「这么难吃!」

  卫寇开始飞快地将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往嘴里塞。「你要不吃,待会儿绛雪出来会发现她煮的东西教人难以下咽。」

  爱一个人要连他(她)的缺点也一起包容,这是佟夫人苏大姑娘的至理名言,但是遇见这种情况,卫寇发现他上了大当……大大大的当!

  曲无界一个头两个大地咽下他嘴里的食物,忍下住哀求卫寇:「帮主,我们可以不吃的,只要把它往水沟一倒就没事了,何苦如此?」

  「不行!她辛苦了老半天!」他额上的冷汗直流,脸色苍白。

  她凭什么要拿纱绢白药替他换药去?那又不是她的错,就算有点稍稍良心不安好了,教侍女去,已算够给面子了,何必非她惜大小姐亲自出马不可?

  她可是名震江湖「天下镖局」总镖头惜泰山的掌上明珠耶!唉,就算她欲进还却,走一步退三步,总还是挨到了曲无界的门前。

  「有人在吗?」她猫似地叫了声。

  不过一秒钟。

  「一定没人在,算他运气好。」这自欺欺人的家伙,不晓得谁运气好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惜大小姐乐歪了是事实。

  「谁?」

  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从门缝里流泄出来。

  他不是一向中气十足,吓死人不偿命的酷表情吗?怎地这会儿像生了场大病似的?

  秋华立刻把自己信誓旦旦的前言忘了个一乾二净,火速地「冲」进女人的禁地--曲无界的房间。

  什么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一套八股条文,全被她扔到屁股后边了。条文是死的,人是活的,当然是人重要喽!

  罗帐里,「挂」着脸色灰败的曲无界。

  眼见为凭,咱们惜大小姐的心里再也摆不下什么前愆、旧怨之类的东西,连声迭问:「你怎么回事?」

  自从晌午吃完那顿「鸿门宴」后,他「络绎不绝」地已经跑了不知几百趟茅厕了,这会儿已经全身瘫软得没半点气力,见到惜秋华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房里,不消说他连赶人的力气都不剩啦!

  「没事!」男人就是死要面子,这其中又以曲无界为个中翘楚。惜大小姐相信,就算这男人痛苦得只剩一口气,他也会说他没事的。

  「没事你站起来给姑娘我瞧瞧!」

  你瞧这惜大小姐心肠忒是歹毒,明知他连手指头动一动都有问题,还不留口德地消遗他。

  他瞥了她,当作回答。

  这丫头片子实在难应付,好死不死,偏挑他今天无以为继的时候来报仇,太不厚道了。

  「喂!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瞧瞧!」她不会忘记她专程前来的目的。

  「惜姑娘,在下有名有姓的。」

  「姑娘我高兴叫谁『喂』,要你管!」

  曲无界这次打定主意要完全漠视她的存在,从他长眼睛到现在,不幸终于让他见到什么叫泼妇!

  「喂!你怎地不说话?」这惜大小姐才辟哩啪啦冲着人家没好脸色,下一秒钟倒质问起受害者来了。

  也总算她不是个没神经、反应迟钝的大小姐,瞅了瞅曲无界那没表情的表情,算是心虚和歉疚感使然好了,惜大小姐居然破天荒地感到于心下安,施施然地走到酸枝木桌前倒了杯茶水。

  「喏,你喝杯水,补充一下水分吧,要不然身子会垮掉的。」

  水是从他屋里的茶壶中倒出来的,应该安全。「多谢!」他想了想便接过去。

  这人呆得像块大木头。「多谢」两个字像从喉咙里不甘不愿地挤出来一样,他以为她是谁啊,跷得二五八万的,她惜秋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肯给人斟茶的。

  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惜秋华对男女间的这层认知倒是不深,因为她自小生长在北方,加上惜泰山早年丧妻,又身为江湖中人,一向不拘小节,她从小又跟唯一的哥哥惜秋枫感情特别好,对于许多约束女子的条文规矩根本一概不知,像她深夜跑进曲无界的房间便是一例,只要惜大小姐觉得对的事情,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趁着曲无界喝水的空档,惜秋华坐上床沿,卷起他蓄意放下的长袖。

  曲无界神情一凛,不知为什么,想收回的手臂却无法动弹,任她将袖口挪至肩胛处。

  她的手很轻,指头小巧白皙,就像她纤细的个子一样,她专注的神情有股突发的女性温柔,从这么近的距离端详她,这才发觉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上有着几点可爱的小雀斑哩!

