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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月很不以为然,「父死子继的话题、他以为记者会拿多少钱买这样在企业界中公开的事?」

  「老板,对方开出的价格数字不小,只怕不只是这件事。」秘书不敢掉以轻心的道。

  「他要多少?」

  「三亿。」

  于月沉默了一下,长指在桌上打着节拍,过了好一会儿,他吩咐道:「安排一下时间见他,我有兴趣知道,什么的数据可以卖到这样的价格。」

  一个消息可以让叔叔狮子大开口,这个消息的杀伤力只怕很惊人。

  如果他只有一个人,是可以不理会他的威胁,可现在还有冯御春,他得把她纳入他的羽翼下,好好保护着。

  「是,我会尽快安排。」

  坐在画室里,冯御春把一张泛黄的黑白照放在一边,相片中的年轻男子帅气轩昂,一身的西装,油亮的西装头。

  她拿起相片,仔仔细细的端详。「老顽童,你年轻时真是长得不赖!怪不得有女人会为你神魂颠倒,在那样保守的年代有勇气未婚怀孕,甚至……牺牲生命也要为你把孩子生下来……」将相片放下,她拿起炭笔修起细部。

  「那个笨女人一直到死还捏着你的相片,想必真的是爱疯了你。把你画在她旁边,也算是替她圆了梦,了了她生前来不及完成的梦。」一面修着画,一面像是说给画里的人听。「隔不久就是笨女人的忌日了,我要去看她,顺道把这画烧给她,你没有意见吧?啧,有意见也没用,你啊你,欠人家太多了!」

  这幅素描画里是一对新人,新娘的婚纱她还费了一些工夫,找到二十几年前最流行的婚纱款式,新郎和新娘胸前各别了一朵很「耸」的大胸花。

  修得差不多了,她起身退了一步打量着。

  看着这世上和她关系最密切的两个人……冯御春的心情沉了下来,不由得红了眼眶。

  敲门声响起,她没有回过头还是盯着画,身后半敞的门边传来苏妈的声音--

  「冯小姐,时间到了,我要回家了。」她每天早上六点半来准备早餐,晚餐六点准备好就可以离去。

  这份工作工时看似很长,却还算轻松,除了煮三餐外,就是做些简单的家事,还有专职打扫的佣人一个星期会来打扫两次,主人待人不错,而且薪水优渥。

  苏妈好奇的多望几眼。冯小姐那幅画中的女人好像在哪儿看过……这才想起之前曾看过她那幅画了[一半」的图,那时她还问她,为什么左边空出了一大半的位置,不过冯小姐也没回答就是了。

  原来,她是要画另一个人。

  画中的女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啊,是多披了婚纱,不过,新娘身边那个男的是谁?并不是于月先生耶!

  嗯?冯小姐穿新娘服,新郎却不是于先生,他们不是一对吗?

  两人从搬来后,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就看在眼里,一开始简直是比较像仇人,彼此过招看得她这帮佣的欧巴桑跟花撩乱。可没多久后两人似乎休战了?和平共处了一段时日?而在冯小姐得了一场重凤冒后,戏剧性的交往了,两人间的气氛也变得不太一样。

  原以为像于先生那种冷冷的男人,当他的女友只怕不好过,谁知他是标准的外冷内热,对冯小姐可真是好。

  比如说他知道冯小姐常常一工作就忘了吃东西,他会要人帮她准备好小点心,就算她不吃正餐,也随时有东西可以吃。

  知道冯小姐喝咖啡喝得凶,要人把咖啡和牛奶的比例做调整,把卡布偷政成拿铁。

  知道冯小姐个性倔强好强,他总是低调的不让她发现他的关心……

  所以,现下看到冯御春的画,苏妈实在有些挣扎。她真的很想告诉冯小姐,人啊,要惜福,不惜福的话,福气会跑掉的!

