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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

  「你就是不从吗?」

  瞧她说了什么?!简直像强抢人家闺女的恶棍!裴兴武磨着牙。「妳闹够了没?」

  「我很认真。你人是我的、命是我的!裴兴武,你是我的!」她执拗嚷出,在清夜中余韵阵阵。「你不抱我,那我来抱你!」

  她扑向他,使尽一切力气地扑去。

  裴兴武一时之间教她的话给震慑住了,耳中嗡嗡乱鸣,脑子里亦轰轰胡响。那扑撞过来的力道既猛又重,他闷哼了声往后倒,待定下眼,她竟已毫不文雅地跨坐在他腰腹上。

  老天!

  他粗声低喘,忙要坐起,她却重重地压住他宽阔的肩头,微倾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此一时际,气氛紧绷、暧昧,透出危险又诱人的气味。

  那张背光的秀脸儿流露出少见的脆弱,她咬着唇瓣,眸中幽光轻颤,是无辜的、不知所措的,像是欲顺遂心意、不顾一切地为所欲为,又不知该如何让他放弃抵抗、完全地屈服。

  她如此渴望驯服他吗?

  那极力掩饰的生涩和紧张教裴兴武不由得怔然。

  平躺在白芦堆里,他鼻中的清野气味避无可避地混入她身上独有的药香,在这奇异的所在、奇清的月夜里,竟成催情药剂一般,他心窝陡然一紧,情与欲一下子翻搅而起,感到前所未见的矛盾与迷惘。

  两人气息皆乱,如石像般静定不动地对凝了片刻。江风凄野,吹散了迷雾,亦拂来颤寒冷意,可纠缠在一块儿的男女面泛潮红,额上还渗出薄薄汗珠,似乎全然感受不到寒凉。

  她肩上的黑披风在扑倒他时掉落一旁,此时,她衣襟略松,腋下的系带散开两处,微露出里边的中衣和玉颈凝肌。

  凤眸不曾须臾离开男子的俊颜,殷落霞单袖抬将起来,打乱了束发,一头及肩乌丝随即垂下,在风中轻荡,那张清素脸容有种不真实感,眉与唇间蕴溢出风流别韵。

  「兴武……你当年既已许诺我,我便有这个权支使你的一切,是不?一诺千金呀,你们名门正派里的君子和侠义人物不就最重视这一套吗?你连命都属我,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取的?现下才来打退堂鼓,我要瞧不起你的……」

  软掌抚弄他瘦削的颊,他落拓、清癯的脸印在她芳心深处。

  终是能如此地贴近他啊!抛开所有的顾己心和矜持,以怜爱的姿态珍惜着眼前这一刻……

  她知道自己野蛮,她总是亏待他。就这一次便好,她想与他在一块儿,今夜过后,世情缈缈,许多事都会不一样了……

  裴兴武以相同的专注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忽地大掌一覆,抓住她贴熨在他肤上的小手。

  「所以,妳想要我?」他目光炯峻,声音犹如吞了炭块,沙嗄得不可思议。

  她脸红,衫袍下的腿却大胆地将他夹紧。「是。」

  她坦率的回答让他眉峰一弛,跟着又问:「就在这里?」

  「对。」

  「为什么?」

  「你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吗?」她叹气。

  「我要知道为什么?」他语气坚决。

  「我兴致来了,想做就做,不成吗?」噢~~心里在呻吟,她八成疯了,才会吐出这种……这种近乎淫秽的话语。

  没料及,被压在底下的男人竟低低笑出。

  殷落霞瞠眸瞪人,心湖又掀巨涛,觉得他的笑着实好看,好看到让她内颊不断地泌出唾液,忍不住俯下身去含住那两片紫唇。

  「唔……妳晓得怎么做吗?落霞……」他由着她舔吮、啃咬,在她香舌的侵犯下哑声问着。

  「我知道那是什么模样……我看过男人的裸体,很多次、很多次的……你最好相信……」她拔掉他腰间铁箫,手开始拉扯他的衣衫,在男性结实的躯体上放胆摸索,当真是抛光所有的矜持,非得到这个男人不可。

  「什么时候?」裴兴武眉心紧蹙。

  「嗯?」她嘟囔,小脸忙着埋在他颈窝处啄吻。

  「什么时候瞧过男人裸身?!」还好多次、好多次?两道剑眉都快纠在一起打架?!

  「帮人治病的时候啊……」

  她好忙,忙着在他身上「为非作歹」。模糊答着,纤长十指已覆上他赤裸的胸肌,微凉的指尖正循着强健的肌理纹路游移。

  那下意识的爱抚更带挑弄意味,裴兴武气息一粗,喉中竟滚出连自个儿听了都要脸红的低喘。

  这姑娘啊,任性妄为惯了,特立独行,谁也不去理会,往往只图心中尽兴……尽管这般,有人独爱如此孤芳……唉唉,偏偏就爱如此孤芳。他还能把持得住吗?

