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家伙也够无礼了。”本要重重冷哼以表唾弃,哪知哼出来却有些无力,倒像娇叹。“都给他搭顺风船,竟连句‘谢谢’也不留,我还想跟阿女妹子多说几句体已话呀……”
闻言,男人不语,仅仅勾嘴角。
此时坐骑已奔出佛陀大街闹区,路而变得颠簸了些,他稳稳护着她。
忽地,虚软声音如恍然大悟似的扬高。“我晓得啦!”
他挑眉,垂首觎了她一眼。“晓得什么?”
花夺美嘻笑了声。“我知道其它人上哪儿去。”
“是吗?”
“其实也不难猜,哼哼……肯定跟女人脱不了过干系!都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放松放松,他们不是去找相好的姑娘温存,就是回有自个儿女人的温柔窝……大爷,我说得可对?”
雷萨朗欲笑又忍笑,不想这女人太猖狂。
花夺美拍他胸膛,抱怨道:“瞧,汉子们个个都馋女人馋成这样,一踏上岛就往女人怀里冲,你这个当家老大的实不在贴心,竟把我那几桶‘珠铃兰’的凝冻搅烂丢掉,毁我用心……”
还敢提这事?
睃目细眯,雷萨朗额角绷了绷,暗暗呼吸吐纳后,仅沉着声道:“你不舒服,合眼休息了,别说话。”
“……雷萨朗,我们要去哪儿?”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头似乎变得更沉,血色稍显不足的唇依旧懒懒勾翘。
“唔……是了,你说过,海外的一切都已打点好,你为我建了一栋楼。雷萨朗……你要带我去看楼了吗?”
见她虚弱无力,那模样深深勾惹他,内心对她的怜惜之情不禁大增,巨掌再摸摸她的脸,将那小脑袋瓜压进结实胸怀,他轻吻她的发旋。
“是,我要带你去。”
女人微微笑,合睫了,把自己安心交付出去。
是谁呢?
声音好雅,绵软却无腻味,悦耳得宛若月夜海面上徐风飘送的轻曲。
是个姑娘啊!
“主爷,您回来了呀……这一趟去了大半年,家里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只是……只是忍不住想着,不晓得您何时才要回来……”略顿。“嗯,房间早都整理好了,每天都打扫的,日常用物和衣裙等等也都吩咐底下人备妥,一直等着您归来,还有……夫人。”
欢愉语气中轻抑着什么,是落寞吗?
唔,对,是落寞没错。
这嗓音听起来该是温婉脾性的好姑娘,怎地无端端落寞起来?为何啊为何?嗯……是因为她的主爷怀里正搂着女人吗?
呵呵,“楼主”来现南洋变成“夫人”了,听起来气势稍灭,那也无可奈何,此时此刻的她头晕欲呕得很,没哈精气神能使出来端楼主派头。
她听见她的男人对那姑娘交代了几句,那姑娘连连应声。
跟着,男人抱她走走绕绕上了楼梯,好半晌过去,她被平放下来,身下好凉,有风淡暖地拂过,她嗅到不知名的花香,那香气竟能相当沁凉,把胸中的闷堵又扫开许多。
徐慢掀开密睫,指尖下意识蹭磨着身下物,眸角余光再一瞟,花夺美发觉自个儿竟躺在冰丝凉缎上。
冰丝凉缎呢!唔,这样“西漠奸商”几年下来想必赚进不少银子,冰丝凉缎价格惊人,她躺的这一大块足足能连裹她十圈有余,少说也得上千两白银。但是……哎呀,真的好舒服、好舒服呀,当真暑气全消呢……
他这是在宠她吗?
被宠的感觉真好,她偷笑再偷笑,偷笑个不止,嘴里仿佛要涌出蜜来。
“雷萨朗大爷,奴家身子不适,你要真急,就自个儿动手别客气……对,脱我衣裤,把我脱得赤条条,奴家随您处置便是。”呵呵
男人确实在为她卸衣,但只是脱去她的罩衫,然后轻敞她中衣前襟,把贴身里衣的绑带也都解松,只为了让她舒服些。
女人爱闹他,雷萨朗接招接得很习惯。
他淡横了她一眼,接着替她把鞋袜全也脱去,跟着从旁边矮架那儿打湿一条净布,竟为她拭起双足。
这宽敞的房建得与她“飞霞楼”的楼主香闺十分相像,整片都是原木铺就的地板,没有床,只有榻,榻上便铺着冰丝凉缎。她躺着,他盘腿席地而坐,大手掌握她的莲足,一遍遍细心拭过。
无以名状的热意在方寸凌晨荡漾,花夺美忽而安静下来,凝视着那张轮廓深邃的男性侧脸,好一会儿去嚅出声。
“我们在楼里了吗?你为我建的楼?”