  可这话她实在没立场说,想了想,她还是带上门离开了。

  冯御春没留意到欲言又止的苏妈、她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心思始终在手上的画作上。大致把图修了修,之后她拿出一张显然已经完成的八开尺寸的水彩画。这幅画她花了近两个星期完成的。

  画中的背景大房子一看就知道是这楝碧海晴天,图中有一男一女在前头的大草坪上野餐,由于是远景,因此画中人面目不清,可那对男女只要是识得于月和冯御春的人一看,就看得出来是在画他们。

  这幅画她打算送给于月当生日礼物,等会记得拿去被框。

  才这么想,她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她接起,「于月先生,不要告诉我你突然改变主意要回来吃饭!」

  「不是,我还在公司忙,大概要十点以后才下班。」

  「知道了。」

  「妳晚上吃什么?」

  「等一下要出门,然后去吃大餐。」逗他的,一个人去吃大餐多没意思。

  「好啊,多吃一点,妳真的太瘦了,我抱着妳时感觉真像抱到一个纸片人。」他用肩膀夹着话筒讲话,手上签着秘书呈上的卷宗,全然没发现自己的失言,而秘书则是力持镇定的装没听见。

  冯御春的脸红了,悴了一口,「喂,你别乱讲!我们根本没有……没有……什么叫『 抱着我』 ?你的话会让人误会。」

  她和于月是交往一阵子了,可前阵子他因为公司的事忙得早出晚归,她也因为AND和之优忙成千手观音,好不容易她比较有闲了,于月还是忙,甚至成了空中飞人,飞来飞去的奔波在几大洲间。

  两个大忙人能偷个小闲窝在一块,给彼此一个拥抱、亲吻,聆听对方的心跳都是一种幸福。有一回于月刚从美国回来,她也正好刚进门,近一个星期不见的两人瞬间思念和渴求在胸口引爆,热情的拥吻、爱抚,就在于月抱着她要上楼继续时,一将她放到床上才发现--她睡着了。

  这件事到现在还常被于月拿来取笑。

  那种事……咳……不急,他们好像有默契,性爱该是很甜蜜很幸福的,是给予也是接受,应该发生在身心最没压力、最轻松的时候,而不是偷了个闲草草了事,要不就会像上次一样,明明是勾人魂魄的爱抚,她却感觉上像马杀鸡,马着马着就给他舒服得睡着了。

  于月注意到向来正经严肃的秘书两边的耳垂诡异的红了,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轻笑,「……总之,妳太瘦了,该吃胖一点。」

  「真是的,我要出门了。」没事打电话来扰乱人!

  「我大概十点下班,那时候再打电话给妳,如果妳还在外面就一起回家吧。」

  「好。」结束了通话,冯御春准备外出时,室内电话响了,电话屏幕上显示着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哪位?」

  「于月在吗?」

  尖锐刺耳的男人嗓音,感觉上是上了年纪了,声音给人的印象并不太好。「他不在哦?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传达,还是你要留下电话,我请他回电?」

  「他是不是还在公司?」

  这老男人是怎么回事?连个名字也不说,她问的问题也不答。印象分数又往下扣。「不清楚。」

  「妳是哪位?」

  问不到于月的事,现在改问她了刘这人倒有趣。「先生,是你打电话来的,理应是你该先报上名字吧?」

  「妳是冯御春对吧?啧!妳的强势作风还真是多年如一日啊!嗟,不知死活的丫头!」

  她闻言的眼瞇了瞇。看来这人不只是冲着于月来,她也有荣幸加入,而且对方似乎是她的「旧识」!

  懒得再多问,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

  「呵呵呵,为什么不说话?冯御春也会害怕吗?」

  这么了解她「冯大胆」的性子,可见对方对她有一定的认识。「这年头变态和诈骗集团很多,这种人通常是连自己名字也不敢说的,对于这样的宵小,我为什么要害怕?」

  这女人敢骂他变态、诈骗集团?!「谁说我连名字也不敢说、我是于……呃-我为什么要告诉妳?」他哼了哼,「妳告诉于月,我急需要一笔钱,他以为不接我电话就没事了吗?啧,要是我把事情掀了,对谁都没好处!」说完就用力的把电话挂了。

  冯御春放下话筒,陷入了沉思。

  姓于?和她认识,且很明显的是掌握了于月的什么弱点,打算以此威胁他拿到钱。

  她眼睛瞇了一下。有本事光是声音就让人想打他的人,她倒是想到一个。

  如果是他,那么她和于月直芷的考验才要开始呢!

  她要的是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的爱情,因为真正爱上了,她也会这样,若没有遇到同样的情感,她知道自己会爱得很寂寞、很孤单,与其要这样天秤倾一边的情感,那么她会选择什么都不要。

  她心里有个结,很紧很紧的结,如果她找不到一个非打开不可的理由,她会辈子将这秘密放在心里。

  考验就要来了吗?她期待,同时也害怕,不是零就是全部的爱情,结局会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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