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十二年前了吧,当时咱们十四岁,他和一名侯爵的小妾被捉奸在床,让几十个侯爵府的护卫追着打,不过当时似乎也没这么狼狈就是了。”西门彦廷老实 不客气的揭北堂颛顼的疮疤。
“也就是说,此刻的北堂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狼狈喽?”东方休阎明知故问。
“大概吧!除非他曾经瞒过我们的耳目。”西门彦廷淡笑。
“十四岁就这么不老实,难不成他这性子是与生俱来的?”骆冷冷状似疑惑的审视着北堂颛顼,其实眼睛已经开始观察气色,预估他中的是啥毒了。
“你们别说了,赶快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吧!”傅巧盈不忍的说。
东方休阎望了一眼西门彦廷,“唉,我说西门,你平时到底有没有好好的调教调教,怎么我发现尊夫人似乎没有聪明多少?”
“相信我,我已经尽力了。”西门彦廷无奈的笑。
骆冷冷上前为北堂颛顼把脉,“唐门独家的‘凝露香化散’,中毒者内力尽失,半个时辰内不解毒的话,功力便永远不可能复原,你只剩下一刻钟的时间了。再加上严重内伤,要复原恐怕至少得半月左右。”
东方休阎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递给北堂颛顼。“把药服下,虽然不是‘凝露香化散’的解药’,却一样能解你的毒。”
“不必了,可可会帮我解毒。”北堂颛顼摇头拒绝,“她解不了你的毒。”东方休阎没有收回。
“她说这毒是她做的。”
“没错,这毒的确是唐可可制造出来的。”骆冷冷点头。
“就算这毒是唐可可做的,解药呢?她以为一间普通的药铺能提供她什么特殊罕见的药材?”西门彦廷在一旁嗤道。
“没错,北堂,那家药铺没有她需要的药材,所以她解不了你的毒的,你还是乖乖将我的药丹服下,否则时辰一到,你就后悔莫及了。”东方休阎将解药递到北堂的眼前。“不过如果你另有打算的话……”漾出一抹诡笑,东方休阎收了话尾。
“就算有什么打算也不行,这毒不可不解!”骆冷冷直言。“不过我可以让你的内力慢点复原,虽然解了毒,可是看起来就像没解毒一样,这样可以了吧!”
北堂颛顼一笑,接过解药直接丢进嘴里。“可以这样就早说嘛!”
“哼!就知道你又要耍这种贱招。”西门彦廷轻哼。
“这哪是什么贱招,这可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苦肉计是不管到哪儿都很好用的良计!虽然他是最近才开始用的,而且对象都是唐可可。
“得了,转过身去,我帮你疗伤。”东方休阎盘腿而坐,准备为北堂颛顼疗伤。
“谢了,兄弟。”北堂颛顼转过身去,一样盘腿而坐,让东方休阎为他运功疗伤。
半刻钟后,东方休阎收手望了远处一眼,起身揽住妻子的腰纵身飞掠而去。西门彦廷也抱着妻子跟进,因为他们知道唐可可回来了。
“可别纵欲过度了。”西门彦廷嘲讽地撂下话,余音尚在,人已不见踪影。
“纵欲过度,嗤,我北堂有这么不济吗?未免太小看我了。”北堂颛顼咕哝着。继而抬起头来里着落在他身前的唐可可。“你回来啦!”
“我带你回唐门。”
“那药铺没有你要的药材,你没办法为我解毒,是不是?”北堂颛顼明知故问。
“你怎么知道?”唐可可讶然。
“要不然你不会打算带我回唐门,不过……可可,你确定回唐门来得及吗?”
唐可可一顿,是来不及。
“所以喽,我不打算回唐门,别忘了,咱们可是私奔哪!”北堂颛顼戏谑地道。
唐可可望着他,不解在这生死关头,他为什么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北堂,毒不解,我没办法为你运功疗伤啊!”她眼底突然出现些许薄雾。
“我不要紧,先带我离开这里吧!”北堂将她拉过来,整个人几乎贴在她身上。
“真的不回唐门?就算来不及,至少……至少……”
唐可可撑住他,最后那句话竟说不出口。
“至少保住一条命,是不是?”北堂颛顼低喃。“可可,我不认为自己能够接受变成废人的自己,所以……
就这样吧!”
“你会死啊!”唐可可低喊。
“没关系,至少这段时间有你陪着我……你会陪着我吧?”
