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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不都是小心眼的吗?

  她能够这么轻易的要他带卡娜出门,是否表示她并不如他所预期的在乎他?

  难道在两人亲密的耳鬓厮磨之际,她所谓的喜欢也单纯的只是气氛所至,信口胡诌?

  “我是说……如果你的工作不很赶的话……”感受到他体内酝酿的怒意,佘郁禾瑟缩了下,不安的嗫嚅低语。

  她说错了吗?人,是他自个儿邀到家里来的,所以招待客人理所当然成了他应尽的义务,若要因工作冷落客人,那不如当初就别邀请对方前来小住。

  “够了。”她表达得够清楚,他也听得很明白:他关掉电脑,起身冷淡的越过她。“卡娜,走了,我们去约会。”

  佘郁禾僵了僵,喉管一紧。

  出去走走并不代表约会,他为何要误会她的意思呢?

  无奈的暗叹一声,她难过的凝著他离去的背影,也瞧见卡娜临去之前,丢给她那个不怀好意却又似嘲讽的浅笑──

  第7章(1)

  才体验过亲密关系的爱侣,应该是感情最甜蜜的蜜月期,但这段期间对佘郁禾和韩桦来说,却是如炼狱般的折磨期。

  卡娜无时无刻不缠著韩桦,而韩桦总是尽力敷衍,可只消被佘郁禾撞上,她就会帮卡娜说话,帮忙央求韩桦多陪伴卡娜。

  为此,韩桦简直气炸了!气恼她不断把自己推给卡娜。

  而佘郁禾则是认为,要嘛,就别让卡娜到韩家作客,既然人都来了,主人自当得尽地主之谊热情招待,因此两人的磨擦越演越烈,终至以冷战的形式开打。

  而这场杀戮感情的冷战,唯一的受惠者,是完全在状况外的卡娜。

  打从在日本举办的某场研习会上第一次见到韩桦,卡娜就深深为韩桦外放的气质著迷;她一直找机会接近他,可他总是和自己保持适当的距离,两人之间的进展等于零,这教她心急如焚。

  女人的青春有限,在屡战屡败的勾引皆不见成效后,她终于祭出最后的杀手锏──将所有的工作排开,飞往韩桦的国家黏著他、腻著他,一厢情愿的认为他总有一天能接受自己的热情。

  果然,连著几日,韩桦似乎不再受到工作的羁绊,天天陪著她游山玩水。

  或许他的情绪不是很好,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多,说起话来也冷冷淡淡的,但卡娜却认为,只要多一点时间和他相处,她得到这个男人的机会就越大。

  这让她喜上眉梢,天天心情都HIGH得不得了。

  佘郁禾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每天心都在淌泪,却仍认分的做好自己分内每一个工作,闲暇时甚至连秦伯的工作都抢著做。

  她不敢让自己有太多空闲的时间,怕自己有更多机会胡思乱想,因此她刻意让自己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一样,只期盼晚上一上床就能陷入昏迷,否则就怕自己会一夜无眠,落泪到天明。

  “秦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在接待室里找到秦伯,佘郁禾出声喊道。

  在韩家,秦伯除了注意家里的小细节外,最主要的工作是对外交际,包括大大小小的邀请函,韩桦和夫人行程的安排,以及家里的宴会,全由秦伯一手包办,而就她所知,最近忙的就是下个月夫人的生日宴。

  “都忙得差不多了。”秦伯拿下平日不常使用的老花眼镜,朝她爽朗一笑:他只剩最后一通确认电话,其他的就交给宴客公司处理,他这把老骨头就可以稍稍休息了。“丫头,最近好像特别闲呵?动不动就跑来帮我。”

  “嗯……人家闲不住嘛!”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佯装开朗的掩去心里的酸楚。

  “来,到秦伯这里坐。”秦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难得今天夫人和少爷都不在,我们俩就偷得浮生半日闲,聊个小天如何?”

  她轻笑,乖顺的走到秦伯身边坐下,侧著脸望著秦伯。

  “怎么了?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耶!”秦伯俏皮的眨了眨眼,难以消受年轻女孩专注眼神的洗礼。

  “秦伯,问你一个较私人的问题,您别生气喔!”待秦伯点头后,她才接续问道:“我好像从没听过你提起家里的人,难道你都不用回家陪伴他们吗?”

