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有意无意隐瞒了一些事,又或者故意略过不提。
他不提,她索性不问,该明白的事啊,她相信只要时日一久,凭她的奸险机巧,怎么也能瞧得透彻。
她与他,需要磨合的地方原就不少,分开了这些年再续情缘,这缘分或者真能长长久久,但要想走得顺顺当当,以他俩的脾性怕是难了。
尽管不易,她却愿意赌这一把,认定这个男人,赌他的心,也赌自己的。倘若心够诚、意够真,两人定能相伴天涯尽此生。
粗糙指腹爬上她的颈项,男人抚触的方式好慢条斯理,故意用指上的硬茧子蹭她的嫩肌,蹭得人轻喘不止后,又慢吞吞勾起她脖子上的银炼把玩。
“你拴了我,我拴了你,咱们早拴住彼此,楼主要想成就什么‘好事’,在下乐意奉陪。”五指陡收,银炼被微微收束,迫使那张娇颜不得不往后略仰、纳入他野蛮的灼息。“十二万分乐意啊……”
她颈子上重新改造过的细长银炼曾经被他拿来锁住她的双踝,后来她也回敬了他一记,将一只打造精密的银环扣上他的脖颈。
便如同他所说,他俩早拴住彼此。
此际回想,花夺美心湖荡漾,蜜味不住地渗出喉间。
唇舌缠绵了一阵,男性粗指在她柔躯上游移、抚探,在她湿软的腿间留连,然后,他轻扶着自个儿硬热的部分便要抵入……
“等等!等一下!”脆音陡扬,急急切切,思及什么兴味事似的。
雷萨朗一怔,没料到女人会在这当口叫停。
他发愣这一瞬,底下的娇嫩鱼儿乘机溜开,眼看就要溜下榻。
“你能去哪里?!”几近咬牙切齿,铁臂及时出击。
蛮腰虽遭人拦抱,倒拖回去,不过短短的瞬间已足够花夺美伸长菱指,勾到搁在榻边矮桌上的一节竹筒。
“不是要多干些‘好事’吗?你逃?逃哪里去?”灼灼喷气,雷萨朗黑着脸,扣紧她的腰,语气恶狠狠的,大有霸王硬上弓的姿态。
“没要逃的。”她笑,挺身亲了亲他绷绷的下颚和嘴角,把捧在手里的物事递近。“瞧,我做了这个。”
一节约莫半臂长的粗竹筒,底部切在竹节上,刚好能拿来当洗笔筒或盛水喝的用具等等,反正用途多多。
然,此时粗圆竹筒里填装的是琥珀色、凉冻模样的东西,约八分满。
雷萨朗瞥了一眼,浓眉略沈。“我不想吃。”他现在只想吞了她。
“不是给你吃,是要你用。”笑叹。
峻目陡眯,背脊一拔,和他的楼主周旋太多回,雷萨朗多少已能嗅得出古怪。
他喉结蠕动,挤出声。
“我用不到它。”
花夺美娇颚轻扬,笑着再叹。
“你有我,自然用不到,但一整船的汉子可要憋死,憋过头很伤身的。这个好用,跟姑娘家的‘小地方’挺相像。唉唉,雷萨朗大爷不是嚷着要奉陪到底吗?我想知道这独创新品用起来如何?所以啊,还请大爷您作陪、先试用一番。”说着,她色胆包天到教人发指,香荑直接探往男人胯/间,扶住他bo/发的命根,然后把盛着琥珀凝冻的竹筒子倒扣其上,迫他深入!
“喝!哼唔呼唔……”混……混帐!
男人浑身一抽,两手紧握,泛红的面庞好狰狞。
第2章(1)
“南洋岛上那些花花草草,随手一摘尽是好玩意儿,只需要仔细处理过便能拿去买卖,呵呵,到处是商机,前途一片光亮,真好!”桅杆高处的了望台上,女子眯着一眼,另一眼则透过千里镜观察远方天海,颇有闲聊之兴地与身边的雪发女子说起话来。
雪发女子自称“阿女”。
适才,她可说是被半强迫的手段给拖上了望台的,但那张莹白脸儿依旧清清淡淡。似也不恼仅徐声应着,
“有些花草毒性甚猛,楼主可以小心。”
花夺美暂时放下千里境,侧首瞧她,眉眼间有几分吊儿郎当。“所以啦,嗅们就得‘因材施教’一翻该怎么处理,各有不同,譬如……有些毒能取来做解药,有则能变法子处理过,拿来寻开心。”
阿女微微笑,颔首,轻晃了晃持在手里的一枝琥珀色植物。
“楼主昨日对自个儿男人寻开心之事,阿女略有耳闻,听说是在岛上摘来好多我手中这种‘珠铃兰’,然后加进海水一块儿熬煮。”略顿。“‘珠铃兰’蕊心黏稠有毒,而盐水能解其毒,楼主将它们煮过又煮,熬了再熬,触感逼真……楼主‘寻开心’的这个发想。阿女是极看好,也相当佩服的,只是要过楼主男人那一关,怕要好事多磨。”
花夺美丝毫不觉羞涩,倒像寻一以闺中密友、可以听她一吐内心块垒似的,美目亮灿灿,窜着小火把。
“我也是为‘大局’着想,偏他不领情,还横霸霸地把几桶费劲熬煮出来的凉冻全捣了!哼,他要真跟兄弟们同甘共苦,就别上我的榻,看他能不能忍忍忍,忍到大船靠岸为止!”