唐可可低垂着头颔首,说不出话来。
揉揉她的发,北堂颛顼也不再说话,心底有股复杂的情绪翻搅着,乱了他所有的心绪。
屋檐上的四道人影目送着他们离去,好一会儿,东方休阎才开口。
“冷冷,为什么你不告诉北堂,内力暂不恢复的效用其实很短,只消睡上一觉,内力就会恢复?”
“哦,我没想到。”骆冷冷眨眨眼,无辜的说。
“是吗?我看你故意骗他才是真的。”西门彦廷一点也不相信。
“那又如何?”骆冷冷轻笑,算是承认了。
“不如何啊!看来你耳濡目染,学了东方不少坏心眼。”西门彦廷露出一个微笑。“东方,为什么你不告诉北堂,有人买他的命呢?”
“呵呵……我忘了。”东方休阎轻笑。
“你们夫妻俩还真是……”西门彦廷摇头。
“说我们,那你明知道干么不自己告沂他?”骆冷冷斜睨着他。
“我也忘了。”西门彦廷淡漠的说。
“哈!”骆冷冷嗤笑。
“我搞不懂。”傅巧盈疑惑的低喃。
“哪里不懂?”西门彦廷望向妻子,冷漠的眼神添进一丝柔情。
“你们练武的人不是最在乎那些内力武功的吗?为什么北堂不想恢复呢?”
“北堂不是不想恢复,那只是他的一个计谋。”
“计谋?他要对付唐姑娘吗?”
“没错,他是要‘对付’唐可可。”东方休阎笑道。
“嗄?为什么?”傅巧盈更疑惑了。
“西门,这为什么还是留给你解释吧!我们夫妻俩要回客栈睡觉了。”东方休阎暖昧的说,紧接着便揽着骆冷冷飞身离去。
“彦廷,”傅巧盈轻唤,脸颊染上两朵红云。“你不用解释了啦!我知道你们指的,对付,是什么意思了。”
西门彦廷讶异的扬眉,看见她脸颊上的嫣红时,露出一抹邪笑。
他故意低头在她耳边低哺,“真的不要我解释的清楚一点?”
热气吹拂在她敏感的耳上,让她的脸更烫了,连心跳都失了速。
“你要像上次那样‘解释’吗?” “你说呢?”西门彦廷一笑,抱起傅巧盈飞身回转客栈。
* * *
是她害了他。
偏头望向沉睡的北堂颛顼,唐可可心中万分酸楚。
如果他不是她的命定之人,那为什么自己的心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复活了?如果他是她的命定之人,又为什么他因为要破她的身而命在旦夕?就像她的前两任夫婿般。
或者……这无关命定与否,她就是……凡是只要接近她的男人就不会有好下场,只因为她是天女转世,老天硬是要她归天……
嘲讽的低笑,呵,天女,从得知这件事开始,她头一次对自己这层天女转世的身份感到怨恨。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唐可可语带哽咽。专注的凝望着他的脸,像要将他刻划人心版……
嗯?唐可可微微一愣,旋即更认真的审视着他,他的脸色怎么变得像往常一样红润,一点也不像中了毒又受了内伤、命在旦夕的人?! 疑惑的种子开始发芽,她立即把他的脉,结果让她忍不住蹙了眉。
他根本没中毒,也没有失去内力,他竟敢骗她……
等一下,之前他的确是中了毒,内伤也颇重,她并没有弄错,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不仅解了毒,内伤也复原了?
难道他有解药?只有这个可能,要不然如何解释?
也许他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她,不是故意要欺骗她,她不该这么早下定论,等他醒来,一定会让她知道的
* * *
直到快午时,北堂颛顼才醒了过来。
望着栖身的山洞,老天,难怪他觉得全身酸痛,原来他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睡了整个晚上……加早上。
唐可可人呢?该不会抛弃他这“命在旦夕”的人在这山洞里自生自灭吧?
鼻间闻到一股烤肉香,嘴角露出一抹自负的笑。以他的魅力,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抛弃他呢?
起身走出山洞外,便看到唐可可盘腿坐在地上,她的身前不就是只放在火堆上烤得香喷喷的野雁吗?
“你觉得怎样?”唐可可闻声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便又转头照顾她的烤肉。
“暂时死不了。”北堂颛顼佯装虚弱,催起内力压抑住血液流动的速度,让自己的脸色变得苍白……咦?内力?他的内力恢复了?!该死的骆冷冷,竟然唬弄他!
“哦?”唐可可眼神闪过一丝冷光。“等到了镇上,也许能找到较大间的药铺。”
“不用了,可可。”北堂颛顼坐到她身边,声音低沉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