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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抚着红肿的脸颊瞪着盈昕。一切还不都是因她而起?她竟然有脸打她?还教训她?

  她咬牙切齿,以不屑的眼神瞪视着她。

  盈昕可一点都不心虚,重要的是现在她占上风,也从来没有这么得意过。

  她走到御沙身边,以充满爱意的眼神睇着他,“我不是夏芸儿,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脸,所以我要守着你,也要让你知道我比她更值得你爱。”

  “真是人心隔肚皮,但此时此刻也让人看清楚了,谁才是虚情假意!”老福晋庆幸自己找对了人,看看,至少儿子受伤的身心还有人安慰。

  夏芸儿不敢让御沙在自己的眼中找到绝望及伤心,她硬逼自己笑,在他那双恨不能活活掐死她的暴怒眼神中,她揪着心笑看着他。

  “恭喜你,原来讨两个老婆的好处在这里呢!”她的眼泪拚命往肚里吞。她不要哭,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咬咬牙,一双拳头握得死紧。“你给我滚出贝勒府!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要你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

  她的话将他刺得遍体鳞伤,不需要更多的伤害了,她多留在这儿一刻,只会让他更痛心。

  “不行!不可以便宜她!她是御贝勒府的人,一旦到了外面,若是做些损害贝勒府或御沙名声的事可怎么办?”盈昕恶狠狠的瞪着她,“不如把她留在府里当丫头,至少让她不能到外面乱来。”

  夏芸儿讥讽一笑,她早知道盈昕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其实她也走不了,何庆汉话都说白了,他会给一种解药,但另一种必须由她提供,那就是他给的药必须以活人的鲜血当药引,两种合服,御沙身上的毒才能排出。

  这事何庆汉早就告诉盈昕,他们就是要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让盈昕被冷落的不快与挫折都加倍的从她身上讨回来!

  “盈昕的话,我赞成!”老福晋也点头,“这种女人丢到外面的确让人不能放心,你怎么说,御沙?”她看向儿子。

  他不愿再看夏芸儿一眼,冷冷的道:“别让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意思是他同意了。夏芸儿强忍住泪水,被白永跟杜莫粗鲁的拉了出去。

  第9章(1)

  接下来的日子对夏芸儿而言,是灾难的开始。

  贝勒府里上上下下没人给她好脸色看,每个人看到她都有气,个个对她冷嘲热讽,将她孤立起来,让她尝尽酸涩与欺凌。

  她的粗活多到忙不完,挑水、洗衣、扫地、砍柴样样都有她的份,每天天未亮就开始忙,都得忙到半夜才能休息。

  这中间,堆积如山的衣服好不容易洗好、晾好了,就有人恶意的把它们从杆子上打下来,再让她从头洗一遍、晾一遍。再加上砍也不完的木柴,偏偏她手无缚鸡之力,手上都起了水泡,可水泡一干活又破了,一双曾经白皙粉嫩的手已是伤痕累累。

  做的很辛苦,而她的伙食也是有一餐没一餐,不是她来得太慢餐点早被收走,要不就是有人只留了一碗馊掉的饭菜给她。

  这些苦她都能咬牙吞下。让她最难过的是,熙春阁成了她的禁区,她再也看不到她深爱的容颜。

  值得庆幸的是,从其他奴才们的言谈中,她知道御沙的病情已有进步。

  这个好消息是她在深夜一人独住柴房,以单薄的被子盖着发抖的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时,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暖意,至少,她的牺牲是值得的……

  只是一想起他,她还是忍不住落泪,老天爷知道她有多么想念他,多想看到他,而他是否也在想着她?

  不!他肯定恨死她了!

  每天晚上,她都得等着盈昕的心腹丫鬟小玉前来取她的鲜血,偶尔盈昕也会来“观赏”这一幕,就像现在——

  “好了没?”盈昕冷冷的看着正在刺破夏芸儿的指甲肉,再挤出些血滴的小玉,“贝勒爷要吃药了。”

  “快好了。”小玉粗鲁的挤着夏芸儿早已不见完肤的手。

  她忍着痛,苍白着脸,看着一滴滴的血滴入那碗黑幽的中药汤里。

  “好了!”

  待那对恶劣的主仆离开后,她呆坐在柴房一角,看着满目疮痍的手,明知道盈昕是故意像在施行酷刑似的以针刺她,而这样的苦日子怕永无终止的一日,等到盈昕想玩大的,也许会一刀一刀的割,反正血多血少,流的又不是她的血。

  只是——她看着柴房外的圆月,她跟御沙还有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吗?

