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厚,根据‘严氏家训’,无论男女在婚前是不可以发生性行为,否则要浸猪笼的!”她取笑她。
其实严家没有那么恐怖的规定,只不过好友的老爸是个很保守又严肃的人,家教严到不可思议。
“只是……实在太可惜了,自从我看了上一次你玩的国王游戏后,我发现你挺有潜力的说。”
严恕打从她提到“国王游戏”四个字,她的胃就开始紧缩,原本极好的胃口也变得食不知味了。
“那个……”那天之后,她已经成了笑柄许久了,有时在等电梯的时候,她会听到以下的对话──
“就是她,就是她!”极压抑的声音,却很难被人忽略。
“谁啊?”
“就是那个去玩了国王游戏的那个女的!”
“她?真的假的?看不出来欸!她真的那么凶残喔?竟然把那个男的……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就是说嘛!听说那个男的后来还进了医院急救……叽哩呱啦……”
“夭寿哦~叽哩呱啦……”
“就说人不可貌相呗!”
有时在洗手间,她也会听到──
“就是她,就是她!”
“夭寿喔!看不出来呢。”
在茶水间也不能幸免于难──
“就是她,就是她!”
最夸张的是爬到公司顶楼透气还可以听到──就是她!就是她!
哇哩勒,再继续下去,她可能会忘了自己叫严恕,而改名叫“就是她”了。
事情也过了一段时间了吧?她真的很希望……
麦搁贡啊──
她没有那么残暴好吗?那场国王游戏……那场国王游戏……厚!
“我不是故意的!”她已经解释不下一百次了,可一想到那天的情况,她还是忍不住的脸红。
安裘莉托着下巴,一双大眼往斜上的角度调,一看就知道根本不听她解释。“可怜的池大少,那天的事他想必身心受创,不知道会不会一蹶不振喔?”
“我、不、是、故、意、的!”那天……
那天经过一阵协调后,其实也不算协调,不就是猜拳,由剪刀、石头、布来决定谁牺牲得多。
三战两胜的结果,池熙三次都出石头,她出布,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首先他得先淋水制造鳝鱼易游动的环境,然后由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滑不溜丢的鳝鱼捉进他衣服里,接着……因为观众起哄得厉害,又是尖叫又是暧昧大笑的,害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不断的告诉自己──
池熙是根大柱子,他是非生物、活化石,他是……总之他是什么都可以啦,只要不是人就成!对自己心理建设好了,她才硬着头皮将手探入他的衬衫中。
她豁出去了!反正都到了这步田地,已经不是尴不尴尬、丢不丢脸的问题,现在她脑袋里所想的是怎么结束这场闹剧?
没错!就是尽快将那条鳝鱼给逮出来!
下定决心后,她眼里就只有那条鳝鱼了,外头起哄、讪笑、暧昧的怪笑声已不能左右她,她下手快、狠、准。
“哇噢!”池熙惨叫了一声。
“不要动!我捉到它了!”指尖的力量加重。
他铁青着脸努力的控制额上青筋跳动,咬着牙压低声音,不想让那些起哄者听到或注意到。“你现在手上抓的不是鳝鱼,而是我的乳头!”用力捏住也就算了,还努力的往外拉扯!这女人是挟怨报复吗?
她打算让他由“少爷”变成“少奶奶”吗?白目女,鳝鱼和乳头差那么多,她是怎么找的?!
“吓!”严恕忙放手。
他恶狠狠的说:“如果不想受到更多的注目,你冷静一点!”该死的鳝鱼,它就不能乖乖的束手就擒吗?上半身任它放肆也就算了,它还想趁隙逃往下半部。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停顿了?”看好戏的人有人发现主角彼此间怪怪的。
严恕只好硬着头皮又继续。
由于衬衫被水沾湿呈半透明状,使得鳝鱼的行踪隐约可见,在一阵混乱后,鳝鱼也聪明的想另辟逃生路线,一个急转直下,它的上半身已越过了西装裤头。
严恕追它追得杀红了眼,因为一旦让它逃到裤子里,那就很不好捉了,她得捉准时机摆、平、它!一个恶虎扑羊的姿势,她扑向那只羊、不!是鳝鱼。
池熙仿佛识穿了她的意图,想阻止她,“你不……噢!”
“抓到了厚!我看你要逃往哪里去!”
