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小子真是年纪越大越祸害!五官俊美得毫无一丝瑕疵,浅褐色的皮肤健康耀目,傲岸挺拔的身架子更直追阿比塞尔,一副走遍女儿国无往不利的风流写照,听说城里已经有不少家的千金在为他争风吃醋了。
西海才刚扭头出去,外头大门打开,阿比塞尔低沉的男性嗓音传了进来——“要吃饭了,你又要上哪儿去?”接着就是西海硬着头皮打哈哈。
“没有啊……就和朋友约好了。”他怕这个冷峻的叔叔比怕亲爸爸更多。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要一天到晚只懂得吃喝玩乐,也该学着帮你爸爸分忧解劳。”阿比塞尔严峻地道。
“好啦……也就偶尔和朋友聚一聚而已……”西海小声咕哝。
咚咚咚咚……一串炮弹轰隆轰隆从楼上冲下来!
“西海哥哥、西海哥哥,你要去哪里?来吃饭啊!”
“吃饭啊,哥哥吃饭饭。”两个小家伙围在他脚边又叫又跳。
西海笑着把两只轮流抱起来,用力亲一下。
“西海哥哥有事要出去了,下次再陪你们吃饭,乖乖的。”然后赶快在被缠住之前逃之夭夭。
“爸爸吃饭了!我们等好久饿死了!”小炮弹换人缠。
“等好久好久的好久,很饿很饿的饿死了!”小只那个完全是鹦鹉的翻版。
吵吵闹闹的声音一路响进厨房,菲雨回头,阿比塞尔怀里抱只小的,手里牵只大的,正好探头进来看她在做什么。
“先带他们去餐桌坐好,可以吃饭了。”她笑着解下围裙。
他们家在厨房旁有一间比较小的餐室,通常是家人自己吃饭时使用,有宴会时才会用到那间有着超长餐桌的大餐厅。
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坐在爸爸隔壁,菲雨在阿比塞尔的对面坐下。
这对兄弟也妙,平时他们最怕的人是父亲,可是一见到父亲,最爱缠的也是他。
阿比塞尔并不是一个溺爱小孩的爸爸,平时对兄弟俩一样要求严格,顶多比在外头跟下属说话时还要宽容一点而已。
通常孩子叽哩咕噜扯了一大串。他简短回答两句,孩子又能从这两句里再叽哩咕噜扯一大串,以此类推。“爸爸,我跟你讲,我今天看到一个虫子很大又金金亮亮然后妈妈说是金龟子——”思克跳下椅子,捱在父亲身畔说。
“那个是我先看到的,我给弟弟看,然后他就抢去。”诺兰不甘心受到冷落,也跳下来捱在另一侧。
“不是啦!哥哥那个给我,然后我又看到另外一个。爸爸,金龟子会咬人吗?”
“金龟子不会咬人,螳螂才会。”阿比塞尔嘴角挂着浅淡的微笑,温和回答。
“好了,两个人回来坐好,要吃饭了。”妈妈下令。
“哪个是大螳螂?是八只脚那个吗?”思克还有疑问。
“笨蛋!八只脚的是蜘蛛啦,螳螂是那个绿色有大缣刀的!”他哥哥笑他。
“你才笨蛋,你都叫我笨蛋!”两个小鬼争论起来。
“朱建国!朱自强!给我回到位子上好好吃饭!”