  陡然间,他握住她的腰往旁一翻,将她压倒在那张黑披风上。

  情势倏变,他神情高深莫测,鼻尖轻触她的,紧声再问:「只要兴致一来,跟谁都可以吗?」

  殷落霞静睇着他许久,似在沉吟,但柔心已谧谧开启,柔情在不觉处深浓,这情缘悄然深结,她还求什么?

  她抚着他的脸。「我想要你,只有你而已。」想来,这一生便是如此了。有过他后,将过尽千帆皆不是。

  裴兴武身躯绷紧,拥住她的力道不禁加重,似是十分激动,连语调亦低颤着。「妳不后悔?」

  她轻笑。「不后悔。」

  「当真?」

  「再确定不过。」

  裴兴武锐目一瞇。「好。」

  那么,他会让她明白,她替人治病时所见过的男性裸体,那虚弱无力、委靡不振的身躯,跟他的全然不同。

  还有,就算清楚男人是何模样,并不表示懂得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儿究竟成什么样?

  有人独爱如此孤芳啊……

  他心中叹息,主动俯下头,双掌稳稳攫住底下的人儿,这会儿,可不再继续「打不还手」地「容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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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中宵,她轻颤着,在熟悉气息的包围下掀启眼睫。

  覆在身上的是他的黑披风,此时刻,她已不在那片白芦坡,而是微蜷着身,侧卧在一艘中型船的乌篷子里。

  身旁无人,她眨眨眼,扬眉瞧向篷外。裴兴武正静伫在船尾,一头同她一般打散了的黑发随风飞飘。

  丝毫不畏寒似的,他上身仅着中衣,未系衣带,双臂抱在胸前,远放的目光如星又如雾,如夜中难以探知的一切。

  他很困惑,又觉得……不甘吧?

  殷落霞在幽暗中勾勒出一抹忧郁的笑弧。

  可怜的、可怜的人啊,总让她这么欺负着、占尽便宜,连点尊严也不留。以往受她冷言冷语地支使也就作罢,如今,还被她拿出当年那个许诺来强迫……强迫他抱她、在野地里与她欢爱……

  心口炽热,那热推向四肢百骸,在颊上、肤上悄悄烧腾。

  不怕的……一切还来得及,她总是要还他一个公道……

  立在船尾沉思的男子仿佛听见了她微乎其微的叹息,那伟岸身影一转,随即矮着身步入,来到她身旁盘腿而坐。

  「觉得如何?」他目光神俊,语调沉稳依旧,像在谈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什、什么?」怎觉得篷子里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教人难以呼吸?还是外头好,天为盖、地为庐,夜风清透、月色优美,抱在一块儿也、也、也……唉唉唉,她想些啥儿呀?

  「妳是第一次,难免会疼。现下仍觉不适吗?」他又问。

  尽管乌篷里光线幽暗,但练武之人眼力绝佳,她难得展现的窘态竟也可爱又风流,全避无可避地落入裴兴武眼底,男性方唇淡勾。

  殷落霞脸蛋火红,黑披风里的手握成小拳,冲口就出。「你也是第一次,咱们彼此彼此!」

  「喔?」他挑眉,先是一怔,随即笑意加浓,低问:「何以见得?」

  其实,她是胡乱瞎猜的,可被这么一问,只得硬着头皮道:「你这人……你、你看似挺好相处、脾气温和无害,与谁都能打作一片,说到底,不就是深谙江湖礼数,表面功夫做得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骨子里却冷僻得很。你与腾哥根本大大不同,腾哥他心胸开阔、豪迈不拘,不管是贩夫走卒、杀猪屠狗之辈,抑或是名门正派、达官显贵之士,只要相见欢喜,定敞怀以对。可、可你这人……你、你……」略顿,她深吸了口气。

  「如何?」

  「倘若不经一段时候相处,长时间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观察,你这人根本难与谁交心。尚未成为知交前便难以容忍旁人近身,你不让人近身,要怎么让姑娘上你的床?」至于她是个例外,因那个许诺,他不得不对她屈服。

  脸热,心亦炽,乌篷中静了片刻,她凤眸一眨,在幽暗中瞧见他露出白牙。怪啦!她、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裴兴武终于启唇,沉静道:「以往在『天龙堂』替师父出门办事,和江湖上的帮派人物斡旋交陪,曾有几次上花楼的经验,除大鱼大肉、琼浆玉露外,席间定唤来窑姐儿作陪。」他双目一敛。「落霞……对男女之事,我懂得比妳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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