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刚落,绛雪的声音便急急的响起,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要离开姊姊,我要跟姊姊在一起!”
姑且不论刚刚的结拜之情,二夫人临终前的请求还字字言犹在耳,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姊姊只身去冒险。
“你遣是何苦?常大富的势力不小,所以报仇的路是很艰辛的,姊姊是不想你受苦,何况遣原本就不该是你的事。”玄霜感动于绛雪的情义,可是……自己真的能拖着绛雪跟着她受苦吗?她不能这么自私啊“既是姊妹,那么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吗?二夫人是你娘难道就不是我的娘吗?所以绛雪不要离开姊姊的身边。”说着说着,绛雪用力的握住了玄霜的手,将自己的温暖一点一滴的传送过去,她要让玄霜知道她的心意。
但见玄霜一脸的坚持,绛雪放开了自己的双手,神色不由的一黯,好一会儿才压抑下自己的心酸说道:“绛雪自小为婢为奴,什么苦没有吃过,如今姊姊不让我跟在身边,莫是嫌弃了绛雪,怕绛雪的愚笨拖累了姊姊。”
“绛雪,你……”玄霜一时语塞,看着绛雪一脸的凄苦,只好再次软言劝道:“此去不只是吃苦受罪而已,更甚者可能连尊严皆要抛去,姊姊何尝舍得与你分开,只是原就是一人受的苦,何需两个人去受?”玄霜仍努力的想要劝绛雪打消跟着她的念头。“听姊姊的话,投靠远亲去,好吗?”
“听姊姊的语气,莫非已经有了对付常大富的计策?”绛雪虽是奴婢,但也是心思聪颖的。
微一点头,玄霜抬头望向昏黄的天际,心中的愁苦更甚。
看着她的一脸愁苦,绛雪心知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方法,她才会一定要自己离开,可是既是这样,自己又怎肯离开“绛雪说什么都要跟姊姊在一起,但若是姊姊已经后悔与我以姊妹相称,那么绛雪白是不敢多加纠缠。”说完,绛雪不由分说的便往地上一跪,颇有若是玄霜不答应,便不再起来之意。
“绛雪,你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吧!”玄霜伸手要去扶起绛雪,没有想到绛雪硬是不肯起来,无奈之余,她只好摇摇头。
“姊姊若是硬要抛下绛雪,绛雪就在此长跪不起。”绛雪铁了心的说道,为了二夫人,她说什么也不能让玄霜只身离去。
“也罢,你起来吧!我答应让你同行便是,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听我的话,这样可以吗?”
玄霜终于无奈的答应了,这一答应,不知道该说是她的幸,还是绛雪的不幸。要知道她现在决定要做的并非容易之事,绛雪这般坚持,只怕是要跟着她受苦了。
“谢谢姊姊,绛雪一定都听姊姊的。”绛雪闻言心喜,大力的点下了头,满足的笑容漾开在她的脸上,让玄霜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接着玄霜亦不再说话,迳自转身朝墓碑上拜了又拜。“娘,女儿该走了,希望娘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女儿早日为你报仇。”
此仇若不报,女儿今世亦枉生为人,希望娘不要嫌弃女儿的作为。玄霜在心里想道。
玄霜的视线静静的落在窗外,那愈来愈昏暗的天色,提醒着她该要动身了。她将自己所有的计画。再次在心里重复一遍,一点一滴没有任何的遗漏。
一个破斧沉舟的信念自她的心里升起,她开口唤来绛雪。“绛雪,我们该离开了。”她毫不犹豫的开口,简单的吩咐道:“把我们的东西收一收,我们趁着今夜离开。”
“好的。”绛雪点了点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姊姊的眼中。看到一种绝决的情绪。但是她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安静的开始着手收拾她们的东西,她希望姊姊能主动告诉她这次的目的地。
但是她等了又等,直到她收拾得差不多,却不见玄霜开口时,她才忍不住的问道:“姊姊,我们现在要去哪儿?要做什么?”
