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啦!”小公主俏脸涨红。
“还说没有,那个明明是你的床单!六岁了还尿床,哈哈哈哈!乐雅尿尿鬼!爱尿床的尿尿鬼!”
“没啦!没啦!”小公主满脸通红,最后恼羞成怒干脆大哭。“没尿啦!呜哇——”
“你们两个又在吵什么了?”妈妈好奇地探头查看。
“呜——”小丫头扑过去抱着妈妈的腿放声大哭。“没啦,就说没了还一直讲!就说没了!呜——呜——”
“尿尿鬼!尿尿鬼!”啦啦啦。
“思克。”菲雨瞪二儿子一眼。“你干嘛这样笑人家?你自己小时候还不是一样会尿床?”
“可是我现在没有啦。”思克幸灾乐祸地道。
“呜——气死我了。好生气好生气!”小公主蹬蹬腿,咕咚咕咚冲回房间里。
到了晚上,气到不吃饭的小丫头终于肚子饿了,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客厅的大钟当当当的敲了十下,一个小身影鬼鬼祟祟的从房间里溜出来,蹑手蹑脚跑进门口还透着灯光的书房。
小家伙满意地找到她最坚强的靠山——爸爸。
阿比塞尔一手支着下颚,正在翻看一份重大刑犯的假释申请,蓦地,一团粉嫩嫩的小身体钻进他的怀里。
“爸爸。”
他严峻的神色霎时舒缓了,把心爱的小公主抱坐好。
“小家伙怎么还不睡觉?”
“爸爸,走。”小公王拉着他的手,急切地要跳下来。
“去哪里?”他一怔,起身跟她走了几步。
“我们一起离家出走。”乐雅坚定地道。
……这小东西离家出走还不忘带上他?阿比塞尔真不知该感到荣幸或怎地。
“我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牵着女儿的手走下楼梯,一边慢慢地问。
“二哥坏坏,我们不要跟他住了,我们去找大哥。”
原来她的离家出走不是要隐姓埋名,而是从家里换到大哥的军校宿舍。
“那妈妈怎么办?我们一起跑掉了,妈妈会想我们呢,乐雅不会想妈妈吗?”阿比塞尔故意问。
乐雅挣扎了一下。
二哥欺负她的时候,妈妈有帮忙骂二哥。可是今天晚上她不出来吃饭,妈妈也骂她了,这样子要怎么算呢?
经过一阵天人交战,亲情的伟大还是战胜了小小的冲突。
“那我们去找妈妈,我们一起离家出走。”她坚定地握起粉拳。
阿比塞尔肚子里暗自好笑。
“好吧,不过爸爸肚子饿了,我们先吃宵夜好不好?吃完宵夜才有力气离家出走。”这小家伙晚上没吃,他知道她一定撑不了多久。
果然,公主的小肚子一听见食物,立刻应景地咕噜噜叫起来。
“……好。”吃饱才有力气跑走。
于是父女两人脚步一转,转而往厨房的方向进发。
菲雨一如惯例在热厨师事先准备好的宵夜。多年来,宵夜时间一直是夫妻俩独享的宁静时光。
“我马上就好……”她回头一看,嗯?怎么多了一个?“这小家伙也知道饿了?”
阿比塞尔牵着女儿走过去,轻吻妻子颊畔。“我们要离家出走。”
“对。”小公主严正附议。
“那你们是来打包食物的?”菲雨挑了下细致的眉。
“没啦!我们吃饱饱再走,妈妈一起来!”小家伙热情邀约。
有人离家出走还带着父母的吗?
“好吧,先吃完再说。”孙猴子怎么逃得过如来佛的手掌心?菲雨老神在在。
夫妻俩陪着女儿吃了一顿宵夜。果然,某人的小肚子才刚填饱,就不争气地在父亲怀里四仰八叉睡到翻过去了。
于是,生平第一次的离家出走,只走到厨房,就轰轰烈烈的画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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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咻!鞭子重重地挥在年轻瘦削的躯体上。
被鞭打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两手手腕被缚,高高地吊起来,只有脚尖勉强着地。
执鞭的中年美妇有着惊人的美丽,脸上涕泪横陈,反而比被鞭打的少年更激动。少年从头到尾只是仰着头看着被吊高的手腕,面无表情,不动声色想将手从粗绳的绑缚下挣脱。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用了多少的心血吗?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我是你的母亲,如果不是爱你,我怎么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训练你、管教你?你竟然想逃走!”美妇尖叫着,疯狂地挥打。“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希望,你忘了吗?你走了,还有谁能替他报仇?”
