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媚媚拼命的摇头,“不,我是开心,你不要在意。”
水来有些感动的望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骂出那些话,真是太不应该了,幸好杨大夫没介意。
两人来到山路,杨媚媚突然拍拍他的手臂。
“杨大夫?”他疑问。
“我走不动了。”
“啊,好,我背你。”想到之前的约定,他赶紧蹲下来。
杨媚媚深吸了口气,跨前一步,趴上这个熟悉的背。
水来嘿咻一声,稳稳的站了起来,背着她往山上走。
“山上的牧场离这里很远吗?”这里她还没来过呢,通常她都是从环山那边出入的。
一阵热气从耳朵开始窜烧,水来不自在的缩缩脖子。那热热烫烫的感觉让他有些舒服,也有些不舒服,他也糊涂了。
他的感觉变得更敏锐了,背部温热的躯体烫贴着他,腰上圈锁着一双白嫩的腿。
他更不舒服了。
“杨……大夫……”他声音有些哑,额上微微冒着汗,全身像被浸在滚烫的熔岩里一般。
脑袋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背着杨大夫走在黑黑的路上……
嗯?不是现在?
豺狼,我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突然,杨大夫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响起。
她是在对他说话,可是……为什么叫他豺狼?
我只是……怕你后悔嘛!
放心好了,我豺狼做事,从来不曾后悔过,你就安心的跟着我。
那是他的声音,是他的人没错!他脑袋昏了,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章
“水大婶,你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很快就会痊愈。”杨媚媚诊完水大婶,微微一笑要她安心。
“杨大夫,谢谢你,水来也真是的,不过是一点小风寒,就把杨大夫给带来山上,真是太麻烦杨大夫了。”水大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水大婶不用那么客气,等会儿下山之后,我请医馆里的伙计帮你们把药送上来。”
“啊,不用了,等一下让水来跟杨大夫一起下山,再顺道抓药回来就成了。”
“也好。”杨媚媚点头。“水大婶,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
“什么问题?”
“水来他……是你们夫妻亲生的吗?”
“嗄?哈哈!”水大婶闻言哈哈一笑。“我忘了杨大夫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咱们这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夫妻俩膝下无子,水来是三年前我和老伴在环山山谷的溪水边救起来的,那时候他受了伤,醒来后什么都忘了,所以我们就收留他,帮他取个‘水来’的名字。”
杨媚媚呼吸立时变得急促。所以,真的是佑祺,只是他遗忘了……
他遗忘了她。
大眼瞬间变得迷蒙。他忘了她,忘了还有个人在等他归来,一忘三年,全然不知她受尽多少相思折磨!
可是……他还活着,至少他还活着,就算忘了她也没关系,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就好了。
“其实啊,我们有些怕水来呢。”水大婶突然又说。
“咦?为什么?”她疑惑的问。
“你别瞧他平日耿直朴实的模样,偶尔他会露出一种让人头皮发麻,脚底发凉的神情来……哎呀,我这老婆子也不太会形容啦,反正看了就只会让人想要躲得远远的就对了。”水大婶紧张的吁了口气。“奇怪的是,之后问他,他也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
杨媚媚知道,那是豺狼的神情。
“水大婶,你休息,我医馆还有事,得下山了。”她起身告辞。
走出小屋,看见那伟岸的身影正坐在大石上,前方有一群羊儿低头吃草。
她走向他,爬上大石,在他身边坐下。
“杨大夫。”他突然低低的唤。
“嗯?”她偏头,正巧迎上他不解的眼神。“什么事?”
“杨大夫认识我吗?”他问。他脑袋里有些影像总是一闪而过,片片段段,凑不在一起,可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有个陌生的他和陌生的杨大夫。
他可以感受到那个陌生的他心里激烈的情感起伏,却不懂那代表什么,他还看见陌生的他的唇,印在陌生的杨大夫唇上……
想到这个,他就全身发热,不由自主的望向杨大夫的红唇,红艳艳的,看起来饱满湿润,而且非常柔软的样子。
他还知道,那滋味是很甜美的……嗯?滋味甜美?他怎么知道的?
杨媚媚心口微热,眼眶发红,赶在泪水滴落之前撇开头去。
“是的,我认识你。”声音有些破碎,不过仍清楚的表达了。
“那……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那些片段是真实的过去,还是他的妄想虚幻?
