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具备了?」她怒目以对,继续背着手用力踱步。「我们甚至没有拜见过彼此的父母呢……父母?完了,我妈要是知道我才决定多留一年就在第三个月把自己嫁掉了,一定会掐死我。我怎么会鬼迷心窍,被你哄去做这种事呢?」
所以她究竟是被他怎么说服的?
「琬琬……」他将闷闷的女人拉到自己身前,仰着头看她。「嫁给我有这么不好吗?」
「也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就是……太突然了。」
「琬琬,我真的很喜爱妳。我很久没有遇到一个这么让我心动的女孩了。」他轻柔地牵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我就是我而已。」她吶吶地说。
「这样就够了,我就是爱妳只当妳自己。拉斯维加斯太过华丽灿烂,到最后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本来的面目,包括我在内。」他的黑眸深暖得仿佛想将她的灵魂吸入。「这样好不好?我答应妳,如果妳还没准备好,我们的生活就不做任何改变。妳仍然拥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工作,跟这三个月来一模一样,我们继续像室友一样的生活。」
「你是说,你不会要求我……咳,『那个』?」她的脸尴尬得涨红。
「嗯,在妳没有准备好之前,我不会要求妳『那个』。」他低笑着亲吻她手背。
萧琬琬松了一大口气。她承认,她有一大半在担心这件事。
并不是说他不令人渴望,即使像现在随随便便搭拉件牛仔裤,打着赤膊坐在她房间里,汪迎铠都是每个女人启蒙的梦想,不过……不过……人家她还是保守的黄花大闺女啦,跟认识三个月的男人就那个那个,她连想一下都觉得害臊。
「阿铠,你为什么想娶我?」她提出心头最大的疑问。
「因为我没有时间了。」汪迎铠盯着她的小腹,眼神深思。
「没有时间?」琬琬迷惑了。
他知道萧琬琬是他应该把握的人,但是他没有时间让两人慢慢了解彼此。
她选择在他事业不定性最大的关口上出现。他有那么多的人要对付,那么多的心机要使,许多事以她的性情也一定不能了解,到时候琬琬一定会跑,所以他只好先下手为强。
这就是他,完全一个霸道的赌徒。只要他看中的东西,他宁可先抢回来占着不用,也不让别人有染指的机会。
「现在的男人也担心生理时钟吗?」琬琬愣愣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琬琬,妳总是这样可爱!」他将她拉低下来,重重啄一下她的唇。
「喂喂喂,那个……咳……你你你自己说……」她手忙脚乱要挣脱。
「我只答应不强迫妳『那样』,可没说我不会亲亲妳,碰碰妳。琬琬,我们先试着习惯对方好吗?」
「……噢。」她的脸蛋红通通地垂下去。
「我答应妳,我们对外先不要公布已经结婚的消息,妳仍然过着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最后妳真的无法接受我,那我一定二话不说的放妳走,好不好?」
琬琬被打败了。
当他用那么诚恳的眼神看着她时,她实在说不出一句「不好」。
现在想想,无论是当初搬进来当他的室友,或留在拉斯维加斯,或被拐去签字,她好像就是这样被他一路说服下来的。
不过,他已经说了,他不急着履行夫妻义务,又承诺保持原状,甚至让她保留自己的房间,除了手上多了一圈戒指之外,一切和之前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那……好吧,反正我也要在拉斯维加斯待一年……等一年以后再说好了。」天生不擅拒绝的小书呆第四度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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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妳结婚了?」一声尖叫从美好旅栈的员工休息室飙出来。
「谁谁谁?谁结婚了?」
「噢,我的老天!琬琬甜心,妳做了什么?」一堆七嘴八舌的人全围了过来。
琬琬困窘地望着每个人,从清洁客房的阿姨,吧台酒保,还在读大学的餐厅女侍,门房小弟汤尼,到从厨房出来休息一下的老板娘,连素来和她不睦的班尼都好奇地拉长耳朵,站在人群外围偷听。
