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在拐她要做某件事情,而那件事肯定是惊世骇俗的,不过她却非常期待。
“既然如此,那今夜我们就……”北堂颛顼来到她的身后,弯下腰靠在她的耳边,用他性感的声音低语,“私奔吧!”
“当”的一声尖响,唐可可指下的琴弦应声而断,强劲的反弹力道让她的食指瞬间划开了一道伤口。
她愣愣的望着血流如注的手指,麻痹的指头竟感觉不到疼痛,激动的反倒是她身后的人。
“该死!”北堂颛顼低咒一声,看见她毫无反应的看着自己的手,再也顾不得什么潇洒的形象,抓住她的手便将她扯过。“你傻了啊,受伤了还愣着!”
被他的力道扯进他的怀里,唐可可望着自己手上的血染在他浅蓝的衣上,那渐渐渲染开来的红,竟似乎能将她蛊惑,让她只能瞪着它们。
“进屋去,我帮你上药。”北堂颛顼见她依然毫无反应,头一次觉得无力,他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受了伤还一副呆头愣脑的模样。“看来你希望我效劳,那北堂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还没理解他的话,整个人便突然腾空而起,被他拦腰抱在怀里。
这是头一次有男人这样对她,她知道所有礼教,知道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但是……管他的!他的胸膛很宽,结实坚硬,很……温暖,闲适的将头靠在他的胸膛,没有任何异议的让他将她抱进梦楼,嘴角勾勒出一丝诡笑。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到他为她上完药包扎好。
“考虑的如何?”北堂颛顼当她这段时间的沉默是在考虑他的提议。
唐可可难得专注的凝望着他,私奔吗……
“再过二十日,要比武招亲。”唐可可提醒他。
“你在意?”北堂颛顼扬眉,带股嘲弄的味道。
唐可可轻笑。“我只是以为你不知道。”
“这么轰动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北堂颛顼低笑,如果她知道他是专程为她而来,应该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吧。
“你不担忧唐门倾巢而出围剿你吗?”唐可可警告他。
“你在为我担心吗?”他的笑,添进了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
唐可可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
“如果我说是呢?”她故意反问。
“你是吗?”北堂颛顼又问回去。
“呵呵……”唐可可低笑,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同她说话了。“不是,只是问清楚你知不知道后果。”他想也是,北堂颛顼不在意的笑。
“我知道后果,论功夫我想应该还应付得来,若是使毒的话……三小姐应该也能应付吧?或者我该说,三小姐‘会’应付吧?”“我为什么要?”她又故意刁难他。
“如果你想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
唐可可望着他,情系于北……她要告诉他,其实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便开始将隐藏的真性情显露了吗?调皮的一笑,呵呵,应该不用明讲吧,因为她能察觉到他已经略知一二了。“好,我们私奔吧!”
第五章
私逃的第一天,北堂颛顼决定先暂时离开四川,总不能拐了人家千金却还大摇大摆的在人家家门口闲晃吧!
没想到在前往邻镇的山路上,便被两名蒙面人挡在路中央。
“这外头好像顶热闹的。”唐可可讶异的看他们一眼,然后偏头望向北堂颛顼,就见他双跟微眯,眼神瞪着在两名蒙面人身上,脸上的神情在瞬间闪过千股沉重的杀气,随即隐匿。
“北堂颛顼,留下你的人头,我们兄弟俩要了。”两名蒙面人直言道出目的。
“唉,介不介意告诉我,你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淫人妻女、抢劫杀人的勾当?否则人家为什么要你的项上人头?”唐可可戏谑的摇头叹气,颇有遇人不淑之憾。
北堂颛顼讶异的望着她,她是在嘲弄他吧?现在的她与在唐门里的她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情,果然他的臆测是对的,这唐可可说不定是个双面人呢!笑看着她,他周身肃凝的气息渐渐消失,恢复了他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个事件的苦主。”北堂颛顼好心情的跟着她开玩笑;只不过心里依然衡量着眼前的情势,眼前这两人的来虏,他可以猜出个八九分,无非就是拿钱办事的杀手,只是雇主是谁?又是为了什么?
