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闹了!”即使早习惯好友三不五时开黄腔,严恕还是无可避免的脸红。
原本快忘了的事,经安裘莉一再提醒,她想忘都忘不了。
池熙很Man的胸腔触感啊……
“轰”的一声,她的脑袋发生了广岛事件,一片哀鸿遍野,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她困窘的模样令安裘莉笑了出来,还怕她死不透似的再加码,“池熙的好身材令人回味无穷厚?”
“你……你别闹了!”
“你不是想找一个比杨恒予优秀十倍的男人?也许池熙是不错的选择哟!你不觉得论长相,杨恒予明显的差人一大截;论学历,池熙是哈佛企管硕士;论家世,那姓杨的显然给比到太平洋去了。”
严恕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是啊,综合以上结果,池熙的女人也会比杨恒予多十倍!”她苦笑,“安,你就饶了我吧!现在的我心脏已经够脆弱了,池熙那种‘超级优秀’的男人就留给别人吧。”她清楚自己的条件,从来不会发那种不切实际的美梦。
杨恒予无论是哪方面的条件的确都差池熙差太多,他都能背着她大玩劈腿了,池熙更是加倍的不安全。
安裘莉的美眸透着一抹玩味。“池熙要留给谁,不是你说了算的吧?”
“总之,不会是我。”
“天晓得!也许他现在正忙着找你呢。”
“找我?为什么?”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间有很多“不清不楚”的事待解释,可……就说她是只鸵鸟好了,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那位贵公子。
“你不觉得光是昨天一起在饭店过夜的事,他就没道理任由事情就这么过了吗?”
“那种事……我不介意,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也许你不觉得损失,人家大少爷却感觉损失大了!”
“我喝到忘了发生什么事,一觉醒来发现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这种事怎么想都是我吃亏吧?”
“你不也说,他脸上的惨状不输你?”
一想到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那个……我想他脸上的伤是完全跟我没关系的吧?”
“有没有关系也不是你说了算。”安裘莉很坏心的笑眯了眼,“还知道到饭店休息,那表示你们两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清醒的,你醉死了,所以清醒的是池熙,你不去找他问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了吧?那个……”
“你怕厚?”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啊──”看着严恕被她逗得紧张兮兮的脸,她手一勾,严恕犹豫了一下才凑近,两个女人的头在桌子中间碰头。“你想……”
“嗯?”安可不可以说快一点,她的心脏快停了。
“会不会昨天晚上对人家上下其手、毛手毛脚、意图不轨、强奸未遂的人其实是你?”
严恕怔了两秒,手指着安裘莉久久说不出话,“你你你……你别开玩笑了!”
“这种事很严重的呢,怎么能开玩笑?”
“你……”
“如果这是真的,你想‘秋天的橘子’会放过你吗?”
“……”
第4章(1)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我我……”严恕在抬起头看到接收了她一整杯圆仔冰的西装主人时,声音在一阵“跳针”后宣告“失声”。
天呐~
这叫不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早些时候她才和安裘莉谈到池熙会不会放过她的问题,而今……
她居然把在巷口买的阿婆手工圆仔冰,整杯挤压到他身上那套一看就知道一定贵得要死的西装上,铁灰色的西装上沾了一大片的糖渍也就算了,还黏着好几颗龙眼般大小的红白两色汤圆。
死定了!她死定了!
可也……也不过是碗汤圆嘛!而且他没事干啥挡在她家楼下大厅的入口?阿婆给熟客的份量总是“大碗满缘”,又她因为环保没盖塑胶盖,注意力当然会在汤圆上,这才会撞到。
吓!大楼的大厅?!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完了,他一定是“专程”来堵她的。
池熙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有打算放过她,而且此刻还用看害虫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看,而且一看再看,像是警方在确认歹徒一样。
他打量她的眼神真的太奇怪,怪到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怀疑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
“那个……”她全身的细胞已经被砍杀光了,他可不可以不要再把视线盯牢在她身上了?
不行,这样懦弱的任人宰割,实在太不像她了!深吸了口气,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池熙额上那个用纱布遮住的大包,以及……
我的妈!早上没发现,他脸上的抓痕是被一群猫围攻的吗?