「让我看看。」菲依近乎虔诚地拉起她的右手,「噢……真是美丽的戒指,上个星期我就看到妳戴着这个戒指了,我以为它只是装饰品而已,没想到真的是个婚戒!虽然我得说,以汪先生的身价,这颗钻石实在太小了一点。」
「最重要的是品味,妳以为每个人都像妳一样,石头越大颗就越美吗?」老板娘敲她一记。
「琬琬,我听说他上个星期来找过妳一次,我以为你们两人只是认识而已,没想到你们竟然在交往。」菲依拚命打听。
「呃,其实,这个嘛,其实是有点复杂。」琬琬浑身不安。
「我问我问。」酒保挤上来。「琬琬,既然妳和汪关系匪浅,有个问题妳一定知道。他和『幻象』歌舞秀的首席女主角歌蒂是不是来真的?」
「乔!你克制一点好不好?向做老婆的人问她老公婚前的花边新闻是什么意思?」菲依怒吼。「话说回来,这桩绯闻只要是拉斯维加斯的活人都想知道,琬琬,妳有没有第一手消息?」
「对对对。当初很多家饭店想挖歌蒂过去,她都不为所动,前年突然答应跳槽到玻璃迷宫去,可是最后她竟然还是没跳成功,整个赌城议论说是汪迎铠临时改变主意,不娶她了,歌蒂才愤而求去。琬琬,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连厨娘都插了一屻。
「不,我听说的版本反而是汪迎铠向她求婚,但是歌蒂还没准备好结婚,所以才吓跑的。」
「我倒是听说歌蒂私下欠了大批赌债,汪又拒绝帮她还钱,她才逃到巴黎去了。」
「呃,我真的不晓得你们在讲的人是谁。」琬琬困窘地道。原来还有一个叫「歌蒂」的。
「你们每个人都躲在这里,难怪我想外头怎么都没人!」老板探头进来。「所有人全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休息时间结束。」
众人哗一声鸟兽散。
琬琬若有所思的坐在餐厅角落,静静折着餐巾。在这种小旅馆,所谓的实习生,其实就是打杂的,哪里需要你就往哪里去。
「怎么,受到打击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岔进来。「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是这么受欢迎的吧?在这个城里,你只要有点钱有点地位,侏儒也是万人迷!」
「所以这会儿你又歧视侏儒症患者了?」一看到班尼,琬琬马上就伶牙俐齿起来。
班尼似笑似嘲地道:「妳不要太得意!看妳没胸没臀的,长得又不是什么性感艳娃,像汪迎铠那种情场老手怎么会看得上妳?充其量只是把妳娶回家,挡掉那些妄想将他套住的淘金女罢了,我劝妳趁早想开一点。」
「就算我被甩被欺骗被抛弃,那也是我自己的生活,用不着你担心。」琬琬挑战地说。
班尼脸色更阴。「我看妳……」
「唔,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一个低沉的轻笑响起。
两个斗嘴的人同时对向声音的来源。
汪迎铠斜倚着餐厅的门口,饶有兴味地对他们俩挑了下眉。
完蛋了,一定被他听到了!萧琬琬想到自己被一个同事贬得没一处好,还给他听见,实在困窘得不得了。
「阿铠,你怎么会来找我?」她小快步跑到他面前。
他挺起身,从后口袋抽出一个小药包。
「我刚才要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妳的药包放在玄关柜上忘了带,给妳送过来。」
这阵子她的牙神经犯疼,医生治疗之后,开给她抗生素和止痛药。牙医特别嘱咐,抗生素的东西一定要按疗程吃到完,一顿都不能漏。
「对不起,我又忘了,老是给你惹麻烦。」她不好意思地接过来。
「不要和我那么客气。」汪迎铠长指在她嫩嫩的颊上流连了一下。
萧琬琬习惯性地脸红,长长的睫毛微盖住眼眸,别有一种动人的娇媚,他忍不住挑起她的下颚,印下一吻。
因为有了约定要试着习惯彼此的碰触,阿铠常常会没事就亲亲她,碰碰她,一开始她还会紧张得浑身僵硬,被他取笑几次之后,她终于比较能够接受他的碰触。
不过……她乖乖被吻了片刻,突然睁开眼。
啊!有外人在!
「我去厨房要杯水吃药,你等我一下。」她猛然放开自己的老公。天哪,羞死人了!刚才班尼才对他们的婚姻大放厥词,现在倒像做一场现场表演了。
两个男人看着她消失。
班尼的眼光落回汪迎铠脸上,挑衅的扬了下眉,汪迎铠只是勾起一抹微笑。
两人体魄相当,一个黑发黑眼,一个褐发褐眸;一个轻松自若,一个咬牙挑衅,气势上的高下已经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