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兴也想到了,脸色跟著大变。
「奴才这就去查!」
他不仅身为贝勒爷的贴身侍卫,也同样身负著贝勒府的安危,若小总管真出了事,他也脱不了责任!
永璘的神色已然阴郁到恐怖的地步。「还不赶快去!」他的手隐隐抖起。
他不容,绝不容自个的女人再次被夺!
「喳!」德兴火速要离开。
「甭查了,那女人确实在葛尔沁那儿。」突兀的女声挡下了德兴的脚步。
永璘眉心一拧。「你怎知道?」
就见她得意的看了孤傲挺拔的他一眼後才说:「我的人亲眼见到她自个走进蒙古军的营帐的。」
「什么?恭儿不是死了,而是去找葛尔沁了?!」原本坐在一旁不安发抖的孔兰惊得跳起身。
永璘心神一震。「你说恭儿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孔兰立即缩起身子,眼光竟连瞟向他都不敢。
他冷眸不住发起恶光。
「你不必逼她了,那女人是该死,她投向葛尔沁的怀抱,舍弃你了!」樱子嗤笑。
「你住口!恭儿不会这么做的!」
「我说的是事实,那葛尔沁终究要去了你永璘的女人,他乐意捡你的破鞋,你该感到无比的荣幸才是——」
啪!他失控暴怒的打了她一巴掌,这终於让樱子住了嘴。
「我不相信你。」他声音极为严峻。
抚著脸颊,她恨恨的注视著他。「你以为软禁了我,我就不知外头的事?告诉你,那女人不是被掳去的,她是自个走进去的,如今孤男寡女已过了一夜,发生了什么事,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若你还要自欺欺人,也随你了!」她冒险再说,
就是要打击他。
永璘狠戾起来,那厉芒足以杀人。
她全身一颤,努力站直,不让自个丢脸的在他面前软下身。
「你的人真看见她走进葛尔沁的营帐?」他一字一字厉声问。
「我的人一直守在蒙古军附近,他们昨儿个下午亲眼见到她出现,葛尔沁甚至还亲自奔出营帐接人。」她得意的说。
还宝贝吗?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这男人该要唾弃了吧!
「你监视葛尔沁做什么?」他忽问。
樱子一愕,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一时间竟答不出来。「我……」
「你还想作乱?甚至打算找葛尔沁结盟,我说对了吧?」
「我……不……不是的,我怎会……」被说中盘算,她结结巴巴的否认。
他怒极反笑。「怎么不会?瑞亲王都落了个自刎的下场,瞧来你也有意跟进效法?」
在他的逼视下,樱子连退了三步。「没有……我只是好奇葛尔沁想做什么,才会监视他的,没别的意思!」她慌然辩说。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要知道,你是瑞亲王的同夥,早该跟著处死的,只不过碍於你日本公主的身分,这事皇阿玛还没裁示下来如何处置,但等葛尔沁的事解决,相信接下来,就该轮到你获得应有的下场了!」
此话一出,樱子咚的一声,终於撑不住的坐地,双眼惊恐的望著他。
「上回没让你投井,是因为恭儿死求活求我才饶你不死,但你若还是想尝一遍投井的滋味,我可以成全!」他冷笑的说。
她的脸恐惧得扭曲。「不……」
「不就滚回你的房里别让我後悔,否则现在就让你死!」他面色铁青的大喝。
「贝勒爷……」待樱子一走,德兴立即惶然的望向主子。
此刻主子的情绪……怕是已经狂潮怒海在心中了吧……
果然,永璘一脸阴怒。「走!」便转身要出门。
「贝勒爷!」德兴赶紧将他拦下。「真要直闯蒙古军营?」
「我要将恭儿带回!」
「可是现在去不已经迟了……」明知僭越,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诚如那日本女人所说,都过了一夜了,生米早已煮成熟饭了呀。虽然小总管不是第一次落入葛尔沁手中,但这回是小总管自愿投入他怀抱的……
永璘满脸风暴。「我不信恭儿会自愿前往,这中间一定有问题!」他沉声说。
「可是——」
「对,恭儿绝对不可能是自愿的,她……她有苦衷!」忍了再忍,孔兰终於痛哭失声的选择坦白。
永璘听见了,霍地转身逼向她。「说清楚!」他已然在爆发边缘,再不说,管她是不是恭儿的亲人,再阴狠的手段他都会不带情面的使出了!