她的动作让观众怔了一秒后,哄堂大笑。
安裘莉笑到嘴角抽搐,很好心的跑到好友身边。“严恕,鳝鱼……已经滑到地上了,你可以放……噗!哈哈哈……”
看到在地上滑动的鳝鱼时,严恕先是一怔,然后才慢半拍的望向被她逮到的“鳝鱼”。
池熙的两腿之间会有鳝鱼?那不是鳝鱼,是、是他的……他的……手倏地一松!“啊~难怪我觉得奇怪,为什么鳝鱼长大了!”
“闭嘴,死三八!”
总之……咳,那场联谊后,她的日子就过得充满了诡异的气氛,厚!一想到那天的事,她还是觉得丢脸丢到想死!
安裘莉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一幕,她笑到不顾形象、花枝乱颤。“喔!真是笑死我了,感谢你带给我这么难忘的欢乐。”
“不客气,反正我已经成为笑柄了,多你一个也没差。”
“喂,你想,那位池大少还好吧?”
严恕的脸红了。“我怎么知道?”
“听说男人的第三点是很脆弱的,经历了那晚没人性的对待,他不会‘无望再举’了吧?”
“……应该不会吧?”
“呵呵,难说噢,你呀,有空也去关心人家一下,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像是撞到人后逃逸的肇事者。”
“我没有逃逸,也逃不掉好吗?他要真有个什么不测,有太多方法、管道可以找到我。”
他都有办法把那张她原本打算申报遗失的员工证交到她手上了,怎么可能真出了事却找不到她?
说到那张员工证……她最后重新办了张新的了。
一思及此,新仇旧恨一古脑儿的全回来了!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美人,可他有必要在她的员工证上加了一堆料吗?
最最可恨的是,他不但在她的发髻上画上一支金步摇,还把她的名字画掉,然后补上“现在版畲赛花”!
失而复得的“改版”员工证回到她手中不到三分钟就让她给折了,开玩笑,那张员工证她怎么敢用?!
那男人真的是有够恶劣!
看了一眼才吃一半的便当,严恕将它收起。“我要到资料室了。”
“啧,鸵鸟。”
看了好友一眼,严恕没多说什么,此刻她的心情真是烦透了!也不过是因为联谊被捉去凑人数,她怎么就这么倒楣的会成为笑柄?
可恶透了!真是可恶透了!想到那家伙她真是又尴尬,又……忍不住冒火!
她这辈子自认自爱又端庄,行为举止都算合乎礼节,可上一回却给骂了句“死三八”?!
厚,天呐天呐!对一个洁身自爱的人来说,“死三八”真的是很大的侮辱呢!
总之,她一点都不想再和那男人有什么牵扯,想必那男人也有同感。
庆幸的是,像他那种超级豪门少东和她这种平凡到令人摇断头的上班族,是不会有什么机会再凑在一起的。
*
池熙今天一身西装笔挺,不同于平常上班时候的略带雅痞风格的穿著,今天的他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白衬衫。
约莫八点半他下了楼,一部黑色的宾士500已停在达人街上,车外有司机等候着。
待他步下别墅台阶,司机立即将后车门打开。“少爷,请。”
车内一贵妇盈盈一笑,一身窄裙白色套装的她更显得优雅雍容,妇人约莫五十岁左右,在优雅的气质中难掩眸中的精明俐落,即使不知道她是谁,说她是女强人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妇人往旁边挪了些,空出更大的位置。
“等很久了吗?”池熙坐了上去,发现副驾驶座上放了一大把的白玫瑰。
“刚到。”
车子平稳的行驶,好一会妇人才又开口,“好快呐!你爸也走了二十年了。”她笑看着儿子。“你待会有什么话要告诉你爸?”
“公司经营得很不错,我和妈身体也健康,家里和公司的一切请他放心。”
原来今天是池熙的父亲池隐天往生二十年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池熙和母亲方恩惠都会前往墓园祭拜他,然后跟他说一些想说的话。
儿子完全没有创新的“陈腔滥调”令方恩惠忍不住失笑,“我说大少爷,你能不能换些话说?打从你进了公司,几乎每一年都是讲同样的话,而且今年是第二十年欸,你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你这么说的话,那表示你有不同的话要说喽?”
方恩惠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首先,我要告诉你爸爸,代理他当总裁这么多年了,我打算今年交出棒子,反正谁是最佳接班人董事会心里有数,也不会有人有异议。”丈夫去世后宇星进入“春秋战国”时代,一些平常时候就虎视眈眈的董事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想尽办法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