他用像是来自南极的冰冷声音说:“严恕小姐,我好像每次见到你,都一定会发生一些意外。”
第一次玩国王游戏,下半身受到重创。
第二次她喝得酩酊大醉,他的脸遭殃。
第三次,他的西装完蛋!
“西装……我可以出干洗费。”
池熙一扬眉。“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很多事得聊聊。”方才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严恕把头发剪短、拿掉那副大眼镜后,还长得有几分像秋夫人年轻的时候。
“我、我今天很忙!我想……我赶时间欸!”
他冷笑的瞅着她,瞧得严恕心里直发毛。“上你的住处谈,或直接在这里谈,你选一个。”
“我不是说我很忙,赶时间吗?”
“OK,那就是直接在这里谈。”他由手提包里拿出她早上遗忘在饭店的高跟鞋高高举起,接着他声音突兀的扬高,“关于昨天晚上在饭店……”
感觉到同栋住户和管理员投注过来的关注眼光,她尴尬得脸红,急急的打住他,阻止他在大厅发表演说。“我们上楼去!”
漂亮的浓眉又是一挑。“不是很忙、很赶时间?”
她一咬牙,假笑。“再忙,也要和你‘聊一聊’。”王八蛋!
“上道!”
严恕的脸鼓得像虚张声势的河豚,心里沿途咒骂,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该死的、自以为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王八蛋。
几分钟后,池熙出现在严恕鲜少人造访的香闺。
三十几坪大的空间摆饰简单而俐落,与其说空间大,还不如说严恕的东西少得可怜。
十坪大的客厅只有一张简单的长沙发、茶几和电视,墙上除了粉刷外没有任何一幅画或装饰,不过绿色植物倒是不少。
总而言之,这样的空间摆设实在单调到乏善可陈的地步,可各式各样的植物替它加分不少。
池熙随手捧起一盆小西瓜大小、破粗陶容器种的植物,那株植物只怕不到十五公分高,可枝干直径少说有五、六公分粗,其姿态延伸向外,极其雅致,大头小身体的模样可爱逗趣。
“这是什么植物?”
“八重樱。”
八重樱?他想起他家别墅门口种的那几株大树,听园艺的说,那叫八重樱。“八重樱的头这么大了,不是都很大棵?”他又看了一眼,这才放下。
“它是我捡回来种的,因为它的主人以为它没救了,把它刨起来扔在垃圾车旁。”
原本她是和池熙保持着相当距离的,可因为他提到她最心爱的“重重”,又看他似乎对重重的印象很好……
打个比方吧,就像别人对你心爱的孩子友善,你的戒心也会在不知不觉中降了下来一样。
“它很可爱吧?”
“挺特别的。”他对上了严恕因为谈到心爱的宝贝而发亮的眸子,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此抹上两抹艳色,这些使得她给人严肃死板的印象鲜活生动了起来。
这个女人……很有趣!
“呵呵,看过它的人都这样说欸!我可是花了很多心血、请教了很多园艺师傅,有些园艺师一见到重重就告诉我,它绝对救不活的,要我与其浪费时间在重重身上,还不如再买一棵来种,但……我没放弃过它。”
“重重?”
严恕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这棵八重樱的名字。”
“重重。”池熙有趣的笑了。
“很……很奇怪的名字吗?”
“不,很可爱的名字。”
她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既然别人都说养不活,我就自己研究一些花卉的书,上网找资料,然后用自己的方法试试,而且听说‘念力’很有效,我每天还对它精神喊话,要它加油一点,一定要活过来,要不每天对它说话的我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第二个月时,啊!你知道吗?它发芽了!它真的发芽了!然后第二年春天它就开了五朵花喔!”
“五朵?”
“你一定觉得很少,对不对?可我告诉你,对于‘大病初愈’的它,五朵花我已经很满足了,就像是生重病一直躺在床上的人,有一天他能自己下床走个几步,我们就该为他欢呼了。”
“也对。”池熙脱掉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从方才进到这里快二十分钟了,天气闷热到让人汗流浃背,可严恕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热似的,“咳,你不会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