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警告和命令的口吻,令江楚然的脸色一冷,「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讲话吗?」
这小子刚刚说什么?江先生?难道他不知道他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还有,那什么口气,小大人似的,安朵兰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教小孩的呀!
「在血缘上,我有你的Y染色体,在传闻中,我和你应该算得上是父子,可是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讲,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这样子说明,江先生您可听懂了?」
不疾不徐的一番话,令江楚然不禁一怔。老天!这个小孩真的只有七岁吗?
他的思维完全超越了他的年纪,而从他的眼中,江楚然看到了敌意。
安朵蓝左看一眼江楚然,右看一眼江天宇,这父子两人的表情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咳咳!」她轻咳了两声,「有关于抚养权的问题,我想声明一下──」
「合约上写得很清楚了,无论这个臭小子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都必须留在江家做我的乖儿子。」江楚然示威的瞪了坐在对面的小鬼一眼,「也许你该试着来讨好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你的亲生父亲作对。」
「江楚然,其实我们宇哥的意思是说──」
「哼!亲生父亲?」江天宇不屑的哼了哼,「如果我没有记错,从我生下来的那天开始直到现在,你没有一天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我正式问过律师了,对于像你这种完全没有爱心的父亲,一旦夫妻双方离婚后,你是没有权利抚养自己的小孩的。」
别怪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这个男人整整忽略了他们母子八年,爷爷奶奶虽然在他面前刻意说了很多父亲的好话,可是别以为他小就什么都不懂,他早将一切看在眼里。
「宇哥……」见儿子生气,安朵蓝讨好的将一根棒棒糖送到他的面前,「甜食有助于舒缓怒气,尝一尝,这个是草莓口味的哟。」
她的笑脸却换来江天宇的一记白眼。这种紧张的谈判时刻,老妈在耍什么幼稚啊!
碰了一记软钉子的安朵蓝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不喜欢吃,那我就自己先享受了。」说着,她将包装打开,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着圆滚滚的棒棒糖。
看着她一副状况外、气死不人不偿命的样子,江楚然无奈的揉揉眉心。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呀?
「江……江天……」他伸手指向儿子,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我叫江天宇。」
「不管你叫什么,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个事实,我是你的老子,你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以后还想留在江家做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少爷的话,最好听话一点。」他突然站起高大的身子,逼近儿子,「我知道你够聪明,我也相信你应该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仰起小脸,江天宇无畏的迎视着眼前的大帅哥老爸,「如果你想要用强权将我留在江家,我也不介意提醒你,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想尽一切方法从这里逃走,而且,此生此世,你也别想我叫你一声爸爸!」
「你……」被他那副倨傲模样激怒的江楚然,气得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小领子。
「啪!」后脑惨遭一记巴掌重击,然后,一根粉红色的棒棒糖掉落在他的脚边。
「江楚然你够了哦。」安朵蓝不客气的将他推至一边,抚平儿子发皱的领子。「你想结婚,我跟你结婚,你想出国,我让你出国,你整整八年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我也不在乎,你突然说要离婚,我亦是可以在不通知双方父母的情况下无条件的答应你。」
她的脸色沉肃,口气凝重,「可是我没有给你责打宇哥的权利,身为父亲,你没有对儿子尽过一天责任,现在还要动手打他,江楚然,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她什么都可以忍,唯独对于有人想要伤害她儿子,就算对方是孩子的父亲,她也忍无可忍。
江楚然也很不平,「安朵蓝,我都还没怪你是怎么教儿子的,现在是妳这个混蛋儿子对他老子我不敬,我管教这个臭小子难道有错吗?」
「婚我答应和你离,钱我一分不要,如果你爸妈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先提出离婚的,江楚然,把儿子给我,从此以后大家两清。」
她早就对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不抱任何希望了,如果不是老爸老妈好面子,不能容忍一个未婚先有子的女儿,八年前,她也不会答应嫁给他。
一个小了自己三岁的小毛头,和她讲话的时候却总是用很臭屁的命令语气,他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啊?