  从她进到韩家工作,就住进韩家的佣人房,而秦伯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她是母亲早逝,前两年父亲也辞世了,根本无家可回,所以才一直待在韩家,但,秦伯呢?难不成他也没有家人?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秦伯凝著她,仿佛想在她脸上看到什么。“年轻时我爱上一个女孩,可惜她爱的不是我,所以后来我也没成家,就一个人单身到现在。”

  “喔喔!秦伯,你好痴情喔!”简直可以称为痴情奇男子了,在如此滥情的年代,是奇葩。“那你爱的那个女人,嫁得幸福吗?”

  秦伯浅浅一笑。“她没嫁,因为对方有家室,不过她为那个男人生了个孩子,一样到现在也都没再嫁人。”

  欸?听起来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极自然的,她和身边的人做了联想,好像夫人的状况就跟秦伯形容的挺雷同的,该不会……秦伯爱的女人其实就是夫人?!

  “丫头,你就别担心我了。”秦伯摸了摸她的发,相处一阵子下来,他逐渐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倒是你,最近跟少爷是怎么了?”

  “嗄?!”她惊跳了下,心虚的低下头。“没、没有啊,少爷是少爷,我是我,我们怎么可能怎么了?”她睁眼说瞎话。

  “是吗?”秦伯眉眼带笑,状似不经意提起。“前些天早上,我看到有个女人从少爷房里出来,那背影……跟你倒有九成像。”

  “别、别开玩笑了秦伯!我我我、我怎么可能从少爷旁里出来?!“佘郁禾闻言直冒冷汗,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绯红,结结巴巴的否认。

  “你干么这么紧张?”秦伯耸耸肩,觑著她的眼神充满玩味。“你别看少爷没有女朋友,他其实很有女人缘,很多女人都巴著他不放,像现在暂住的卡娜就是。”

  “呃……欸,看得出来。”

  不然她为谁捧醋狂饮啊?唉——

  “坏就坏在少爷有个花心的父亲。”秦伯的眼神变得飘渺,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因为他父亲的花心,所以他莫名其妙多了好几个兄弟;你不也见过?玩魔术的罗少爷。”

  “嗯。”她点点头,忆起罗淇笙变给她的玫瑰,已经在她房里成了干燥花。

  “虽然他们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还算融洽,但我想这或许就是少爷不肯轻易触碰感情的理由。”

  像在剖析韩桦的心态,秦伯兀自对著空气独白。“少爷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其实是个感情很丰富的孩子。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有一回在学校里跟人打架,回来后任夫人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出打架的理由,于是夫人要我到学校去了解一下,才知道少爷是为了同学欺负路上的流浪狗,他看不下去,才和同学开打。”

  哟——实在看不出来他有副软心肠呢!对她就颐指气使的,没天良!佘郁禾心里颇不以为然的埋怨。

  “感情这么丰富的孩子,既然不肯接触情感,那么他一定得有个感情的出口,所以他就把所有的感情全放在他所种植的花草树木里,对待它们就像对待情人一样细心、体贴,所以它们才会成长得特别茂盛、漂亮,你说对吗?”秦伯突然把问题丢给她。

  “呃……好、好像是吧!”她没来由的心虚了下,回避秦伯晶亮的眼。

  “所以我在想,一旦他真的对一个女人动心,那该是一辈子的死心眼,就像他对待那些植物一样。”秦伯感慨的轻叹。

  “那是你啊秦伯。”秦伯这一生只恋一次,只是她不知道韩桦是否也能始终如一。“少爷未必做得到。”

  秦伯睐她一眼。“少爷就是担心自己会做不到,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佘郁禾愣住了,这倒是她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相同的骨血未必会有相同的性情,我相信少爷终究会遇上他命定的女人。”秦伯勾起嘴角,陡地拍拍她的肩。“你觉得谁会是那个幸运儿呢?”

  “我……我怎么知道?”天啊!秦伯该不会早就确定那个从少爷房里出来的女人是她吧?!

  欧卖尬!让她“屎”了吧!

  “呵——”秦伯轻笑出声,不再钻研同一个问题。“去做你的事吧丫头,我还有最后一通电话没打呢!”

  “喔。”她讪讪的起身,离开接待室前还回头看了秦伯一眼。

  秦伯朝她挥了挥手,拿起电话执行他该做的工作。

  走在室外区的健康步道上,佘郁禾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情一下好就直想往这里跑,这会儿踩石子路都成了她主要的发泄方式。

  她沉默的来回走了数趟,满脑子塞满了秦伯塞给她的资讯──韩桦担心他自己的感情不能专一吗?那他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认定她?她自认并没有太傲人的外貌和吸引他的特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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