她摇头。“这个……你必须自己想起来,如果由我来告诉你,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既不真实,也令人心酸。”她捂住唇,吞下一声哽咽,可是大滴大滴的泪水却一滴滴不停的滴落在大石上,瞬间渗透消失。
她虽然低垂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脸,可是他看见大石上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胸口倏地发紧,呼吸有些困难,为了抒解这种陌生的情绪,他开玩笑的说;“哪天有哪个地方闹干旱的话,找你去肯定能解除旱象。”
杨媚媚倏地拾起头,满脸泪痕的对上一双温柔的黑玉眼瞳。
不由自主的,水来拉着袖子为她擦去一脸的泪水,举止轻柔,生怕弄痛她似的。
她再也压不下喉间的苦涩,无法自禁的扑进他的怀里。
“佑禛,快点想起来,不要放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这三年来,我好苦,好苦啊!”她埋头在他怀里低泣。
迟疑的抬起手,他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抚她的背。
“媚媚……媚媚……”他靠在她耳边,下意识的低唤她的名。
“想起我,佑禛,快点想起来。”杨媚媚没发现,只是圈紧他的腰,喃喃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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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夫的家里,这几天出现好多外地人,这个走了换那个来,一批又一批,像是约好轮流似的。
“三嫂子,我查到你爹当初发生什么事了。”今天轮到虎将出现。“据邻里间的八卦,似乎是杨当家承受不了丧女之痛,没多久整个人便开始疯癫,然后突然有一天就失踪了,余氏兄弟召集所有弟子竭力寻找,可是依然音讯全无,两兄弟为了报答杨当家的栽培,无怨无悔的扛起扬威镖局的责任,令人感佩。”
杨媚媚从敞开的窗户望向在后院和豺狼玩耍的爹爹,摇头淡然一笑。爹会因为丧女之痛而发疯?
呵呵,这是谁编造出来的可笑谎言?更何况,爹知道她并没有死!
“虎将,八卦很精彩,那真相又是什么呢?”她轻问。
“真相就是,余氏兄弟狼子野心,早已觊觎扬威镖局多年,原本想以娶你为手段,光明正大的得到镖局,没想到三师兄出现搅和,乱了他们兄弟的计划。
“扬威镖局千金‘急病暴毙’之后,他们更觉得绝佳的机会已经失去,于是便用了替代计划,对杨当家下药,促使他成为一个痴呆疯癫的废人,然后将他送到较远的城镇遗弃,再宣称是杨当家自己走失,找不到人之后,他们自然要扛起扬威镖局这个重责大任。”
杨媚媚大为霞惊。是大师兄和二师兄!
她一直知道他们有野心,可是却没料到他们的野心也将良心给覆盖过去,不见天日了。
可怜的爹,将大师兄和二师兄视为亲子般教养,没想到却遭到两人的背叛和陷害,如果爹知道,一定会很伤心。唉!想起来,或许目前这样的爹会比较幸福吧?
“虎将,谢谢你帮我调查这件事。”杨媚媚感激道谢。暂时,她还没有多余的时问去处理镖局的事,只是想知道爹到底发生什么事而已。
“不用客气,只是小事一桩。”虎将轻笑,对她眨眨眼,“三师兄的事你不要担心,不管能不能恢复,他都是豺狼,而且……你不觉得蠢蠢的豺狼很可爱吗?
蠢蠢的?
她的视线又落在豺狼身上。如果豺狼没有失去记忆,变得老实耿直的话,绝对不可能和爹处得这么融洽。
也许……冥冥中一切自有其定数,当以为人生的轨道已经偏离,也许这才是常轨也说不一定。
突然,一道冷列的视线直直的射了过来,杨媚媚有些错愕的看着突然改变的豺狼,而虎将则低呼一声,飞快的跳了起来冲到窗边。
“三师兄!”虎将喊道。他没看错,那绝对是豺狼的眼神。
豺狼眯着眼斜睨他,好像正打算开口说什么,蹲在地上捡石子的杨万驭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低下头,仅眨眼问,那周身冷冽的气势已然消失,又是那个和杨万驭玩得不亦乐乎的傻小子水来。
“啧!这是怎么回事?”虎将摸不着头绪,一脸狐疑。
“他这种状况有增加的趋势,依我的判断,这是他恢复记忆的征兆。”杨媚媚依恋的望着外头傻气的爱人。“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他既能唤出她的名,想必是有些进展了。她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