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早不知道在封士泉的目光下惨死过多少回。
「当然是妳偷、拍、的、那、一、张!」封士泉咬紧牙根逐字说给她听。
「喔。」那张呀……
「嗯哼。」跟她说话一定可以减肥,光发脾气就可以消耗热量。
「咦?」可是……
「怎么?」摸清楚她状声词背后的意思,封士泉隐约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虞飞鸟腼觍的笑了笑,「哎呀呀……」
她的神色不对劲.
「妳到底想到什么了?」她不是个善于说谎的家伙。
「呃,我在想你知不知道数字相机不是用底片来存取影像。」尽管她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却无法让他冒出半点同情心。
「身为模特儿的我肯定比妳还清楚。」他可是每天面对那些摄影器材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听闻,虞飞鸟放心的拍拍胸口,「嗯嗯,那就好。」
就这样?她难道没其它想说的?
「妳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这不是疑问句,因为他百分之百肯定。
「没有、没有!」她快速的摇头,用力到头好像随时会脱离脖子飞出去。
她越是这样才越可疑。
英挺的眉峰高高耸起,封士泉又出现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想要我把妳推到马路中央吗?」 .
「咦?」他要做出假意外真谋杀的事情来吗?
「快说!」他脸色沉了下来。
虞飞鸟踌躇了许久,才开口问:「说了,你就不把我推到马路上吗?」
「嗯。」当然是看情况而定!
要杀人也不是只有把人推到马路上这个方法,像他个人就比较偏好半夜用绳子把人勒死,不用见到血的死亡比较凄美,也比较符合他的个性。
但……跟她这个怪咖不相符就是了。
虞飞鸟一听,紧张的神情马上消失,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其实拍了你和你堂哥的记忆卡一直在我身上,那台相机里的记忆卡是空的。」
头上画下一排的黑线,封士泉的脸色跟她正好成反比。
他终于知道刚才那个短发女人脸上若有所思的笑脸是什么意思了。
「我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想你为什么要坚持拿回相机,原来你以为记忆卡在那台相机里面呀!」真是的,害她还半夜去打扰魏咏然的美容觉时间。
他像个傻子担心照片会外流,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只是想想,而没告诉他?看来她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在他身上,有没有想过一开始她不要偷拍不就没事了!
「妳没告诉我不是吗?」封士泉的语气说有多冷就有多冷。
通常要他在这种天气出门,打死他都不可能,今天他却为了那一直都在她身上的记忆卡,处在飕飕寒风中快两个小时?他真该杀了她!
食指轻点嘴唇,虞飞鸟回答:「因为你一直说要相机呀!」是他没说要记忆卡嘛。
「我没说妳就不会讲吗?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妳主动告诉我,还要我主动问妳记忆卡在哪?」谁会知道她没事身上带那么多记忆卡?
封士泉伸出食指效法魏咏然的动作猛戳她的额头,想在上面戳出个洞来泄恨。
「我怎么知道……」虞飞鸟小小声的辩驳。
对!她什么都说不知道!今天他就算杀了她,等到阎王面前问她怎么死的,她恐怕还是一句不知道!
「给我!」懒得跟她扯太远,封士泉决定速战速决。
「什么……喔!」原本想问他要什么,但在他彷佛要烧起来的绿眸瞪视下,虞飞鸟乖乖的交出记忆卡。
只是…… .
「这是什么?」他发誓自己从来不会像个女人在街上大呼小叫,但这实在是太令他生气,气到说不出话来只好大喊。
封士泉两手捧着一堆像小山的记忆卡,完全傻眼。
「喔,你等等,还有……」偏偏虞飞鸟还继续从身上可以装东西的各个口袋中,掏出更多更多的记忆卡,而且每一个还都长得一样。
老天!
为什么一个女人身上会带这么多记忆卡?不会是她偷的吧?
「还有吗?」等到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手可以拿,才冷着脸问道。
虞飞鸟上上下下又摸了一次,确定所有口袋里都没有东西,「没了。」
「可以告诉我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记忆卡吗?」
「拍照是我的兴趣,里面的照片我舍不得删,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就这么多啦。」
她三言两语的解释,在封士泉听来却是超不负责任的说法.