  另一方面,盈昕踏着月色来到熙春阁,将汤药拿给御沙喝。

  他面无表情的喝完后,将汤碗递给她。

  她勉强挤出笑意的接过手后,“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他仍是摇头。

  她深吸口气,好压抑那要翻涌而上的熊熊怒火。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也不想想他现是什么模样,她像个奴才的伺候他,他还拿乔!

  其实他现在的脸跟身子都令她作呕,要不是想到他会恢复成原来的俊美容貌,她哪能忍得下去。她不时的提醒自己,一旦成功,她将得到的是他的人、他的心,而夏芸儿再也抢不走他了!

  盈昕待主仆离开了,御沙再次独处。

  他伸出手轻碰自己的脸,上面的小肉瘤似乎小了很多,但是即便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又如何?

  他昨晚作了一个梦,梦到了他拥着芸儿,梦到她说她爱他,梦到了两人在激情过后在他怀中喘息的她,因交欢而酡红的脸蛋娇嫩迷人,而泛着粉色的美丽胴体让他的手更是眷恋的来回爱抚,引爆了另一波的欲望狂潮……

  他仍想要她!天啊!他的双手握拳,痛苦的低吼。

  他快疯了!

  对芸儿的眷恋,他恨,对她的深情,他恨,对她身体的渴望,他更恨;即使盈昕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他对盈昕却完全没有欲念,多少次,她开门进来,他竟然期待看到的是芸儿那张脸,是她那双调皮又爱笑的眼睛骨碌碌朝他眨了眨……

  他很清楚自始至终他要的只有芸儿一人而已。为什么她要如此肤浅,如此的无情?而他又何其懦弱,竟然逃不开她洒下的情网?

  他苦笑,“我让自己变成懦夫了,这就是你要的吗?夏芸儿,该死的!该死的你!”

  他的眼眶微红,从那一天被她重重的伤害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夏芸儿”这三个字,但是隔天有人破例了。

  *

  今天傍晚,御贝勒府意外的来了一名访客。

  勤敬贝勒在月余前就接到好友的来信,随即透过人脉,调查好友遇袭中箭一事,好不容易事情有个眉目了,他立即赶来御贝勒府。

  “身体的状况如何了?”熙春阁里,勤敬看着气色显然欠佳的好友问。

  “你不也看到了。”他苦笑。

  勤敬仔细的看看他的脸及手后道:“我已经查出来了,这种可以改变容貌的毒药,是一名北方大夫所研制出来的,但是他没收过徒弟,炼制此药也是偶然,这药他只说给几名比较谈得来的大夫听,不过——”他浓眉一蹙,“两个多月前,这个药跟解药都不翼而飞,他怀疑小偷就是那些大夫中的一人。”

  “然后?”御沙看得出来,好友的话尚未说完。

  勤敬的确是一脸纳闷,“听该名大夫说,这种毒药性特殊,也只有他的特制药方才能解毒,也就是若依他所说的发病顺序,你现在不可能有大半边的脸都已恢复正常,所以我怀疑,你的大夫中有一人就是那个小偷。”

  他冷笑一声,“我想你那名大夫朋友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不起其他大夫了。”他完全不相信勤敬所谓的“独特性”,他的脸有改变是事实,所以——“这件事不必再追下去了!”

  “你说什么?!”勤敬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你有听清楚,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御沙的声音极冷,事实上,他整个人连心都是冷的,像刚从冰天雪地里出来似的,这件事追根究底,全因夏芸儿而起,她根本不值得他为她操心!

  “这——”勤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信上面不是说了,那名弓箭手是针对芸儿而来的,你很担心她的安危,要我不论动用多少的人力或财力,一定要把那人给揪出来?”

  “她应该无法再踏出贝勒府一步了,何况她比我想像的还要无情、残酷,我想她就算再碰到那名弓箭手,她也不一定是输家。”

  勤敬听得出来他的口气有苦涩、有怨怼,当然也有冷嘲热讽。“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多着呢!”他冷笑一声。

  在好友开始谈及发生的事后,勤敬是愈听头皮愈发麻。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夏芸儿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狠心的人,何况依他见识过的夏芸儿,凭她的古灵精怪,一定能找到机会逃出贝勒府,何必留在这里当顾人怨的下人?她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她不可能那么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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