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惠丢了件粉色丝质睡衣给她。“嗯,听说公司临时有事,先回去了。”接着皱眉盯着她光裸的肌肤上一点一点的红痕。“再火大,有必要搞得这么激烈吗?又不是不知道你接下来都要穿泳装亮相,这下这泳装还能穿吗?”
丁海欣低着头查看“伤势”,这一看差点没昏倒,咬着唇发出一声声懊悔的呻吟。真是乐极生悲,而那个该死肇祸的男人,竟还敢逃之夭夭!她两眼喷火了。
“不是我要说你,你真是不专业,就算要玩也要顾及工作,现在你身上的草莓没有两天是消不掉的,看你怎么见人?”助理不满的继续数落她。
“这……粉涂厚一点不行吗?”她希冀的问。
“行!你要涂成铜墙铁壁也行,只是拍出来的效果可能会让人以为你这美人鱼全身暗沉,大概要成僵尸了。”张如惠皮笑肉不笑的说。
她呻吟得更大声了。“那怎么办?不如……装病,拖个两天再拍?”
“拖个两天?你不是要我告诉人家你的行程有多满了,没办法为这则广告多耽搁,这会儿你敢要求拖延时间?”
丁海欣小脸立时涨红。当初故意要与那男人作对,她才百般在时间上刁难,如今……还真糗……慢着,她再次瞪着自己身上的“斑斑血痕”,渐渐地,她美丽的脸庞扭曲了起来。
王八蛋!那男人是故意让她难看的!
为了戳破她的谎言,这冷淡的家伙才会破天荒的跟着来关岛盯棚,然后夜里上她的房里和她“激战”,搞得她全身是草莓,隔天不能如期工作,只好自打嘴巴的自动要求延拍。这该死的家伙,她与他没完没了了!
“其实他在外头有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拿工作上的事情与他赌气,弄得自己也难堪。”张如惠一针见血的说她。
她名义上是丁海欣的助理,实则是她的至交死党,对于她的事情敢骂敢酸,没有老板与伙计间的隔阂。
“谁说我是与他赌气?我才不在乎他外头有多少女人!”丁海欣不以为然的撇嘴。
张如惠翻了个白眼。“是,说的也是,你自己在外头的生活也精采得很,两人各自练功,你又怎么会气恼那家伙在外头搞了些什么事?那我问你,你究竟在不爽什么?”
“我哪有不爽什么?”她心虚的低下头来。
“那家伙离去前我看见他的手臂上被咬了口,齿痕鲜明,我确定那是人咬的,不是动物咬的。你如果没有不爽他,没必要在激情之后再送他一个全齿大餐吧!”
丁海欣缩了缩膀子。“好嘛、好嘛,我承认是不爽他,谁叫他找的那个女星是我的死对头!”
“你是说最新被拍到的颜丽?”张如惠一脸的讶异。“我怎么不知道她得罪过你?”
“她抢了我一个鞋商的广告,你忘了。”
“就为这点小事?拜托,你从不在乎这些的,你说工作机会多得是,有竞争最好,才能激起你的斗志。怎么,你居然因为这样就对那女人恼上了?”
“当然不只这样,那女人听说要求他同居。”
“然后呢?”
“同居后当然会要求结婚了!”她气呼呼的说。
张如惠啧啧的摇着头,“你知道他是不可能跟她搞同居的——”她笑得彷佛丁海欣是个蠢蛋。“而且,你更清楚,那女人想要成为杨太太,除非,你丁海欣断气才有可能!”朝她大吼。
她捂着耳朵,干脆躲到棉被里去。
“丁海欣,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搞得自己带伤,连工作都做不了,你再这么蠢下去,让我在你身上捞不了钱,当心我嫌弃的弃你而去!”张如惠气结的警告。
丁海欣立即由棉被里探出头来。“好啦、好啦,我不再任性了,以后不管那家伙跟谁搞在一起,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了。”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第1章(2)
“中华,把这几天各部门送上来的业务报告念给我听,待会一下飞机我直接进会议室。”杨载星阖着眼要求。
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由关岛抵达桃园机场了,飞机上,江中华小心观察着身侧老板的脸色,他看得出来上司心情不太好,这几天一直绷着脸,他提醒自己要小心应对。
“是。”接着他抽出一迭文件,一一念内容,“从事服饰业的日本‘德川企业’有意与我们的化妆品异业结盟……香港的‘有得集团’近日会派人来洽商我们美容食品在香港区的代理权。”
杨孜旗下除了美妆、护肤、美发还研发出产美容食品,举凡与美有关的商品,杨孜都有涉及,且大多为业界的领导品牌,因此,吸引不少外国商行前来争取代理权。
“嗯,有得派谁来?”