“咦?你也不知道?那就只好问问人家喽!”唐可可对他眨眨眼,扬声道:“喂!前面的两只不要脸的坏狗狗,请问我家的北堂是奸了你们的妻子、还是淫了你们的女儿?或者是抢了你们家的财产?灭了你们家的门?否则为什么在这里挡路呢?”所谓好狗不挡路,挡路者就是坏狗喽!再加上那张见不得人的脸,不就是不要脸吗?噗地一声,北堂颛顼因她的问话忍不住失笑,知道她所隐藏的性情与表现出来的有所不同,但却没想到差异竟如此之大。
可是有人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就像那两只挡路的坏狗。
杀气骤起,北堂颛顼立刻将她拉到身后。
“乖乖的待着,别逞能。”既然是找他的,当然就要由他出面解决。
“放心,我比较喜欢看戏。”唐可可已经主动找到一棵看起来位置还不错的树,轻身一跃坐在粗干上,准备悠哉的看一场好戏,顺便观摩一下他的武功修为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北堂颛顼。”蒙面人终于开口,对于他们还能玩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有何指教?”北堂颛顼懒洋洋的说。
“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命。”
一声响亮的口哨出自看戏人的口中,不过对峙的双方都没有反应。
“虽然不想让你们难交差,不过北堂还不想早死,所以就各凭本事了。”
“干什么废话一堆呢?为何不快点动手啊?”唐可可在一旁火上加油。
北堂颛顼差点翻白眼,这唐可可谁说她软弱的?谁说她凡事淡然处之的?不过出了笼子没多久,就显露出太多的个性。其一,调皮精怪;其二,非常没耐性。
想来蒙面杀手也有相同的想法,两人长剑一出鞘,疾攻而来。
“小心啊!你就只有那张脸可取,别被划伤了。”唐可可在树上说着风凉话。
“你闭嘴啦!”北堂颛项受不了的喊,抽出他向来挂在腰间当装饰品的长箫挡住长剑的攻击,铿锵冒出些许火花,下一瞬间北堂颛顼转守为攻,从长萧里抽出一把剑,剑一出鞘,剑身轻鸣,狂风乍起,卷起落叶飞沙。
“一把好剑!”唐可可惊叹,没想到萧里别有洞天,就算不是行家,她也知道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北堂颛顼一个旋身,窜进两人之间。手中的剑旋舞着,幻化出千百道剑气,凌厉的攻向两名蒙面人。
他是打算速战速决,所以才会一出手便不留情,如他所料,蒙面人一个措手不及,不到十招便已身受重伤。
“真是太厉害了!”唐可可在树上鼓掌吆喝着,原来他的武功这么厉害,看来要应付唐门的人绰绰有余。
只是受了伤的野兽难免做困兽之斗,当一个蒙面人负伤缠住北堂颛顼,另一个人长剑广扬,便往她所在的树上飞掠而来。
“啧!找死!”唐可可惋惜的低喃,手微扬,手上的粉雾顺着风飘向蒙面人,瞬间,在半空飞掠的蒙面人笔直得坠落在地,砰地一声,扬起厚重的沙尘。
那方,北堂颛顼也已经制住了另一名蒙面人,两人隔空对望一眼,突然,北堂颛顼双手举向她,嘴角挂着一抹笑。
唐可可微微一愣,旋即扬起笑容,纵身飞向他,稳稳的落在他的怀里。
“如何?”北堂颛顼没头没脑的问。
唐可可也不是省油的灯,狡诈的一笑。“表现的不错,不过还有待加强。”
北堂颛顼竟也点头。“不该让那蒙面人有机会接近你的,是不是?”
“没错,不过你的试探我受了,就不知道你满不满意。”唐可可笑望着他。
“呵呵,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意外呢?”其实他没料到唐可可竟然会猜到那蒙面人之所以有机会靠近她,是他故意放水的,他只是想看看她会有何表现,想让她体会一下何谓“惊”,不过似乎失败了。
“因为我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啊!”唐可可对他眨眨眼。
“好了,聪明的‘妇道人家’,咱们还是赶路吧!否则今夜可要露宿山野喽!”
两人继续他们“私奔”的旅程,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去之后,树林里缓缓走出两个人。
“那个……真的是可可吗?”唐庆简直难以置信,这北堂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他那个调皮精灵、慧黠机智的女儿给找回来,看着满脸笑意的唐可可,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那真的是他的女儿可可?该不会只是一个长得很像可可的人吧?
唐飞怒瞪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底充满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