「不行,我爸妈是不会答应妳将这小子带离江家的。」开玩笑,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小孩,他会被逼结婚吗?
「我也同样不会让我儿子跟着一个没有爱心的爸爸。」她也不会妥协。
「安朵蓝,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江楚然,你也没有资格跟我在这里大吼大叫!」
「妳……」
「我怎么样?」她无畏的回瞪着他,「你想要自由,我想要儿子,大家好聚好散。」
「妳别逼人太甚!」
「这句话我刚好也要对你说!」
「婚我是和妳离定了!」
「儿子我也要定了!」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服输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最终,江楚然撂下话,「安朵蓝算妳狠,不过我倒要看看妳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愤愤的看了一眼江天宇,迈开长腿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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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那张设计图妳觉得怎么样?我是谁?李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安朵蓝啊,就是上次为妳抱猫的那个室内设计师,当时在机场,妳与妳的男朋友从在吵架,我帮妳抱着一只大黑猫……妳终于想起来了!」
但安朵兰脸上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
「……呃,妳意思是说妳现在去了日本,负责处理我的设计图的人又换了?」她忍不住提高了音调,「李小姐,当初妳可是拍胸脯亲口答应过我,只要我的构思和设计图没问题,保证我与贵公司可以无阻碍的合作,可是现在……我、我当然不是在责怪妳,我只是……喂、喂喂……」
电话被挂断,她怔怔的瞪着手中的话筒,好一会回过神来后才气呼呼的将话筒摔回原位。
「有没有搞错啊,现在做生意的人怎么都这样不讲信用,有人说过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说出这句话的人真是太伟大了,一点也没有错……」她不满的兀自碎碎念。
「如果我的视觉没出现问题的话,妳自己也刚好是一个女人好吗?」
一道磁性的嗓音突然在她脑后响起,她本能的回过头,没想到会是江楚然。
他从S型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头刚刚洗过的湿发从几公尺远的距离就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气。
他身穿一套质料松软而休闲的黑色V型领T恤,领子上镶了三颗闪亮的钻石钮扣,这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和迷死人不偿命的诱惑。
安朵蓝发现因为他的出现,她的胸口不自然的狂跳起来,她一直给自己异常的感受合理化理由,看到帅哥是人都会兴奋嘛,很正常、很正常。
「你偷听我讲电话?」她乱没形象的坐在沙发内瞇着眼瞪他。
江楚然很优雅的走向客厅中的吧台,为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
转身,他斜倚在吧台上,展露一种性感的魅力,「妳的嗓音大到可以同低音炮相媲美,根本不必偷听好吗?」
「显然是你们江家这幢房子的隔音系统做得不够完美。」安朵蓝没好气的说,现在最好谁也别来惹她,她已经够郁闷的了。
看着她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江楚然忍不住想逗她,「再好的隔音系统,如果遇到泼妇,也会变得相形见绌。」
「江楚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一个泼妇啊,不要乱扣人罪名好不好?」
泼妇?这顶帽子也太大了吧,依她刚刚的表现没这么夸张吧。
对于她的辩驳,他没有应答,因为他的注意力全放到她的打扮上,越打量眉头皱得越紧。
这女人的穿著真是不够雅观,全身上下的布料加在一起恐怕不会超过五百元,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身分仍是上流社会的大少奶奶吗?不能想象,他不在国内的这几年,她到底都是怎样过日子的。
被他漆黑的双瞳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起来的安朵蓝,忍不住尴尬的轻咳了几声。还是解释一下好了。
「是……是那个李小姐先说话不算话的嘛,什么狗屁商场女强人,真是太没品了,明明谈得好好的,可是她说变卦就变卦,一点信誉也没。」
一想到那个李小姐,她就一肚子委屈,「最气人的是,我居然还帮她照顾了两个小时的猫咪,又是买猫粮、又是喂矿泉水,她养的那只猫难伺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