“这次的香港区代理权他们卯足劲争取,派来了小开胡笙安。”
“他”杨载星听到这个名字登时睁开眼,眼神中明显的带了一丝怨气。
江中华瞧出来了。“杨先生,您该不会是在意他与丁小姐传绯闻的事吧?”试探的问。
他嗤之以鼻。“谁会在意这种无聊的事,且公是公、私是私,这点我与那女人早说好了,那姓胡的来,就公事公办!”
“是。”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庞,江中华点了头。也是,老板怎会为这种事不悦,是自己多想了。
杨载星重新闭上眼。“下飞机后打电话给颜丽,告诉她我今晚会上她那,要她在家等我。”他交代。
“好。”江中华不由自主的瞧了眼他手臂上的齿痕。老板昨晚应该已经经历了一场疯狂大战,今天又要应付其它女人,他只能说,老板体力旺盛,凡人望尘莫及啊!
一个忘了在哪看过的故事——
一天,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
苏格拉底叫他到杉树林走一趟,不能回头,在途中要取一棵最好的树材,但只可以取一次。
半天之后,他一身疲惫地拖回来一棵看起来直挺、翠绿,却有点稀疏的杉树。
苏格拉底问他,“这就是最好的树材吗?”
柏拉图回答老师,“因为只可以取一棵,好不容易看见一棵看似不错的,又发现时间、体力已经快不够用了,也不管是不是最好的,就带回来了。”
这时,苏格拉底告诉他,“那就是婚姻——婚姻是一种理智,是分析判断、综合平衡的结果。”
杨载星沉思着这个蓦然跃入脑中的故事,然后评估地望向前方正与家人互动热络的女人。
丁海欣,这女人的身分对他来说很特别,特别到就算想忽视也无法完全做到。
不过,这女人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完全符合理智的分析判断以及综合平衡的结果。
“哥,今天是我们家难得的家庭聚会,你在发什么呆?瞧,海欣姊都知道尽责的去向老爷子撒娇,这回老爷子又送她一部蓝宝坚尼了,你这老婆的ㄋㄞ功真不是盖的。”杨载淇说。她是杨载星唯一的宝贝妹妹,今年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
“你羡慕什么?我记得爷爷大前年也送过你一架游艇,你昨天还邀朋友出海办趴的不是吗?”
她撇了撇嘴,吃味的说:“你也说那是大前年的事了,这两三年自从你娶老婆后,我受宠程度就急遽下降,你老婆现在才是杨家的宝,要什么有什么,老爷子甚至决定,她若能生下一个孩子,他名下的公司股权马上过户一半给她。”
杨载星轻哼,“孩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与她约定好了,彼此还没玩够,想要生孩子,十年后再说吧!”
“十年?老爷子容忍得到那时候吗?”她啧声摇头。“你们明明有婚姻关系,却又不公开,爷爷‘体谅’你们的新潮观念,让你们当个‘隐婚族’,既能维持工作行情,也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你们继续玩乐,但是老爷子今年七十八了,你说他还能忍多久不逼你制造曾孙?”
他沉下脸来,目光不住往不远处的婀娜身形望去。
丁海欣品着红酒,眼光也刚好瞟向他,自然含笑地朝他轻抛了一记媚眼。
杨载星,她结婚近三年的丈夫,但除了杨丁两家的至亲好友外,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之所以决定隐婚,是因为彼此并非因相爱才结婚的,他们是受制于两个家族当年那可笑的约定。
杨丁两家是世交,两方父母在空难中一起丧命,丧命前的一次聚会曾戏言要两家结亲,遭逢意外过世后,双方的大家长悲怆之余,下令不管如何都要完成死者的遗愿,因此,她十五岁那年,他们的婚姻自主权就丧失了。
其实,嫁谁她并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婚姻之于她,仅代表在法律上所认可的同床对象,以及在枱面上可以合法的向人宣示主权罢了。
所以尽管结了婚,她还是过着跟以往单身时的生活一样,独居,夜归,享受被追求的快乐。她的婚姻完全没有改变她既有的生活,又能向两家的大家长交代,还可以避开未来可能被逼婚的窘境,她觉得这段婚姻完美极了!