“是。”雷萨朗看向她,已擦净的足仍在他掌心里。
仿佛洞悉她脑袋瓜里转些什么,他浓眉沉了沉,丢落一句——
“先躺会儿,要逛要玩,把精神养足再说。”
第4章(2)
是怎样?是怎样啊?眼神才动就被他猜中?她都还没提,他已来个一刀捅破,先下手为强断她后路。
叹气。“我其实……唔……舒服多了……”有冰丝凉缎可躺,还有他大爷亲自伺候,芳心一乐,乐到有本事逼退浑身暑气呢!
“我让人备了清凉椰水,等会儿送来,你必须多喝些。”根本不把她的轻喃当作一回事。
花夺美陡地笔出,突如其来的笑音引得男人双眉更沉,似无声询问——什么事好笑了?
揉揉微感困意的眼眸,她语气仍懒洋洋的。
“大爷啊,要降火消暑的话,我这儿其实有秘方,那法子可比椰水灵上好几倍叱……”颊面虚红又起,暖暖染着一张俏颜。
“这法子你也见识过,正是咱们‘飞霞楼’的‘玉房秘术’之一——男女交合。元阳与元阴相融,能把血肉筋脉里的坏东西尽数逼出,小小暑气又算得了什么……你想我快快退火,那就快快强压我,吸你元阳之气好助我吐出体内过灼的暑气,大爷乐不乐意帮这个忙?”
接招接到这一次,粗犷的男性面皮明显浮红了。
雷萨朗瞠目瞪人,却换来她格格笑得更开怀。
眼前蓦然一暗,她显笑的嫩唇被一记狠吻给封了,男人的掌甚至滑进她敞开的襟口,钻进松垮垮的里衣里,恣意揉抚她的玉乳。
“雷萨朗……今儿个我状况确实弱了些,待会儿要是做到一半我不争气厥过去,你得负责做完啊!要做全套才有效用,不能半途而废喔!你就当作奸尸好了——唔唔唔唔……”她的笑遭到无情的蹂躏,变得像在忍痛呻吟。开个小玩笑、闹闹他罢了,需要这么狠?
她被吻吻吻又揉揉揉,摆布得有些晕头转向。
说真格的,初到贵宝地,还真有些水土不服。
不过她倒也无惧,以她强悍的适应能力,定能在极短期间内寻到平衡处,届时又会生龙活虎,不减楼主风采。
怀里的女人难得这般势弱,看得出她仍想强撑,然已力不从心。
这样的楼主别有一番怜弱的风情,雷萨朗砰然心动,无法把持。
他压上她柔软身子,舌喂进她绵软芳腔里,正欲搂着她放纵欲火时,一个清楚的抽气声搅扰了旖旎氛围,随即是杯盘落地声,砰砰磅磅乍然厉响,再冲动美妙的情/yu也被驱赶了。
冰丝缎上交迭的两人同时扬首,循声望去。
半敞的房门外伫立着一名纤瘦姑娘,姑娘有些手足无措,秀颜瞧得出窘态,似乎……还有极淡、极淡的落寞之情。
所以,正是此姝吗……
花夺美慵懒眨睫,模糊想着——
那个嗓音好听、脾性温柔、因自家主爷归来而欣喜若狂的姑娘,就是这一位了……
唔,俗务退散,无事一身轻,好舒服啊!
喝口淡甜椰水,花夺美两条光裸藕臂交迭盘在冷泉池边,下巴搁在臂上,而浸泡在泉中的娇身同样光溜溜的,根本不在乎此时人在野外。
虽是在外头,却也属雷萨朗名下的土地。
这块地大得有些教她吃惊,包含丘坡、壁崖、林野与海河等等地貌,特别是海河,就近引海水进来将整块地圈护,俨然成为岛中岛,再次证明,那男人这些年迅速累积庞大财富,“西漠奸商”四个字果真当之无愧。
冷泉池的所在位在较低处,此刻抬睫仰望,落入眸中的先是一片淡紫,那是男人为她种下的紫相思,树龄尚小,每棵都瘦高瘦高的,叶面已泛紫,再被大岛的霞光一映,紫泽更甚,相信再过三两年,这片紫相思林便会如江南“浪萍水榭”里的林子那般,长得既高且壮,把整片天幕都给染晕了。
那栋楼就矗立在紫相思林再过去的崖壁上。
楼高三层,几棵结实累累的椰树几与楼同高,它外形仿“飞霞楼”而建,内在虽无“飞霞楼”一口气能容百来人的宽敞豪气,却显得精工,许多小地方和物具有着当地风情,氛围慵宁,恰是她所喜爱的。
楼底下的崖壁并不如何陡峭,崖壁上以人工凿出一条石梯小径,她一个时辰前就是从那条小径走下,穿过林子,来到冷泉池。
有脚步声靠近,足音轻且虚缓,听得出未曾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