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塘真是没见过这么会挑起男人火气的女人,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杜绮彣狠狠地压在门板上。「如果你想试试看我到底是不是,我不介意牺牲。」
「你……」杜绮彣的双手被抓到头上,让她无法动弹。「想用强暴女人来证明,你还真是差劲。」
「这个世上大概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你的脾气。」沈雅塘低头觑着眼前这个美眸冒火的女人,彼此的身躯几乎紧贴着,那每一寸柔软点燃了他体内的男性欲望。
杜绮彣一脸似笑非笑,试着去忽略从沈雅塘身上传来的热气和紧绷的肌肉,虽然外面还有职员,也难保男人一旦被激怒,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没有再试图挣扎,免得真的刺激到他。「那你就错了,很多男人想要挑战,希望能驯服我,可惜都失败了,你也想试吗?」
「或许我会是成功的那一个。」沈雅塘咬着牙说。
「刚才那位小姐要是听到你说这句话,不知道作何感想?」杜绮彣还很好心地提醒他。
沈雅塘眉头一皱。「关她什么事?」
这个臭男人居然还敢装蒜,杜绮彣一脸忿忿然地心忖。「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听到自己的男朋友对别的女人产生兴趣,这个道理你会不懂?」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她都要带你去见她爸爸了,还说不是?」杜绮彣冷笑一声。「难不成你只是跟她玩一玩,根本不打算负责?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烂。」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她结婚的话,这点可不曾欺骗过她。」沈雅塘自认已经跟萧予蓉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她还要那么以为,那也跟自己无关。「她也很明白我是个不婚主义者。」
杜绮彣美眸一瞇。「意思是她自作多情,硬要赖给你了?」
「你要这么解释我也不反对。」沈雅塘笑哼。
「你很无情。」这个男人绝对是女性杀手,因为女人通常都自以为可以融化冰山,可以改变男人,其实不然。
沈雅塘扯了下嘴角。「大家都这么说。」
「那算我误会了。」杜绮彣真的很同情刚刚那位小姐,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打抱不平的事。「现在呢?你还要继续这样压着我吗?」
「我要你为刚才说的话道歉。」沈雅塘睇着眼前的娇容,看她一脸从容,似乎一点都不怕他,也许杜绮彣的力气是赢不了他,但她绝对会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个想法让沈雅塘身躯更为亢奋坚硬。
杜绮彣挑了下眉。「就是我说你不是男人的那句话?」
「你似乎真的很想知道我是不是。」这女人还很故意的又说一次,分明是种挑衅的愚蠢行为。
「你的身体都已经有反应,也证明了你的确是……」杜绮彣摆明了就是存心的、是有意的,美眸往下一瞟,带了暗示的意味,要让沈雅塘知道主导权可不是都在男人手上。「如果还嫌不够,你都不介意在这里表现了,我还客气什么?」
「你一向这么随便?」沈雅塘俊脸胀红,有怒火、也有欲望。
「你在意吗?」男人就是这样,只准自己说,一旦这种暧昧的话出自女人的口中,就变成了随便、不知羞耻。
「你跟多少男人上床都跟我无关!」沈雅塘嘲弄地哼了哼,可是又发现这句话的背后带了点不是滋味,这种不曾有过的感觉让他心生警觉,毕竟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对彼此一点都不熟悉,不该这么轻易就被影响了。
杜绮彣娇笑几声。「别说得这么酸,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吃醋。」其实她也只敢耍耍嘴皮子,还真有点怕这个臭男人打算付诸行动。
「你把自己想得太好了。」沈雅塘不否认这女人真的撩动了他的欲望,可是那只限于肉体上的吸引力,和感情无关。
「我向来对自己充满信心……」说到这儿,杜绮彣发现沈雅塘放开她的双手,原本紧贴的两人身躯也分开了。幸好眼前的男人还算是个君子,即便一颗心被仇恨给扭曲了,但至少仍走在正途上,没有因为想要报复这个世界,而成为作奸犯科的罪犯,因而对沈雅塘的好感度也增加了几分。
沈雅塘烦躁地用手指扒过头发,深吸了几口气。「你可以走了。」再跟这个女人牵扯下去,他的定力肯定会一再受到挑战。
「你再好好考虑我说的话吧。」杜绮彣叹了口气,这次头也不回地步出了办公室。
听到门关上,沈雅塘才颓丧地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双手掌心中,其实杜绮彣说得没错,为什么他不去亲眼看看陆明义现在的下场?看着他又老又病的躺在床上,然后跟自己低头忏悔的模样,应该会很大快人心才对,为什么不去呢?