阿女脸红了,偏冷的眉眸此刻浮出暖色,似有若无地笑着。
即便船工打扮,一身暗色夏衫,变难掩花天夺美绰约风姿。她挑眉,探出指尖,有些小下流地挑挑人家的嫩颚,沉吟着。
“楼主姐姐瞧我做什么?”轻问。
“瞧你好看呀!”
“再好看,也难及姐姐一半容色。”
海天清光把一张艳颜镶得发亮,花夺美嘻笑了声,指尖得寸进尺地摸摸人家秀颊,又揉揉人家雪缎般的发,忽尔道“阿女妹子,我在江南的时候曾听过一则海上的江湖传说,是有关一名粉颜白发的姑娘和海盗头子的事,你可知晓?”
“嗯,愿闻其详。”
花夺美点点头。“据说这粉颜白发的女子来头不小,是纵横南洋海域的‘飞天霸’的心爱义女。‘飞天霸’占迷雾海域外的连环岛为王,连环十二岛上的大小海寇见着那女子,全是恭恭敬敬称她一声‘大姑娘’……”收回手,指尖改而轻敲自个儿下颚,眸底沉吟之色微敛。
“这姑娘跟着义爹从‘霍’姓,名字里也有个‘女’字,在一年多前说是被海上恶枭‘狼鬼’给掳了去,后来连环岛精锐尽出剿掉狼鬼位在东洋霞美大岛的老巢穴。当日,不少人亲眼目睹狼鬼被重手打落千尺高的岸壁,大姑娘也一起坠海了。江湖人都说,狼鬼那恶枭死得好,只是连环岛最后脸赔上一位大姑娘,着实可惜了……阿女妹子,你觉得可惜吗?”
雪颜静谧谧露笑,不答反问:“楼主舍中原一切,义无反顾相随,可曾感到惋惜吗?”
甘心情愿的,就不可惜。”
“那连环岛的大姑娘想必与楼主同等沁思,甘心追随,即便吃苦也兀自欢喜。”
“唉,都说我花家姐妹全都一个脾性,遇上喜爱的男人,看对眼,入了心,便人欲忘不能忘,欲放不能放,原来连环岛的这位大姑娘也是一般模样。唉唉,女人啊,动了情就可怜。”
“嗯……唉……是啊,楼主姐姐说得极是。”跟着笑叹了。
“所以……”持着千里镜的用指振奋似的一握,柳眉飞扬,“无论如何,一定也得让看上眼的男人对咱们动了情。赔了心,这才痛快。”总之,再阴险的狠招都能使将出来,务求倾心之人眼界里只留她的影儿。
“阿女
微感压抑的低唤由下方传来,花夺美循声俯看,见雷萨朗不知何时与那名搭上顺风船的男客上来甲板了,此刻正并肩伫立,双双仰望她俩。
“下来。”面容冷峻的男客再次出声,目光自始至终只是锁着那张白发粉颜。
哇啊!这冷脸家伙未免太霸道。把自个儿女人当作什么了?随随便便一声“下来。”就得要人下去吗?
需知‘飞霞楼’向来以女为尊,每个女人都是宝,花夺美脾性一起,正欲为人出头,哪晓得身旁的姑娘已快她一步动作,素身翻出了望台。顺着绷的船绳滑下,落地前,还很故意地提早放掉船绳,冷脸客忙一个箭步将她护进怀里,没让她伤着。
花夺美瞧着,内心不禁暗想,倘若她也来仿效一回耍赖作任自个儿飞坠,她的男人也同样会提心吊胆急急欲护住她……吧。是吧?
可惜,没机会让她尝试,她的雷萨朗大爷已攀跃上来。
底下那双男女另辟小天地去了,而了望台上的这一对却大眼瞪小眼,无话。
花夺美还在恼他捣坏那几桶‘珠铃兰’熬煮而成的凝冻,不愿主动打破沉默,想他既然不出声,那些大伙儿都别说。
淡哼了声,她娇容一侧,持平千里镜再次专注地观望远海景象。
雷萨朗臭着脸杵在她身后,撇撇嘴欲言而止。
他学不来对女人低声下气。百般讨好那一套,偏偏眼前这一个是绝对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他软不下来,又不想两人持续僵持着,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眼下的情势实教他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