呜……妈妈生气了!妈妈只有在发火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们。两个小鬼头乖乖缩回自己的位子里坐定。
阿比塞尔看那两只猴子马上一脸乖相,不禁好笑。
“你还笑,等你整天和这两颗皮蛋绑在一起就知道头痛了。”菲雨瞪他一眼。
她坚决不让儿子养得太娇气,所以两个小子从小就读孤儿院附设的幼儿园,每天跟她一起出门,再一起回家,所以菲雨几乎是除了睡觉以外的时间都和儿子们在一起。
好不容易一家四口吃完了一顿“平静”——菲雨在心里打个问号——“温馨”——菲雨又在心里打了个问号——的晚餐,两个小鬼头终于被送上床睡觉。
她回到房里,阿比塞尔翻着刚才西海送来的文件,正在和洛提通电话,只是回头对她笑笑。
菲雨回他一笑,敲敲酸痛的肩膀,进浴室洗澡水,放好了一缸热水,她泡在里面,舒服地靠在浴缸边上闭目养神。
“累了?”一双温暖稳定的大手突然落下来,轻轻为她按摩。
“嗯。”她懒獭地轻哼一声。
过不一会儿,一道强壮的身躯也跟着下水。
年近四十,他的身材依然硬朗健美,毫无一丝松弛的赘肉。
她睁开眼,阿比塞尔将泡得粉嫩嫣红的娇躯移到自己的身上,菲雨跨坐在丈夫的腿上,两个人的唇舌开始亲昵地追逐嬉戏。
这三年来阿比塞尔也不轻松。
地方官员终于完成第一次直选,总统也改选过一次,国内完成了三十年来第一次的人口普查……每件事,身为司法部长及副总统的阿比塞尔都亲自监督。
洛提顺利连任第二任总统,他这个副总统也续任,一切都在稳定地往他的目标推进。
阿比塞尔的大掌在她滑腻如玉的粉背上游移,慢慢往下,罩住她娇挺的俏臀,再继续往下移……
夜半时分,阿比塞尔从睡梦中惊醒。
躺在床上静候了片刻,楼下才传来急促的敲门。管家应该起来应门了,楼下响起一阵细碎的交谈声。他低头看看蜷在怀中的妻子,昨天晚上闹得特别狠,从浴室里要回了床上,菲雨被他累得沉沉昏睡。
他尽量小心翼翼地移出床沿,卧室门外突然响起小小的轻叩声。
“先生?”管家轻唤。
“什么事?”向来浅眠的菲雨终究被惊醒。“没事,你继续睡。我马上回来。”他温柔地吻了吻妻子,捞起挂在椅背上的睡袍。
“三更半夜的,怎么回事?”菲雨一脸惺忪。
“先生,总统和几位客人半夜来访。”管家在外面听到他们夫妻俩都醒了,低声地报告。
菲雨一惊,所有睡意顿时消失无踪。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洛提绝对不会半夜跑来找他。
“你再回去睡。”阿比塞尔安抚道。
“一起下去看看。”她很坚持。
夫妻俩穿上衣物,一起走下楼。
洛提、多亚和艾莫都来了,最让人惊讶的是,数年不见的玛亚也出现了,而且一脸憔悴,红肿的双眼显示她已狠狠地哭过几次。几个男人全一脸严肃,看着正走下楼的阿比塞尔。
菲雨的脚步在楼梯上顿了一顿,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跟下去。
“吵醒你了?”洛提对她微笑,神情却极为凝重。
“没关系,你们谈,我去准备一些点心。”菲雨笑笑,低声嘱咐管家回去睡,不用留下来招呼,自己转头往厨房的方向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一走进客厅旁边的小起居室,阿比塞尔立刻问。
玛亚哽咽两声,蓦地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塞尔、塞尔,你们一定要救救他……”阿比塞尔轻拍她的肩膀,然后黑眸转向她的哥哥,挑了挑浓眉询问。
“基顿被捉走了!”洛提苦笑。
阿比塞尔霎时一惊。
这些年来基顿一直留守东漠,几群旧政府军流窜到东漠变成沙盗。基顿的责任就是肃清这帮余孽。这几年来的成果很不错,没想到在即将平定东漠时,基顿却落入敌人手中。
“大将的审判已经定案,最近即将执行死刑,他的心腹想挟基顿向我们提出交换条件。”多亚简短地道。
“做梦!”阿比塞尔冷冷吐出。
玛亚浑身一颤,慢慢地退出他的怀里。
“我们只是不向那帮匪徒妥协,并不表示不管基顿的生死了,你先别担心。”洛提连忙安慰妹妹。
“在我们两边没有谈过之前,基顿的生命不会有危险。”阿比塞尔低沉地道。
只是吃点皮肉苦是在所难免的了,这点大家心里都明白。玛亚心如刀割,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那帮家伙让泥巴糊了心!现在国内一片安定,比过去三十年好不知道几百倍。难道他们还以为有复辟的可能性?即使我们愿意让出政权,百姓也绝对不可能再容忍他们。”多亚愤怒地捶一下桌子。
“喂,你小声一点,人家的儿子还在睡觉。”洛提提醒他。多亚忿忿地看他一眼,不过动静小很多。
阿比塞尔沉思片刻。
“需要我过去看看吗?”其它几个男人一愕,玛亚立时浮现感激之色。
“不用了,这种跳梁小丑,我们军队里随便派个人出去都捏死他们,不用动到你这里。”多亚连忙道。
艾莫突然开口。“我赞成阿比塞尔去。”
多亚死命地瞪住他,洛提也搔搔头,几个人的反应让阿比塞尔有了几丝了然。“这次抓走基顿的人是谁?”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他们以前跟过亚里斯朋。”艾莫决定说出实情。
阿比塞尔浑身凝住。
亚里斯朋,他生平最要好的朋友,曾经政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却因各为其主,最后被他击杀于史瓦哥城外……
“阿比塞尔,这件事交给我来就好,我亲自跑一趟,你们留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多亚连忙说,同时狠狠地瞪艾莫一眼。
艾莫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