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姮贞如妹,也爱姮贞如妻,姮贞之于他的意义,是妹妹、是知己、更是这世上最爱也最重要的女人。
没错!他何其幸运,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女子。
「我真是个货真价实的慢郎中,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想通这件事……」乌勒衮用拳头轻敲了几下自己的脑门。
就在这时,姮贞也从昏沈的睡眠中醒转过来。
「你……他们还是把你找来了……」姮贞掀开眼皮,瞥见近在眼前的男人,于是强打起精神。
「他们不得不这么做。」乌勒衮口气严肃。
姮贞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口气有些激动。「只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还打不倒我的,你可别想乘机……咳咳……赶我回北京城……」
「你倒是很清楚我想说什么。」乌勒衮费力地维持怒容,不过还是先去拿了斗篷过来披在她的肩上。
「当然了。」姮贞自认相当了解他。
乌勒衮觑着她一头青丝垂放在因热度而泛红的面颊旁边,让整张小脸显得娇弱,还一心一意地替他着想,心头不禁拧紧了。「你想待在苏州可以,不过天气冷,就不要再出门了。」
「不行……」姮贞想到她得再更接近那名姓晁的男子,好确定对方的真实身分,才能告诉乌勒衮。「我已经跟人约好对奕……不能食言……」
闻言,乌勒衮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5章(2)
「我并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姮贞掩上眸子喃道。
「不是这样的……」乌勒衮知道时机不对,应该等她的身子好了再谈,可是又想要回报姮贞这份感情,所以还是决定现在就说出来。「我只是希望你把这机会让给我,让我能多爱你,多关心一点……」
姮贞怔愣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因为热度而头晕,才会听错了。
「我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或者该说和你相遇第一天之后,就为彼此的关系设限了,因为你是和硕公主,所以必须谨守君臣之礼,也因为太重视在乎你了,更不能允许自己有半点非分之想……光是这两点,就让我决定用『妹妹』这两个字来划分清楚……」
这是真的吗?姮贞觉得头更晕眩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乌勒衮的这番表白。
乌勒衮用掌心轻抚她的面颊,说出心底的迷惑。
「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分不清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直到你去求皇上指婚,接着你又向我坦白自己的感情那一刻起,才让我不得不认真去思索这个问题……你对我来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既可以说是亲人,也是最心爱的女人,这就是我对你的爱……」
「你真的这么想?」姮贞的嗓音哽住了。
「爱有很多种,有亲情、有友情、还有爱情,可是我却比其他男人的运气还要好,可以全部都得到……」在说出这番话的当口,乌勒衮也确切明白自己的心意了。「身为一个男人,却只接受你的付出,这可伤了我的自尊心。」
姮贞噗哧一笑,笑中带着隐隐的泪光。
「让你等这么久,是我的不对。」乌勒衮用大拇指拂去从姮贞眼眶中滚下的一颗泪珠。
「你……已经不再气我去求皇上指婚的事了?」姮贞知道这个疙瘩始终在他心里存在着。
乌勒衮俊脸一整。「我当然还在生气。」
「是、是吗?」姮贞怯怯地低下头。
「……不过也因为有这个当头棒喝才敲醒我,否则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想通你我之间的关系。」乌勒衮接下来的话又让她转忧为喜。
姮贞吸了吸气,想哭又想笑。「只要你不再气我就好了。」
「我不气了……」见姮贞这么在乎自己的感受,乌勒衮又怎忍心再去介意那件事,只有满心的感动。
瞅着姮贞眼眶中的泪水,乌勒衮胸口一紧,俊脸一寸一寸地凑近她,直到四片唇瓣触碰在一起,仅仅是这样,却也让两人的心终于更靠近了。
「咳、咳。」姮贞因这杀风景的咳嗽,胀红了小脸。
乌勒衮也是一脸困窘,然后两人跟着笑了。「我去倒杯热茶给你。」
看来这种亲密的动作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可是他们也都明白彼此跟过去不再一样了。