其实以他现在的能力,大可以请人查出陆明义的下落,当年陆家连夜举家搬离原来的住处,父亲怎么打听也找不到人,显然早有预谋,如今自己事业有成,就算姓陆的一家逃到国外,还是有迹可循,只是需要时间,但他却没有那么做,原因很简单,是因为辛苦扶养他长大的外婆。
七岁那年,父母自杀之后,外婆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祖孙俩的日子虽然过得并不富裕,可是外婆总会想办法让他吃饱,可以上学念书,他心想长大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孝顺外婆。而外婆总是无时无刻地告诉他,不要再恨了,要学会如何原谅,但他实在无法做到原谅的地步,只能试着遗忘,不要再追究过去的事,为了不让外婆担心,也许这辈子他都会努力不去想起,但杜绮彣带来姓陆的消息,提醒了他对陆明义的恨,而不肯去见陆明义,是因为他怕无法克制自己,会一刀杀了对方,那么又有谁能来照顾外婆?
这一切都是为了外婆,只要外婆的病能好起来,他可以不报仇,沈雅塘在心里对着天地诸神祈求着。
第2章(1)
两天后——
又来看外婆啦!这是间位在郊区的私立养老院,护理长进房跟沈雅塘打声招呼,很高兴有家属三天两头就来探望亲人,而不是不闻不问。
沈雅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还在睡午觉的老妇人,然后示意护理长一起到外头说话。
她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外婆半个月前突然昏倒,经过医师急救虽然捡回一条命,不过却发现外婆已经肺癌末期,而且扩散到全身了,随时都可能有状况,回想到那天的情形他还心有余悸。
有比较稳定一点,不过……你真的确定不试试化疗?护理长语重心长地说。虽然外婆的年纪大了,可能会受不了,不过医生说可以先做一次看看效果怎么样再说,否则……后面的话实在不忍心再提一遍,因为不久之前医生已经宣布只剩下不到四个月的生命了。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沈雅塘喉头顿时梗塞。可是外婆说她现在还有办法自己走路、自己吃饭、唱她最喜欢的卡拉OK……想到做了化疗之年,得整天虚弱地躺在床上让人照顾,外婆说她不要变成那样。这也是外婆不肯去住安宁病房的原因,她不想静静地等死。
护理长能够体会地点了点头。那么这段日子你就让她高兴一点,只要能吃得下,想吃什么就买给她吃,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就好了,那我先去忙了。
站在房间外,沈雅塘不断地深呼吸,就是想要阻止泪水决堤,但眼眶还是泛红了。
外婆!听到里头有动静,沈雅塘很快地进去。
阿塘……身形瘦小的外婆见到宝贝外孙,笑瞇了眼,连起个身都直喘气,可是却完全不像个不久于人世的病人,看不出病恹恹的模样,反倒笑嘻嘻地招手要他过去。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外婆?
我才刚来而已……先披件外套,不要感冒了。沈雅塘看着外婆的笑容,不管身体再痛苦难过,她总是笑容满面,不曾怨天尤人过。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都三十的人了,还不快点结婚……咳咳……说到这里,外婆又抚着胸口咳个不停,休息片刻才又开口。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结婚,不然怎么放心去见佛祖?
喉头一梗,沈雅塘在床沿坐下,握着外婆满是皱纹的双手,有求必应地回道:好啊,外婆要我结婚,我就结婚。只要是外婆的愿望,他都愿意为她达成。
外婆马上瞪大眼,忘了病痛,精神全都上来了。你已经有对象喽,怎么不快点带来给我看看?
因为有好几个对象,不知道带谁来比较好。只有在外婆面前,沈雅塘才会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不要戏弄我这个老人家,到底有没有?外婆打了下沈雅塘的手背,再次追问,脸上满是希冀的光彩。
当然有了,等过两天我就带她来给外婆看,看她适不适合当外婆的外孙媳妇。沈雅塘不舍让外婆失望,只好撒下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