  她微微颤动的黑睫毛像跳舞的精灵,不时地搧呀搧地,就连见到他伤口时轻颦的柳眉都非常惹人怜爱。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晓得自胸腔有股汨汨的感动情愫正迅速地发酵滋长着;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的她看起来,似乎没有那般的泼辣,甚至还有一点点点的可爱--

  第六章

  自从司徒香禔下厨大展身手后,卫寇三令五申严禁她再靠近厨房一步,其程度严厉到只要她走近厨房三公尺内,下人知情不报都要受罚的地步。

  她没见过保护欲旺盛到如此地步的男人,虽然有些不太能适应,但看在两个大男人为了她那一餐饭跑了整晚的茅厕分上,也只有认命地远离是非之地。

  如此一来,卫寇虽然得以免除口欲之灾,香禔却一时闲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要说刺绣、女红之类的玩艺儿,她一窍不通;如今,连最基本的下厨一项也被打了个大XX,教她学习一般普通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躲在绣房里,她会两眼一翻英眉一掀,告诉你干脆拿只枕头闷死她算了。

  帮务没她的份,卫寇的衣服又多得十年穿不完,她无聊得只差没去撞墙。

  所以啦,只见熏风徐徐吹过的早晨,咱们司徒姑娘一身轻巧的帅气男装打扮,手持马鞭,朝着丐帮山后的练马场而去。

  骑骑马,拚一身汗,总胜过在绣房里两眼无神地发呆吧!

  由马夫手中接过缰绳,迎面而来的是正由练马场溜完马的曲无界。

  「曲大哥!」

  「绛雪姑娘!」

  一丝尴尬和不自然匆匆滑过曲无界甚少表情的脸。

  香禔原来跨出的脚步,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她发现了一项空前的奇迹:

  他,曲无界,居然脸红--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在?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噢--

  她打量他;明知道这实在是非常不高雅的举止,双眼还是忍不住扫射。

  那是啥?

  咱们绛雪姑娘瞄呀瞄的,终于瞄出不对劲的地方。胳臂?没错。

  曲无界那胳臂简直可用怪异和臃肿来形容,原来强壮的手臂上肿起一堆凸出物,其凸出之严重,连水袖都遮不住。

  这可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这?」

  「不碍事。」他的回答简单扼要,但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哼哼,我问的是,你这是哪个蒙古大夫的包扎法,圆滚滚的,稍嫌夸张了些。」纵使再严重的伤口也不可能把它包扎成那副德行--再别脚的大夫也不可能!

  语毕,她看见曲无界的脸色又更深了一层,浑身不自在得像后背被人抵了把刀似的。

  事有蹊跷、有古怪、有疑问!

  有了这层发现,司徒香禔所有的精神全来了。

  「绛雪姑娘……妳的笑容……好生古怪!」他不敢胡言造次说她那奸奸、坏坏的笑和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笑容没两样!即使是事实。

  香禔当然十二万分地开心啦,谁教她正闲得发慌,曲无界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把他当成无聊的代替品,还是抬举了他呢!

  「那蒙古大夫的技术太差劲了,不如我来帮你重新包扎过吧!」

  江北幅员辽阔,家家户户几乎以马代步,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自然也人人练就了一些基础的急救医疗法。

  「不敢劳驾姑娘!」他蹬地倒退一大步,头颅抵上骏马的颈项。

  他大概从不曾被人逼迫到失措的地步吧!司徒香缇觉得愈来愈好玩了,以前她从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小奸小坏的淘气个性因子存在,在所有压力悉数卸下的同时,不知觉被隐藏许久的另一面逐渐脱跳飞扬地表现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一见苏映心就喜欢上她的原因了,因为她们在某一方面有极其相似的个性。

  「不然,我找卫寇来帮你瞧瞧,好歹他是个大夫。」

  「毋须劳师动众,昨夜惜姑娘已经替在下洗涤伤口又换过金创药了。」他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原来如此!那一「坨」,可想而知一定是惜秋华的杰作了。看他宝贝成那个样子……嗯!这其中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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