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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香……”唤声沙哑得几难听辩,他渊目不再神骏,覆着水样的迷蒙。

  他泛红面容略侧,眨眼,瞥见痴盼的女子就伫足在塌边,拿着一片菲丽玉背对住他,而她……她……竟、在、穿、衣?

  “你……干什么?”

  “穿衣。”脆嗓凉凉地道。

  他头一晕。

  “我们还没做完!”齿缝中迸出声,又涩又火。

  “双手万能,雷萨郎大爷本领通天,肯定能自行解决。要不,我去唤你相好来帮你,虽下了逐客令,但乱山云的船应该尚未走远才是,我可以——哇啊啊——”话未竟,身子已被蛮野铁臂倒拖回去。

  花朵美重新倒回床榻,这一次天翻地覆的,男人把她强压在身下。

  主控权被剥夺,她成了待宰羔羊。

  好恨。

  却也没法真恨。

  想整治他、吊他胃口,让他心痒难耐偏不能得手。

  然而,心底再清楚不过,她其实就要男人这般反击,野蛮地把她反制在身下,不允她逃脱。

  心口闷闷酸酸的,被霸占的身子似在火中翻腾,苦乐仅在一线间,她在其间来来去去穿梭,眸眶渗出泪,干脆就哭吧。这样的时候,本该哭得晕晕然,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哭得极乐也极悲……

  当一切静缓下来,舱房中犹残存着情/yu气味。

  榻上的男女仍四肢交缠,男性臂膀以绝对占有的姿态环抱女子娇躯。

  沉静依偎着,彼此都听取了对方的心音,片刻过去,雷萨郎终于移唇,声嗓略有哑音。

  “我和乱山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在他臂弯你翻身,拿乌发轻散在后脑勺对住他。

  “大香……”雷萨郎头疼地叹气。

  未识得她之前,他一颗心自在来去,不受牵绊,女人在他眼里仅是男人的附属物,除亲妹琦儿外,没有哪个女子能教他挂心。

  偏偏,世间就有她这朵渗毒的妖野花,狠毒,一旦碰触便再无退路,毒得他血筋经脉皆嚣张嚷嚷着“无她不可、无她不可”……

  “大香……”

  “哼!”女人继续赏他闭门羹。

  气息一浓,雷萨郎干脆动手将怀里的人儿板转过来,前臂故意压住那一头青丝,要她再也躲避不掉。

  “乱云山所盘占的锦岛上,能种出外头少见的奇花异草,那些花草制作而成的香药、香料,自然可喊到极高价格,如你之间见过的”蔓罗草根“,正是从锦岛取得。”俯首,微松的额发轻触着她,目光深幽。“我与她,一切只是各取所需,她给奇货,我付大把银两,再多就没有了。”

  花朵美本欲再冷哼一声以彻底表达内心不满,然皱皱秀鼻、抿抿嘴又磨了磨牙后,忍不住便问:“秉烛夜谈是怎么回事?还相谈甚欢,忘形到把自个儿的披风都留在人家的地盘上呢!知你船行过此,急巴巴就赶来相会,你不、心动吗?”戳他胸肌,戳戳戳,戳得玉指生疼仍要戳。“说啊!”

  “秉烛夜谈,谈的也是买卖,双方皆得利的事,弹起来自然顺畅,那件披风我确实忘了带回,她急巴巴赶来相会,相见的未必是我……”着恼了,像是问道他不愿多谈的麻烦事,来个恼羞成怒蒙混过去比较快。

  他重啄她红唇一记,恨恨喷气。“你究竟信她还是信我?”

  心偏移他,到底是不争的事实。

  但对头人物都踩过界了,她在人前按捺,私下却非得闹闹他不可。

  “我信我自己啦!”骄傲道,媚眸如春丝。

  她艳容杨高,藕臂勾下男人颈项,以更重的力道蹂躏他的嘴。

  两人的唇舌再度热热烈烈地打起架。

  濡沫缠吻之间,花朵美脑中忽地闪过什么,朱唇低幽喃问:“雷萨郎……她说……你从中原带宝贝出来,还是活的宝贝……有吗?我怎不知了……那活宝贝到底!唔……所有的话、一切的疑问,尽被男人的热吻和爱抚所逼吞。

  接下来,花朵美只记得一件事——

  待大船抵达南洋目的地,定要请工匠重新安置一张全新且无比坚固的木床!

  旧的这张床窄了些不打紧,反正不是她睡他上头,便是他伏在她娇躯上,尺寸小不成问题的。她真正担心的是,旧床榻似乎……仿佛……差不多快要不堪负荷了,会被他们“摇”垮啊!

