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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2)

  「咳,你得脱下衣袍,不然我没法用布包扎你的伤口。」关红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轻咳,要求他脱下身上的衣袍。

  雷刹托没有出声揶揄她的要求,听从了她的吩咐,褪下衣袍,裸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臂膀与胸膛。

  关红绫瞪着他充满诱惑的结实身躯,双颊如遭火烧灼,红艳艳的,煞是美丽动人。

  「我一直没机会问你,你已经将我的珠钗拿去送给柳诗诗了吗?」她为了将注意力自他身上移开,找了话题问他。

  关红绫脸红心跳地再为雷刹托没上到金创药的伤处再上药,随后撕下衣摆,开始为他包扎患处,努力不去想她的手正自他背脊缠绕过他结实的胸膛,且指关节不小心碰触到他具有弹性的肌肤,使她的血液为之沸腾滚动的异样感受。

  「怎么,你想去向她要回来?」雷刹托很享受她缠绑着他胸膛时,柔细的发丝轻吻过背脊、臂膀,以及她的纤纤玉指不时抚触过他紧绷灼热的肌肤的滋味,那感觉好到他几乎要申吟出声。

  「送出去的东西,我就不会再要回来,即使赠送者不是我本人也一样。只是江湖上众说纷纭,有的人说你给了,有的人则说没有,所以我很好奇,想要当面问你。」更教她好奇的是——他对柳诗诗有什么样的感觉?她听闻柳诗诗艳名远播,许多朝廷高官与名门子弟皆败倒在柳诗诗的石榴裙下,是否他也和那些人一样,倾倒在柳诗诗的似水柔情当中?

  关红绫很清楚自己一点儿也不温柔婉约、不善解人意,且正如雷刹托所说的很泼辣,会喜欢她这样的人是少之又少,雷刹托当然也不例外,她自个儿心知肚明。

  她不期然地想起当雷刹托以炙烫的目光盯着她看时,就会使她全身发烫,宛如他在她心头种下了一簇火苗,教她既想要呵护心中的火苗继续茁壮,却又害怕得想要浇熄那渴望的火苗,如此反反覆覆,使她备受煎熬。

  她想要开口问他,为何要那样看她?当他那样看她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是否有些喜欢她?成串疑问纠结在心头,却始终问不出口,就这么积压着,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愈想愈是心烦意乱,最后她坚定地告诉自己——雷刹托是否喜欢柳诗诗更胜于她,根本就不是她该关心注意的,她最好别再胡思乱想,就当作她和雷刹托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如此会比较好。

  「你很喜欢那珠钗吗?要不要我帮你抢回来?」雷刹托低笑提议着。

  「不必了,都说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要回的必要了。」她拒绝他的提议,却也由他的话证实了她的珠钗已被送给柳诗诗,小小的失望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真的不要?」雷刹托扬眉,话中带着笑意。

  「对。」关红绫语气坚定,忙碌的小手已为他包扎好伤口,打上固定的结。

  「那太可惜了。」雷刹托不急着穿上衣袍,转身对她咧嘴一笑,紧接着自衣袍的内袋取出莹莹生辉、做工精致的珠钗在她眼前晃啊晃。

  「你不是送给柳诗诗了?!」关红绫喜出望外地看着失而复得的珠钗,原来她的珠钗一直在他身上,她的心为此发现而变得益发柔软发热。

  「自从我抢了你的珠钗后,你就对我穷追不舍,我根本就没时间将珠钗拿到『花满楼』去送给柳诗诗。」雷刹托轻执起她的手,将珠钗搁放在她的掌心。「如今物归原主。」大掌包覆着小手,让她握住归还的珠钗。

  温热的大掌熨烫着冰凉小手的同时,也熨烫着她的心房。关红绫低垂着头,看着古铜色的大掌,稍微平复的心房,再次翻腾产生悸动,有一股强烈的渴望在她心头呼喊着,她想要更了解他这个人!

  「怎么了?还给你还是不高兴?或是你认为老子在骗你,其实早已将珠钗送给柳诗诗,却又被老子抢回来还你?」雷刹托只看得见她的头顶,完全看不见表情,无从知悉她的想法。

  「我没有不高兴,况且你压根儿就没有骗我的理由,不是吗?只能说,我没想到珠钗竟然还会在你身上,一时太开心了,才会说不出话来。」她抬起头,对他绽放轻柔的一笑,可她的心却是正对他绽放出更大、更张扬的笑容,喜悦之情充斥于四肢百骸间,让她想要就这样一直对他绽露微笑。