“莫家堡。”古玄霜毫不犹豫的说道,莫家堡是江湖上近些年来崛起的一个很有势力的门派。
不仅是莫家堡位在江南,常大富的狗爪伸不到哪儿去,她更希望的是能在那儿找到一个可以帮助她报仇的人。
她深切的知道,凭着她和绛雪之力,她们是不可能有机会报仇的,所以惟有藉助他人之力,遣件事才有可能成功。
而莫家堡的堡主则是她心目中的一个目标,这几天她已经听过太多关于他传闻了。
不知怎的,她的心中就是认定他或许就是她要找的人,所以她才会决定要带着绛雪一同前往莫家堡。
“我们去莫家堡做什么呢?”看着玄霜只吐了这三个字,按捺不下好奇的绛雪又再次问道。
“不知道,总之先离开京城再说吧,”说完,玄霜便领着绛雪往城西的方向走去,藉着昏暗的天色急急的赶路。
她将自己心中的打算隐瞒了下来,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了,那就是用她的身子去换取莫家堡堡主的帮助。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副无用的身躯,或许它还有这点价值吧想到这里,玄霜再一次的回头看向繁华的京城,那是她生长了十六年的地方,也是她恨了十六年的地方。
这一走,怕是没有回头路了吧!她悲哀的想道。
第2章(1)
莫家堡位于中国最富庶的江南地区,其屋宇的建造在宏伟之外亦见高雅,没有一般有钱人的炫耀心态,只是在乎凡处彰显其不平凡。
它的兴起是最近六年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它成立的确切时间,只是在人们发现它的存在时,莫家堡的触角已经深入各个行业之中,且都具有举足轻重之地位。
堡主莫骧云更是当代的一个传奇,为人虽然冷酷,但却刚正不阿,矛盾的组合却仍然教所有认识他的人对他尊崇不已。
当然,对于不认识他的人而言,他的名声不会好到哪里去,什么不顾礼法、枉自尊大等等的贬词也常常被用于他的身上。
可是他根本就不去理会这些评语,莫骧云依然是莫骧云,一个天生不凡的人物。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后,一匹骏马带着一身黑的莫骧云缓慢的踱到了莫家堡的马房前,惊醒了正在打盹的马房小厮。
“堡主,您回来了。”小四快手快脚的抹抹脸,赶紧上前拉住马儿的缰绳,以恭敬的语气问候着,意圃掩饰自己的失职。
莫骧云朝着小四微一点头,利眼直盯着小四年轻的脸庞,直到那上面出现了失措的表情,他才决定饶了小四一次,因为他知道小四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这就是莫骧云,他并不是真的残酷,只是要求完美,他能容忍别人犯错,但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的机会。也就是这样的刚柔并济,让他底下的人对他崇敬有加,也让他在短短的六年内,将莫家堡变成现在的规模。
“文总管呢?”莫骧云俐落的翻身下马,一边将缰绳交给小四,一边沉声的问道。
“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咱们莫大庄主这么思念在下。”一个身着白衣的俊雅男子手摇羽扇施施然的自树后走来。
闻言,莫骧云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似在斥责他的无聊。
但是白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他严厉的眼神,兀自继续调侃道:“喜欢我你就早说嘛!若是你早说,小的一定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么这次的行程就不用你亲自出马了。”
莫骧云没好气的再白了文君儒一眼,不想舆他计较的错身而过,举步便往主屋走去。
文君儒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心想他怎么又失败了?为什么不管自己怎么逗他,他都是逭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文君儒不禁在心头暗叹,他怎么还是跟块冰一样,永远不会改变呢“莫大堡主,请留步!”文君儒等了小小的一段时间,哀悼完自己的努力再次付诸流水之后,才张口唤道。
这个大堡主一回来就找他,等他一出现却又默不作声的离开,这是个什么意思啊?不行,他得好好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才行,否则他今天一定不用睡了。
“有什么事快说!”莫骧云这次难得没有不理会他的叫唤,缓缓的回过身来,但却依然用着不愠不火的语气说道。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否则怎么一回来就急急的询问我的下落?”文君儒潇洒的摇着羽扇,一反刚刚的急切,闲适的反问道。
莫骧云浓眉一挑,半冷半热的以认真的语气讽刺道:“本来是想问你,莫家堡被你玩垮了没?但是一见到你那副样子,就知道你的本事还不够炉火纯青,玩不垮莫家堡。”莫骧云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的无能让我有些失望,所以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