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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爱这个女人啊!

  激情方歇,他将她拥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调整紊乱的气息。

  而她,高潮过去,更深的倦意立即袭来。

  在他胸膛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让他为她隔开冰冷的空气。

  “你好暖喔。”她意识有些模糊地轻喃。“习惯了之后,以后没有你怎么办呢。”

  发现她是真的要睡着了,颜奕纶温柔地拍抚着她。她累了,难得休息,就让她好好补眠吧,反正他不是非到哪里玩不可的人,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足够。

  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他才无声地叹息。

  “那你就要牢牢的抓住我,别放开啊。”颜奕纶轻语,手轻抚着她的背。

  到现在,她依然认为他们只是暂时的恋人,是吗?

  所以,就算他已经到她身旁,两人做尽了亲密之事,但是她的视线,还是不曾落在他身上,是吗?

  视线落在化妆台旁的画箱,思考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拿开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慢慢地推开,下床,弯身拾起地上的长裤套上,便上前提起画箱,离开卧房。

  当廖思妤再次睁开眼时,身旁的人已不在。

  她抱着棉被,疑惑的坐起身,裸露的肩背因为偏低的气温而冒出一片疙瘩。

  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一点三十八分。

  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望向放着画箱的地方,发现东西不见了。

  她下床,随手拿了他的上衣套上,突然一阵昏眩恶心感袭来,她赶紧坐回床沿,伸手拍抚着胸口,试图压下恶心感觉。

  可下一瞬间,她再也压抑不住,立即冲向浴室,蹲在马桶前吐了起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等吐光胃里的东西,连胃酸都吐不出来了,她才虚脱的扶着墙,慢慢的站起身,脚步微跄,不小心撞到架子,一些卫生用品掉了下来。

  她蹲下身将它们捡起,随即愣住,看着手上的卫生棉,她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用过这个东西了,十一月初她用过,但是十二月并没有来,她MC一向很准时,现在都已经十二月底了,却还没有来……

  想到刚刚莫名恶心的感觉,难道……她怀孕了?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她有些恍惚,将东西放回去,赤着脚走出卧房。

  门一打开,她就闻到颜料的味道,他在画画?

  这个认知让她暂时忘了体内可能正孕育一条生命的事,迫不及待的想要亲眼看看。

  四周梭巡,她看见阳台的玻璃门开着,风吹动着窗帘,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想要吓一吓他,掀开窗帘一角,看见了他。

  他站在阳台,面前架着画架,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见画布上已经占满色彩。

  她被他的画深深吸引,想跨出玻璃门的脚不知觉的收了回来。

  那是一片美丽的星空,一轮弯月高挂,星空下,有一片山坡,山坡下是一片倒映着星空和弯月的湖面,有个盘腿而坐的男人的背影,和一个枕在男人腿上的女人的背影,男人屈着身,应该是在亲吻枕在他腿上的女人。

  很简单的画,可不在为何,那男人的背影,那微拱的身形,和那守护着女人的双臂,却给她一种男人深爱着女人的感觉。

  不是因为男人状似在亲吻女人,那种氛围她无法形容,就是一看见,便会在心里叹着:啊!他爱她!

  莫名的,她的鼻头泛酸,为了那副画中的男人,因为她感觉得出这幅画诉说的,不是“他们相爱”,就只有“他爱她。”

  这样的画,她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对了,去年他的画廊有个展览,那个新画家的画,就是以背影为主的画,虽然目前好像只有单一的背影,但画风太相似了!

  难道奕纶就是那个画家?

  那个画家叫什么名字?她蹙眉回想,好想姓赖?艾?

  对,姓艾,叫艾愚!

  奕纶就是艾愚?

  怎么可能呢?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要隐瞒?

  可是这么相似的画风,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又该怎么解释呢?

  她了解奕纶,以他的个性,是不屑模仿他人的!

  所以……奕纶真的就是艾愚啰!、

  真是的,她怎么会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艾愚?艾愚?艾就是爱的谐音吗?

  艾愚,意思是他觉得爱是愚蠢的?是在嘲弄爱情吗?

  或者愚也是谐音,她知道他爱吃鱼,所以其实是“爱鱼”的意思?

  她掩嘴忍着笑。其实如果直接取名“爱鱼”也很有意思啊!

