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炉上还放置了一锅粥?似乎是刚煮好的,看到那锅粥,她好像还真有些饿了!她拿起一只「新来的」碗盛了一些。
好……好……好难吃的粥啊!天吶!光是吃这么一口她就知道下厨的人绝对不是她那位厨艺高超的妈咪,但也不会是她那位「君子远庖厨」的老爸呀!那到底是谁?
玫瑰?不对!她现在远在日本。会不会是她众多妹妹中的哪位?是她?不对!是她?也不对!她?她?她?都不对!
那粥到底是谁煮的?正在想破头也得不到一个正解时,外头客厅的门正好传来一声咔嚓声。
有人回来了!她连忙走出厨房采个究竟,结果正好与刚从外头追完垃圾车进来的秋阳打了照面,彼此的讶异程度都不亚于对方,只是她的反应比较激烈!
秋阳?那暴发户!
不!怎么可能!那穿着一向整齐有品味的男人,怎么可能腰上围了一条围裙,手上还拿了支汤勺?!那是最近正流行的装扮吗?
她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幻觉,眼睛连忙闭上,脸住不微偏,「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再睁开眼,那暴发户还是在,连身上的「流行配备」一样都没少?
「你你你你……」狠狠的咽不了差点噎到的口水后,她失声大叫,「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还是继续病着好了,生病的时候多乖、多可爱!什么都是「好」,他觉得她生病时比较好沟通!啧!瞧她一醒来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
「欠妳的!」
「你你……你给我滚回去!」
「我说,寇长命!」秋阳有些不耐烦的拢了眉,「妳这个人真的是过河拆桥欸!我再怎么入不了妳的眼,妳再怎么讨厌我,我好歹照顾了妳几天,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这几天他几乎没上班,公司有什么急事就用电话或电子邮件往返,幸好是周末,否则会更难处理。
寇长命的脾气又拗了起来,「我又没叫你来照顾我。」
「叫欧巴桑来照顾妳,妳把人家请走,还说什么惹恼妳的是我,我没事干啥找来老人家替我还债,妳的意思不就是要我自己亲自来还债吗?」
见她有些心虚的模样,他打铁趁热的说:「我真的来了,妳又叫我滚,妳这人除了脾气坏、嘴巴坏之外,说的话还自相矛盾。」
寇长命还是虚张声势的瞪着他,好一会才觉得自己真的站不住脚,叹了口气才说:「那个……厨房里的粥是你煮的吗?」
秋阳有点尴尬,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奇装异服」,他佯装若无其事的把围裙解下,挂在左手上,不经意的掩去手上的大汤勺。
方才忙着追垃圾车,倒忘了脱下这身配备,怪不得方才一些欧巴桑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
清了清喉咙,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故意有些暧昧的说:「我煮的粥可不是盖的,妳的病会好得这么快,全拜那些粥之赐。」
寇长命抑止着差点笑出来的声音,克制自己不翻白眼,「受不了!」
「承认吧!我的粥煮得很好,对不对?」
「……」
等不到赞美的话,秋阳有点不不了之,「算了算了!妳这人一向喜欢说违心之论,说出来的话也不见得是真心话,」他自己找台阶下,虽然找得有点狼狈……
「妳……妳身体才好一点,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我……我等一下还要忙着拖地呢!」
这就是之前她巴不得从世上消失的秋阳吗?一个被人服侍得服服帖帖的太少爷会为她煮粥拖地?!即使他是为了补偿,但也做得太多了吧!
是因为她大病初愈吗?因为生了病,怕寂寞,因此醒来时发现有人一直陪在身边,居然让她觉得心安?
即使这个人是她之前恨之入骨的男人,可现在似乎也没这么不顺眼了。
对他为了还债所做的一切,她有点……感动!
就在秋阳要转身进厨房时,寇长命叫住了他,「你的粥……还不坏,只是……可能因为我生了病,喜欢吃味道重一点,蔬菜软一点,还有米炖烂一点的粥,你可以让那锅粥再滚久一点吗?」
那锅粥米心没熟透、高丽菜很硬脆,有点半生状态,还有他可能把糖当成盐了,味道,嗯……很有「个人特色」。
秋阳觉得有些疑惑,「之前的那锅粥也是这样,我问妳好不好吃,妳还回答『好』呢!」
「……」一锅味道古怪的粥,她会说好吃?她果然病得很重!