「没听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妳可以把照片烧成光盘或是洗出来呀!就算妳要买那么多记忆卡也不用全带在身上,这样不是都混在一起,妳分得出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吗?」
如果真要说他为什么火大,除了她的行事风格令人瞠目结舌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这个人!
说话无厘头,行事风格诡异,连基本常识都没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不让人火大?
「咦?你好厉害,怎么知道我分不出来?」虞飞鸟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就是因为分不出来我才全都带着,这样一片一片试,总会找到没用完的。」
补充一句,她连智商都是负的!
「那妳为什么不干脆做记号或是建文件归类?」
抓抓那颗香菇头,她说出来的话更加深他的火气:「很麻烦呀。」
够了!
封士泉听到自己理智那条神经断裂的声音,随手招来一辆空出租车,也不管司机说他已经下班了,封士泉跳上车念出地址便要司机快开车,把虞飞鸟一人丢在原地,放任她自生自灭。
这种女人,管她是要留在那里生香菇还是创造一个新的次元都与他无关!
「咦?喂——」他竟然丢下她自己走了?
虞飞鸟要顾自己的代步工具小绵羊,又想要追上去,直到出租车消失在遥远的尽头,她才正视自己被撇下的事实。
她举头望向刚刚指过的那颗星星。
「呜……还有好远呢。」
月光下寒风中,只剩她孤单的身影推着心爱的小ㄅㄨㄅㄨ走着。
「哈啾!」呼……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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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六。虞飞鸟工作了一个月好不容易盼望到的休假日子,却——
「咳、咳、咳……」
好热。
「三十八点五度,是感冒了。」临时被Call来的魏咏然抽出她嘴里的温度计,瞄了一眼,随后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
「哦叽……」感冒的时候,虞飞鸟常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那代表她很难过、不舒服。
昨天晚上,她好不容易将车子推回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那时候就觉得喉咙痒痒的,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入睡前才想到会不会是感冒了,今天一起床便感觉头重脚轻,喉咙有股灼烧刺痛感,头也痛得要命,于是她连拨了三十几通电话狂call魏咏然来。
为什么她不去看医生,反而先找魏咏然呢?因为她家的温度计在哪,只有魏咏然这个帮她打扫住家环境的人最清楚。
「都感冒了就别再发出那些奇怪的声音,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再带食物来喂妳。」魏咏然盯着她吃下药后,穿起外套准备离开。
「小咏,妳要走了吗?」抓住她的手,虞飞鸟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虞飞鸟甚少生病,但一生病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非要有人在她身边陪着不可。
「妳以为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虞飞鸟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涕,「因为我感冒呀。」
「给我把鼻涕擤掉!」真是个脏鬼。
接过魏咏然递给她的面纸,虞飞鸟乖乖的擤鼻涕。
「笨!因为我现在是利用跑新闻的空档,等等还有重要的新闻要追,没空理妳。」要不是念在虞飞鸟生病的份上,她肯定狠狠揍她几拳。
「蛤……」撒娇的小孩永远知道怎样的表情可以博得别人的同情。
「蛤妳个头,我要走了。」魏咏然捏捏她的脸颊,认识她大半辈子的时间,早就知道她会使哪些小手段,她根本不为所动。
「呜呜?!」额头上放着冰袋降温的虞飞鸟注视着好友离开的背影,发出的声音就像在慰留她似的。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
魏咏然听了,抛下一句:「是因为冬天吗?连笨蛋也会感冒。」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踏出虞飞鸟的家门,魏咏然便看见迎面而来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
「啊,你是昨晚那个……」怎么?他是来看阿飞的吗?
昨天她还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他们真的在交往也不一定。
封士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短发、长相却很艳丽的女人,在脑海里寻找跟她相关的记忆,老半天还是想不起对方是谁。
于是大脾成性的他绕过她面前,打开隔壁的门。
「等等,你不是来看阿飞的吗?」魏咏然叫住他。
开门的动作顿了顿,他一脸茫然的和她互看。
阿飞?他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