孔兰倏地朝他跪下,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落。「您……要说清楚,只能……只能去问一个人。」
第十八章
「恭儿?你总算回来了!」孔兰哭红了眼的待在恭卉的房里,一见她,立即冲上前抱住她,哭得更凶。
恭卉看起来一脸疲惫,她不发一语,默默推开她过度紧抱的身子後,坐下。
孔兰见她失魂的模样,赶紧抹泪问清楚。「恭儿,你告诉我,你可是上葛尔沁那儿去了?」
她这才总算抬眉。「你怎么知道?」声音极为沙哑乾涩。
「这么说……你真去找葛尔沁了?!」
「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永璘知道你去了葛尔沁那儿,一夜未归,气疯了!而且……」
「而且什么?莫非你告诉他万岁爷密旨的事了?!」恭卉心急的问。
「没有,我没说那么仔细,我只说你接过皇上的密旨,至於内容我推说不知情,要他自个去问皇上。」孔兰不安道。她著实不知这事该不该向永璘说,可密旨一说破,就不是密旨了,若此事见光,她怕牵连更大,让皇上拉不下脸来,也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可若什么都不说,难道真让恭儿去以死谢罪?
「那、那他真去找万岁爷了?」她倏然站起。
「嗯……他怒容满面的进宫了,这是一刻钟前的事,他刚走不久,你若想追回他,还来得急。」
她本来立刻站起,可想了想又怅然坐下。「我……不用追了,万岁爷精明得很,不会承认密旨里说了什么。我若追去,只会让永璘更怀疑密旨的内容罢了。」她颓然再坐回去。其实,这样也好,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可是那永璘就会误会你,你怎么也得对他说清楚,究竟去了葛尔沁那……这一夜都做什么?」孔兰问得小心,生怕她真做出对不起永璘的事来。
「我……我与葛尔沁……」
「你这人尽可夫的贱人,还敢回来,来人,带走!」樱子突然气焰嚣张的出现了,她身後的几个日本仕女即刻上前带人。
「你想做什么?!快放开她!」孔兰惊愕的上前拦阻。
「你滚开,否则,待会我连你一块丢进那废井里,让你陪她一起死!」樱子怒说。
「什么,你要将恭儿投井?!」孔兰大惊。
「没错,让开!」樱子将挡在前头的她推开,要人拉著恭卉走。
恭卉白著脸,听见樱子要拖她上井边的目的後,也没再挣扎,任她们拉著往前走。
「您不能动这种私行,贝勒爷知道了可不得了啊!」秀娥闻讯赶来,急著阻止她。
「那就等他知道後再说吧!」樱子冷笑,言下之意就是要先斩後奏,今儿个非要恭卉死不可。
「您怎能趁贝勒爷不在对小总管做出这种事?!贝勒爷不会放过你的——」
「住口!我豁出去了,横竖永璘都会对付我,在他对我下手前,我定要先杀了这女人泄愤,他要我尝尝落井的滋味,我就先教他的女人当垫背,先下去为我张罗床位!」她恨声说。
「你太可恶了,这里是贝勒府,由不得你胡作非为!」孔兰怒斥。永璘前脚一走,这女人马上嚣张变脸,真是该死!
「说得好,这里是贝勒府,目前我还是这儿的少福晋,我要处死一个不贞的女人,谁敢拦阻?!」
「就算你是少福晋,贝勒爷也吩咐过可以不必理睬你,不久就要送走你!」秀娥直说。
听到这话,樱子更恨。「那我还没被送走不是吗?我是代表日本的一国公主,谁敢对我无礼,再走前我就先治你!」她拿出公主的身分来压人,目前府里的日本人经过永璘上回的恶整过後,虽然伤残了一半,其他的人也被软禁,只剩少数几个伺候她的人留在身边,但有这几个就够了,够她杀一个女人!
「总之,你不能这么做!」秀娥急怒不已。
「哼,我说过,你们再罗唆就一起下井去!」她发狠威胁。
秀娥身子一缩,像是真被她的话吓到了,惊恐的捣住了嘴,须臾後,转身就跑个无影无踪。
樱子见了笑得更得意。「恭卉,你瞧,那丫头也怕死,没人敢帮你的,待会你就自个儿乖乖跳下去,省得我还要费力气推你,明白吗?」
泪珠滑下雪白双颊,恭卉完全没有挣扎,轻声的应,「明白。」
但这反应不是樱子要的。她要见她苦喊求饶,无助啜泣,而不是像认命般,叫她去死也不反抗,这少了一种凌虐人的快感,如何消解得了她对这女人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