吃完那锅粥病情居然没有加重?她突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信心了起来。
本来又要进厨房去与那锅粥奋战的秋阳,走到一半又回过头,「对了,寇长命。」
「干么?」
「妳要不要上楼去加条长裤?虽然妳一点也不吸引我,可好歹尊重我是个正常男人吧!」
寇长命不太明白的低头一看,膝盖不自觉的往内缩。
怎么会!她怎么只穿一件T恤和内裤?!
「啊!变态!不要脸!」
被穿件内裤到处晃的人骂「变态」!这世上果然没什么天理,怪不得满街不正常的人,到处骂人家神经病!
「不过就是看到内裤又不会怎样,我还看过妳光着身子的样子。」
原本奔上楼的寇长命,听到这话又奔了下来,「你你你……什么时候看的?」
完了!原本想说她不问,他也当作没这回事,可现在……
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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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云雾像是摸不着边际。
寇长命不断的在奔跑,像是后头追着她的是牛头马面,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令她几乎喘不过气,跑着跑着,她发现前头有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讨论什么似的。
这个时候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有人能让她脱离这种无止境被追着跑的恶梦就好,她不想要一个人!不要!
「请问,你们……」她气喘吁吁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她抚着胸口镇定下来,要把话说完整之际,却看到一幅令她不敢相信的画面。
老天──
她看到那群人正围着一个已然气绝,抑或是弥留状态的年轻女子,而那个女子……正是自己!
「赫!」她倒抽了口寒气,还来不及由震惊中平复,又注意到围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全是青面撩牙的模样,还有牛头人身、马头人身的「兽面人身」,不正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吗?
而一旁身高一矮胖,一高瘦,并穿着一身黑和一身白的……人,难不成是传闻中的「矮爷、高爷」,所谓的范谢两将军,又称黑白无常?
在黑白无常前的是一头戴古代官帽,一身红色蟒袍,手持一支大毫和一本写着「生死簿」的斯文中年男子。
「判官,生死簿上寇长命的阳寿如何?」黑无常威风凛凛的开口,声音冷得像结了层冰,他一说话,手中的「勾魂锁」被扯得发出一连串剌耳的声音,令人感到-阵毛骨悚然。
「寇长命享年十三,本命该尽了!不过,她本非凡胎,生死簿上的纪录本不适用于她。」判官叹了口气,「原是观音座旁的小龙女,却因为贪玩私自打开红尘镜而被贬下了凡间。她的多病正是她贪玩的惩罚,要她即使生在凡间,也因为她的体弱多病而无法享受正常人的快乐。」
黑无常闻言,一脸恍然大悟,「啊!您这么说我有印象了,二十八年前因为天界的『红尘镜』大开,受牵连的天女神祇还真不少呢!」
「是啊!那些人也先后受惩投胎去了。」
白无常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只是,寇长命怎么懂得以雕刻观音来祈福廷寿?」本来只有十三年的阳寿,却因为雕刻观音而延长了寿命。
判官冷笑,「自是有『高人』指点了。」啧啧啧!了不起吶!明知道小龙女长年伴在观音大上前,她对牠的容貌自是比一般凡夫俗子更能揣摩,而且雕刻观音能修身养性,多少控制了曾是顽劣鲤鱼精的宿世习气。
那位『高人』早算准,如果寇长命真能刻出观音像,那么她的观音像在凡间定是极品,为此也大大的提升为她引来生命中「福星」的机会。
她的命格极阴,要镇得住她,替她延寿,且将她留在凡世中的,只有生辰八字极阳命格的魁星。
「我看她周边有红光护体,她的贵人出现了吗?」白无常又问。
「出不出现又如何?若只是出现,保住她只是短暂的,除非……」
「除非什么?」黑无常也好奇。
「有什么方法能让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女人一辈子?」
「成亲吶!」
「不过,嫁对人与否可就很难说了,要度过这二十八大限,嘿嘿嘿!很难吶!」
判官看了看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去拘提下一个。」说着一群人消失在一片浓雾中。
寇长命惊骇的看着眼前一切,「不……不见了!」他们……方才的那一大群「人」看不见她吗?她可是害怕得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