待姮贞喝了口热茶,才又躺下来,也因为把话都谈开了,整个心情跟着放松,意识开始涣散。「你可以在这里陪我吗?」
「当然可以。」乌勒衮帮她盖好了锦被。
「昨天夜里……我病得好难受的时候……突然想到要是就这么死了……依照大清礼制,得孤孤单单的葬在北京城郊外……一个人躺在墓塚里……我真的不想连死后都这么寂寞……」姮贞闭上眼皮,嘴里兀自喃道。
听了,乌勒衮喉头窒了窒。「要是真的这样,我就算舍去一切,也会去求皇上破例让你葬在我的家族墓地里,等我死后,自然要跟你合葬。」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姮贞掀开眼皮,嘴角不由得上扬了。
「我保证。」乌勒衮握住她的小手说。
她是他的公主,他的福晋,不论生还是死,自然都不能和他分开……
这一刻,乌勒衮心中再也没有任何困惑,没有任何犹豫,早在两人相遇那一天起,姮贞便注定是他的。
过了一会儿,冉嬷嬷端了煎好的汤药进房,乌勒衮又叫醒姮贞,然后一口一口的喂她喝完,也因为有他在身边,烧很快地就退了。
★★★
由于姮贞这场病,让乌勒衮在吴县知县的府里住了几天,也让他们的感情在这个冬天里慢慢升温。
「咱们来下一盘棋吧。」乌勒衮拿了棋具回到寝房。
姮贞来到桌旁坐下,唇角抿着笑。「要我让你吗?」看来得等乌勒衮出门办事才能去茶坊,否则她是别想踏出房门一步。
「不需要。」乌勒衮佯哼道。
「要是你又输了怎么办?」姮贞在心里偷笑。
乌勒衮掀袍落坐,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赢过一次,还真是挺丢脸的。「随便你提出一个要求,我都会答应。」
「当真?」姮贞捂唇笑问。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乌勒衮以男人的尊严当赌注。「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毫无异议。」
姮贞挑起一道秀眉。「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这句话应该让男人来说。」乌勒衮朗声大笑。
「是,我记住了。」姮贞佯作柔顺地说。
乌勒衮接着又起身拿来玄狐毛斗篷,轻轻的披在姮贞的肩上。「虽然已经放了火盆,不过你的病才刚好,还是要多注意些。」
「嗯。」姮贞嫣颊一红,伸手拉拢了下斗篷,唇畔的笑意格外诱人,让乌勒衮突然觉得寝房里太热了。
「你笑什么?」乌勒衮轻咳地问。
姮贞仰起脸蛋,眉眼净是娇羞和妩媚。「因为知道你对我好,不再只当我是妹妹,而是个女人了,所以特别开心。」
「你真的这么确定?」乌勒衮故意逗她。
「呃……难道不是这样?」姮贞不禁又担忧起来。
乌勒衮慢慢地弯下身躯,吻着坐在凳子上的她,四片唇瓣轻轻地贴在一起,带了些酥麻滋味。「我可以用行动来表现给你看……」他希望这么做可以让姮贞安心,不再胡思乱想了。
当乌勒衮这么做的当口,也不再压抑着情欲,将她吻得更深,一旦打开那道封印,不再用「兄妹之情」来设定彼此的界线,欲望来得又急又快,也就燃烧得更为旺盛了。
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羞赧地承接着这个亲吻,姮贞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他愿意用一个男人的身分来亲近自己。
「嗯……」姮贞喉中不自觉地逸出娇喘。
听到这微弱娇细的喘息,让乌勒衮欲望益发的勃发,他索性将姮贞打横抱起,走向床榻,洞房花烛夜时错过的事,想要在今天好好的弥补她。
「姮贞……」乌勒衮头一回唤她的闺名。
「嗯?」听到他这么唤,姮贞整个身子都热了,还以为自己又在发烧。
乌勒衮拿开她肩上的玄狐毛斗篷,瞅着姮贞面颊上的红晕,让他情难自禁地将嘴巴又凑上前,亲吻着那片柔腻的肌肤,那动作是如此充满着怜爱。
「我……没抱过女人……」在这种亲密的气氛下,乌勒衮拥着怀中的娇躯,总希望给她最完美的初夜。
「我知道……」姮贞脸蛋更红了。
「你知道?」这下乌勒衮可好奇了。
姮贞柔若无骨地偎在他胸前。「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你不是那种会随便沾惹姑娘的男子,不会在没有承诺和名分的状况下,去伤害一个女人的心,所以当你说喜欢上苏州织造李大人的女儿,我心里真的好害怕,因为我知道你是说真的。」
「你真的完全看清了我。」乌勒衮笑叹道。
「因为我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我的心在看。」姮贞温婉地笑了。
乌勒衮亲着她的额、她的鼻,最后又落在姮贞的柔唇上,本能地将舌头滑进她口中,翻搅出更多的热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