  又或者其实艾愚是“爱妤”的谐音,代表着他爱她廖思妤……

  玩笑的想法突然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僵。爱……妤吗?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她突然抬手揪住胸口的衣裳,瞠着眼,一瞬不瞬地望着阳台上高大背影。

  光是猜测,就突然变得如此激烈的心跳,是怎么回事?光是猜测,就汹涌而出的喜悦有代表什么?那看着他的背影,好想紧紧抱住的冲动,又是为哪桩?

  廖思妤眼底先是闪过一丝领悟,随之而起的是满满的惊慌。

  老天!她爱上了奕纶,她竟然爱上奕纶了!

  她既然在一段暂时的、抚慰疗伤的恋爱中,不知不觉送出了真心,爱上了他!

  她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接着便转身,仓猝的回到房里。

  阳台外,颜奕纶似乎听闻声响,回过头来,却什么也没看见。

  是思妤吗?

  不,应该不是,如果是思妤,看见他在画画,一定会开心的跳出来,甚至会坏心的想吓他,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的就溜了。

  “大概是听错了吧!”他耸耸肩,开始收拾画具。

  收好之后,他站在画架前,看着这幅画,想着该取什么名字。

  看着画中首次出现的另一个背影,他眼底浮上一抹温柔。

  决定了,这幅画就取名为“艾愚”。

  第9章(2)

  说?不说?

  最近,廖思妤心里总是不停反复思考着。

  “我爱你”这三个字,经常在她唇边绕了又绕,然后又吞了回去。

  “我怀孕了”这四个字,更是说不出口。

  虽然他表现得就像恋爱中的男人一样,对她极尽呵护疼爱,但是她没忘记,他是为了帮她疗伤,为了安慰她,所以他的表现当然要让她觉得备受宠爱,否则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她也没忘记,他或许还爱着孙志雪,心还为孙志雪的背叛痛着,“艾愚”或者真的是“爱愚”,是他嘲讽爱情有多愚蠢的映射。

  以前,他曾说过爱得多的人,或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输的一方。他还说过,有时候觉得自己太傻,却又傻得心甘情愿。这些话,都是因为想起孙志雪才突然有感而发的,是吗?

  所以,如果她说了,她爱他造成他的困扰,让他为难,那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承认她胆小,没有勇气去面对表白后,他可能一脸为难的说“我只是好意安慰你,但我并不爱你”的情况。

  所以,维持现在的美好就好。

  幸好她孕吐的情况并不严重,暂时还隐瞒得过去,她虽然变得比较嗜睡,不过这点她可以推给工作太忙,而他并没有起疑。

  “……思妤?思妤?”颜奕纶伸手摇了摇她的肩,将她唤醒。“思妤,醒醒。”

  廖思妤惺忪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飘忽地露出一抹嫣然的笑,抬手圈上他的颈项,主动吻上他的唇。

  “思妤……”话没来得及出口,便被深深地吻住。他知道她还没睡醒,对她这种下意识的亲密举止,他暗自欢喜,抬手按住她的颈背,将她压近自己,他乐意配合地加深这个吻。

  主导权一下子便落入他的手中,廖思妤原本就还没有真正清醒过来的神智,更是被他吻得心神恍惚,心荡神驰,浑身因欲望轻颤不已,她只能凭着本能反应,叹息地张开唇,迎接他的入侵。

  可是他的吻却慢慢退开,从深吻变成浅啄,最后放开她。

  她不满,凑上前想要继续吻他,突然“叭——”地一声汽车喇叭声尖锐的响起,吓回了她的神智。

  “思妤,你压倒喇叭了。”颜奕纶忍着笑,伸手圈住她的腰身让自己靠,汽车喇叭霎时停止。

  廖思妤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爬到驾驶座,跨坐在他腿上,而他梳理整齐的发乱了,领带被扯开,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肌,而那片迷人的胸肌上,正贴着她的手。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要我,不过我们已经到了。”

  “什么?”到了,她一脸迷惑。

  “思妤,我们已经到画廊了。”他说得更清楚一些。“今天是展览的第一天,你不是说想来参观吗?我们已经到了……画廊门口。”笑意差点忍俊不住。

  现实瞬间打进她的脑袋里。对了,是她自己说要来参观展览的,以前她工作忙,很少到他的画廊,除了他画廊有办展览的时候,在他的邀请下,才会利用假日抽空捧个场。不过这一次,她早早就向公司请了假,主动说想参观第一天的展览,看见他讶异却非常欣喜的表情,她心里觉得,这个假请得太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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