  第4章(1)

  离开中原时,正值江南暮春时分。

  当大船渡过南洋,泊于吕宋国群岛中最为富庶的大岛时,前后已过去两个多月。盛夏里,从多岛海域上吹来酥人筋骨的熏风,拂得人懒洋洋、软绵绵,半分气力也不愿使,直要合睫睡沉。

  花夺美确实把自个儿疼入心,不想使力便不使,连举步都懒,整个人干脆赖在自己男人怀里。

  半个时辰,大船泊进大岛码头,船工们卸货、清点、交货入码头总仓。

  随即,大船被拖到另一区进行修整和清除船底附物。

  雷萨朗把后续的事交由留守在此、未回中原的手下处理,翻身跨上为他备妥的马匹、策马离开码头。

  当然,他臂弯里尚瘫着一具娇懒身子!花夺美自始至终全如无骨般任由他带来带去,抱上抱下。

  至于花夺美之所以没佣懒到真合睫睡去,是因为入眼的异国景物如此丰饶,与江南水乡大异其趣。

  这儿的人肤色偏黑,五官较中原人深邃,女人娇小归娇小,身段多属玲珑窈窕,男人以劲瘦居多,重要的是,男人身上的布料很不多,特别是在码头工作的汉子,仅在腰间用宽布扎裹成裤裙,露出精瘦上身和两条强而有力的腿肚。

  唉唉,可惜了,她偏爱的是悍猛高大的壮汉,这儿的男人要个个都长成西漠男儿的尺寸,那当真就乐到掉底儿喽!

  忽尔间,眼前黑蒙蒙,粗厚掌心传出的热度烘暖她的眼皮。

  “看什么?”男嗓闷闷的,像喉头梗着硬块。

  她拉下那只巨掌,雪萸覆在他古铜手背上显得更嫩白。

  迎向男人那双深黑目瞳,她倚偎他的胸口,懒懒揉出笑花。

  “看这儿的汉子长得不够高壮,跟我喜欢的模样有些出入,但瞧他们虽矮了些,却也短小精悍得很,不容小觑呵……”

  雷萨朗双目一眯,黑眉翻飞,直瞪着怀里娇颜。此时际,他们共乘一骑,马蹄缓踏过佛陀大街。这条街是大岛上的主要街道,因街心供奉着一座纯铜四面佛而得名,街道两旁店家林立,交易状况十分热络,繁荣而喧嚣的氛围里飘荡郁香,那气味该是极自然地融进空气和海风中,幽幽沁入心脾。

  深吸了口莫名香气,花夺美徐慢地眨眨眸,面颊爱娇地赠赠他胸口,又道:“然后我就想,倘若是我所偏爱的高壮汉子露胸又露腿,仅裹着一条腰布,那可要惹得我口干舌燥,浑身既湿又热,既热又痒了。”

  还有比她更不知矜持的女人吗?

  雷萨朗细眯的双目瞠大。

  女人的眼野野媚媚的,瞧过一具又一具裸露的男性身躯,瞧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他原来满心的不是滋味,却听到她说了‘偏爱’和‘高壮汉子’二词,不知怎地,屯在胸臆间的闷气消散了些。

  说穿了,能怪谁?他不也偏爱如她这般的女子?不知矜持,他就随她一块放纵。不懂收敛,他便跟着她一同癫狂。

  “咦?雷萨朗大爷,你脸红呀!”指尖轻佻地刮着男人下颚。

  疑有红痕的男性面庞略绷,她的手立刻被他握住。

  雷萨朗狐疑般蹙起眉峰,大掌改而探探她的额温,又抚了抚泛出虚红的芙颊后,眉间皱折加深。

  “你中暑了。”难怪如此虚软,玉脸一阵红、一阵白。

  “唔……好像是吧。有些儿头重脚轻,晕晕的,这儿也闷闷堵堵的,大爷要帮我揉两下吗……”拉他的手搁在丰挺胸房上,她眯眼懒笑。

  这女人,身子不适还要闹着他玩!

  好啊,那就玩玩。

  他大手当真覆着她的胸脯揉了两下,且是左右各一下以示公平,半点都不马虎,跟着才重新搂紧她,踢踢马腹让胯下坐骑轻驰起来。

  光天化日下,胸乳遭遇“魔爪”,花夺美先是一怔,定定望着男人直视前方的刚硬面容好半晌,忍不住忽地格格笑出声。

  这位大爷受她“调教”有方,耳濡目染之下,已多少懂得该怎么“反击”她了。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如此生活起来才有乐趣啊……

  稍稍抑下太外显的愉悦,她调息后低问:“雷萨朗,其它人上哪里了?你那些手下、凤家的人……还有阿女妹子和姓凤的冷脸男……”

  她身子骨一向强健,海上生活也适应得颇好,没一次闹晕船工,未料今日踏上大岛就瘫了,没留神大船上的人究竟往哪儿去,怎么一会子就鸟兽四散似的,化整为零跑得精光。

  雷萨朗淡淡答:“凤善棠在大岛有他的人前来接头,船刚泊好,他已带着自己女人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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