粗麻绳磨破他的皮肤,腕间一片红烂,他只是专注地拉扯着,对其它声音充耳不闻。
“你的父亲是勒里西斯的第一英雄,却被阿比塞尔害死了……他死得多惨哪!”美妇啜泣。“你还记得阿比塞尔自己是怎么说的吗?啊?你说啊!”
啪啪啪啪!鞭声不停。
“他说,你父亲的下场是咎由自取!他说,他已经够仁慈了,其实他想一刀一刀剐了你父亲!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这一切,你当时躲在一旁也听得一清二楚。”
啪!
“我当初那么辛苦,躲躲藏藏生下你,为的是什么?你竟然还想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啪!
每一记长鞭下去,瘦削的身体就抖一下,身上多一条红痕,破烂的上衣下露出更多历史痕迹。
男孩已经习惯皮肉痛苦。一如以往,他把心神抽离,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具空壳,他的心思专注地在解开手上的粗结。
用麻绳绑他的好处就是他太瘦,绑不牢,他的手腕已经一吋一吋挣脱死结。
啪!
“我只有你可以指望了!我对你这么严厉,还不是为你好?如果不是爱你,如果不是关心你,我何必为你花这么多心神?”
啪!
为他好!
他们每个人都是为他好!
因为“为他好”,所以他从小受尽责难。
这是爱吗?这是关心吗?他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同龄的朋友,没有其它人可以比较,他只知道森林里的幼兽受到的待遇都比他好。
他不懂,如果“爱”是一件让人这么痛苦的事,为什么还有人要把它口口声声挂在嘴上?
不再了!
他不再忍了!
从现在开始,他不是任何人的,不需要任何人的爱,他只属于他自己!
男孩奋力挣脱手腕,整个人摔在地上。
中年美妇吓了一跳,挥出的鞭子在空中一顿,回弹的鞭尖反而打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啊!”她痛叫一声,鞭子掉了下来。
地上年轻的躯体一滚,带着出人意外的敏捷袭到她脚边,正好接住鞭子。
中年美妇一惊,大步往后退,才猛然想起,刚才以为他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就把其它人叫了出去,现在这间囚室只有自己和他而已。
“你……你想做什么?”她盯着儿子炯炯发光的双眸,背上突然窜上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那不是一个人的眼睛,而是一只野兽。一只年轻、暴戾、充满野性的兽。
“让开!”男孩轻蔑地推倒美妇。
美妇大惊。“你……你……你敢对我动手?”
少年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双眼中都是恨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恨谁比较多。是恨这个叫做“母亲”却让他的生命如地狱的女人?或是恨那个早逝的无能保护他的父亲?
最后,他决定去恨那个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我不会再逃了,我会杀死阿比塞尔!”他挥抽抹去嘴角的血痕,眼神如一只嗜血的狼。“可是你们要是敢再动我一下,我就先杀了你们!”
第二章
军歌悠扬,旌旗飘荡,看游行的人潮排在道路的两旁,将大街小巷挤得水泄不通。
五月对勒里西斯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月份,除了国庆日在这个月之外,国立第一军事学校的校庆也在本月份。
虽然新建立的勒里西斯民主共和国不再是军事主义的国家,第一军校依然是这个国家重要将领的摇篮,因此校庆游行常有各界的重要官员参与。
每一年五月,人民刚欣赏完国庆游行,紧接着便是一个星期后的校庆游行。对勒里西斯人来说,国庆游行是一种展现国力的表现,是全国人民的骄傲,象征着他们从以前贫困的军事国家,正式进入国力增强的开发中国家。
校庆游行就有趣多了。参与游行的军校生平均年龄是二十一岁,正好是年轻充满生命力的年龄。大家可以看到正规游行,雄壮的军乐仪队,以及操枪、甩旗等精采的花式演出,全部由现任军校生一丝不苟的完成。
校庆的高潮一直来到最后一队——首都侍卫队的游行。
首都侍卫队是勒里西斯最重要的一支精英团队,是一支独立的劲旅,直接听令于总统,其目的是保护国家重要人物,并确保国家在危难中依然能维持运作。除此之外,他们也是军人中的警察,若军队中发生任何弊案,首都侍卫队会立刻介入调查。同样的,他们也是警察中的军人,若警政单位出现疏失,他们也扮演中立的调查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