  难得一见的美丽微笑在眼前绽放,雷刹托的双眼为之一亮,整个人彷佛躺睡在云间,舒服快意得很,教他想要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拥抱,最好能紧到不留一丝空隙;最好能将她揉入心中,不让别的男人觊觎她的美。

  这一瞬间,雷刹托嫉妒起与她订了亲的「玉面郎君」,也清楚知道「玉面郎君」永远都会是他讨厌的人。

  「开心就好,你已经帮我包扎好我的伤,现在该你了。」好不容易,雷刹托自她昙花一现的笑容及对「玉面郎君」的妒意中回过神来,大掌离开包覆的小手,将褪下的衣袍穿好,硬是吞下浓浓的不舍。

  「该我什么?」关红绫将失而复得的珠钗插回发上,增添丽色的脸庞纳闷地看着他。

  「你的脚不是扭伤了?经过大半天的折腾,伤势恐怕已经加重,你伸出来让我帮你看一下。」雷刹托担心她的扭伤过于严重,明天会无法走路。

  「不用了,我没事。」当伤患成了她,她就和雷刹托先前的表现一模一样,不肯让他照看自己的伤处。

  「老子瞧你一张脸老是纠结在一块儿,就像一头栽进蜂窝而暴躁的熊,怎么可能像你说的没事?快点伸出来让老子瞧瞧,不然老子可是要用强的了。」雷刹托像强押民女的盗匪,恶声恶气地要她动作快,别浪费他的时间。

  「你居然敢说我像头暴躁的熊?!」难道他不能形容得好听点吗?她倒抽了口气,危险地半眯着眼瞪他。本来想和他好好相处的,结果说不到三句话,他就又惹恼她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对,而且是头非常暴躁的母熊,你瞧你,又发火了。」雷刹托逮着她生气的表情,一脸得意。

  「你、你、你,我真的会被你给气死!」关红绫拿他没辙,明明惹得她气急败坏的人是他,他还好意思说她像头暴躁的母熊,这像话吗?

  雷刹托趁她气得找不出更适合的话语来骂他时,迅速出手拉过她不让他碰触的右脚,以轻巧的力道为她褪去鞋袜。

  「啊!好痛!」伤处突然遭到雷刹托拉扯,虽然他没用力,仍旧使她痛得哀叫出声。

  「哇,母熊,你的脚肿得比馒头还大呢!」雷刹托看着她肿大的右足踝,啧啧出声,表面上嘲笑她的脚,实际上心头正泛着不舍。她这女人就是太过固执,明明脚痛到不行,还硬是逞强说不痛,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别叫我母熊,否则别怪我真像头熊般,伸出利锐的爪子抓你!」关红绫眼泛泪光,低嘶警告。

  她整个右足踝都在热辣生疼,真的肿得比馒头还要大。先前因为担心他的伤势,她压根儿就没察觉自己的痛楚,经他拉扯,这才发现右脚有多难受。

  「啧!不叫就不叫。本来想说凭老子丰富的经验,可以帮你医治,不过照目前的情形看来,老子是没办法了。」雷刹托话说得粗鲁,大掌却以和言语截然不同的姿态轻抚着她肿胀的脚踝。

  「丰富的经验?」雷刹托的抚触,不仅让她痛楚消减,还在心湖上掀起阵阵涟漪。

  「老子在大漠替不少扭伤的马儿、骆驼整治过,所以堪称经验丰富。」雷刹托如搁置珍宝般地将她肿胀的足踝轻轻放下。

  「你一下子将我比拟成暴躁的母熊,一下子又把我比拟成马跟骆驼,接下来你还想说我像什么?」她没好气问道。

  「辣椒。你是一根红通通、一入口就让人呛得直咳嗽的辣椒。」而且个中滋味让人尝过后会想一再品尝,彷佛上了瘾似的。

  雷刹托情难自禁地直盯着她瞧,明亮的眼瞳写满狂野的渴望。他渴望她渴望得心都拧了,尤其两人在黑夜中置身于杳无人烟的沙依坦克尔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头狂风大作,鬼哭神号,一切的一切宛如是在邀请他将欲望化为猛兽,不计后果地得到她似的。

  但他虽然狂放不羁,虽然总喜欢率性而为,男女间这档事却不是他说了算,况且他不是野兽,也不是无耻的下三滥,所以他再怎么渴望得到她,也得拚命压抑,不让自己化为黑夜中的一头猛兽。

  「你这人成天只会胡说八道,气得人直跳脚!」他的眼神炙热且狂野,让她既想与他拉开距离,又想贴近他,感受他赤裸的胸膛在掌心的感觉。两种极端情绪交互煎熬,教她难受至极,她只好随意找话搪塞,不让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暧昧继续蔓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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